第2章

我紅著臉賠笑，腦子裡想過一萬個理由，卻都無法開口。

戚程宇喝了一杯酒，語氣淡淡：「她隻是我的下屬，走得近很正常。」

 

說著戚程宇親昵地攬著於杳：「別找她當伴娘了，哪有員工給老板娘當伴娘的？」

 

於杳被這句「老板娘」逗紅了臉：「沒大沒小！」

 

我好像變成了透明人，眼睜睜看著兩個人在大家面前秀恩愛。

 

氛圍實在是太尷尬太微妙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到最後的，總之飯一吃完，我就馬不停蹄地離開了飯店。

 

4.

 

我逃離到了閨蜜家中，抱著閨蜜痛哭。

 

「他說從來沒有想過和我結婚……」我哭得斷斷續續，喘不上來氣，「我怎麼那麼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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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會以為他能娶我……」

 

陸筠緊緊抱著我，眼裡都是心疼。

 

這些年我對戚程宇的愛意她都看在眼裡，她是最清楚戚程宇對我來說有多重要的，可她也是最想讓我離開戚程宇的人。

 

「祁欣，你清醒一點，這對你來說是好事啊。」

 

陸筠一邊拉著我一邊靜靜分析：「至少你現在能認清現實，徹底放下他了，對嗎？」

 

我看著陸筠認真的眼神，強忍住眼淚，怎麼可能一下子就放下，更何況就在前兩天，我們還溫馨地住在一個屋檐之下。

 

我吸了吸鼻子，逼自己不要去想以前。

 

陸筠心疼地看著我，小心翼翼地問：「那個於杳真的當眾宣布他們訂婚了？」

 

我點了點頭，心裡沉重地發慌。

 

好一陣子的沉默以後，陸筠突然站了起來，原本還在沉思的我被嚇了一跳。

 

「越想越來氣，既然這樣那個戚程宇為什麼還要來招惹你？！」陸筠氣得也眼紅，「明明是那小子……」

 

「明明是他先給你希望的！還有那個於杳，她到底什麼目的？難道完全沒有察覺到你和那個渣男之間的關系嗎？！」

 

說著陸筠撸起自己的衣袖，氣息不穩地就要出房門，我眼疾手快地拉住她。

 

「你別去！」我擋在陸筠面前，「於杳姐應該是不知道的，上學的時候她對我很好，我不想讓她難堪……」

 

「你……」陸筠看著我，最終隻能作罷，「唉！」

 

我低頭扯了扯自己的手指，嗫嚅著說出自己原本的請求：「筠筠，這兩天我能在你這待著嗎？」

 

陸筠無奈地笑起來：「你要是想一直住都可以，把這裡當自己家，好好休息一下。」

 

「這些年你為了那個渣男的公司也費了不少心力了，幾乎全年無休照顧他，那工作也別要了，以你的專業能力，還怕找不到比秘書更好的工作？」

 

陸筠的話讓我的心情轉變了不少，也為我提供了接下來的新思路，當務之急就是要和戚程宇完全斷開關系。

 

我鄭重其事地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筠筠。」

 

陸筠沒好氣地拍了拍我：「真沒出息，趕緊洗把臉去。」

 

5.

 

在陸筠家連續待了三天，我終於體會到了完全休息下來是多麼的舒適。

 

之前那些年，白天在戚程宇公司當牛作馬，晚上還要回去照顧戚程宇的衣食住行。

 

而現在僅僅三天我就吃胖了兩斤，每天睡到日上三竿。

 

「起床啦！」陸筠過來拍了拍我的屁股，「你也不能總是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趕緊和我出去散散心！」

 

我不舍地從床上起來：「去哪散心啊？」

 

陸筠叉著腰：「還沒想好，隨便去哪都行啊，反正不能一直在家裡待著，快快起來。」

 

收拾完所有的一切準備出門，手機來了電話，上面顯示「戚程宇」。

 

即便這三天我克制著自己，但是此刻看到戚程宇的電話，我還是忍不住胡思亂想。

 

「接啊，愣著幹嗎？」

 

我回過神來慌忙點了接聽，就聽對面非常直接地來了一句：「我家的東西都給你清理出來了，如果還有要用的盡快過來拿走吧。」

 

我手一抖，陸筠連忙抓住我的手替我穩住。

 

「馬上訂婚了，家裡有別的女人的東西不好。」

 

「收完了記得把鑰匙放我家裡。」

 

「喂？欣欣？」

 

……

 

「知道了不會耽誤你結婚的！」陸筠二話不說幫我回話以後馬上掛了電話。

 

「這個S渣男，居然還敢叫你欣欣，也太惡心了，走，我們現在就把屬於你的東西拿回來！」

 

我魂不守舍地被陸筠拉走，叫了車便直接趕到了戚程宇的家裡。

 

東西早已被戚程宇清理到了客廳，凌亂地用紙盒裝著。

 

我的衣服、生活用品，甚至還有我為他買的東西，我們的合照……

 

這些都是我們共同決定的，之前我一直以為我們是甜蜜的情侶，所以纏著他和我穿情侶裝，用情侶牙刷。

 

甚至拉著他去拍大頭貼，拍情侶照，戚程宇從未表現出排斥，因此直到那天飯店之前，我都還抱有幻想。

 

看著這一幕，原本心中復雜的情緒在這一刻全部變成了憤怒。

 

戚程宇……

 

你未免太無情了些。

 

下一刻，我隨手拿起一旁的玻璃杯就扔了出去，房間內發出噼裡啪啦地破裂聲。

 

心裡突然痛快淋漓，我推翻了旁邊的椅子，劃爛了客廳的窗簾。

 

「欣欣你怎麼了！」方才幫我搬東西出去的陸筠緊張地跑進來，「我怎麼聽到有……」

 

陸筠見到我的樣子愣了愣，隨後很快反應過來加入了我。

 

等我們離開時，戚程宇的家裡已經完全變了個樣子。

 

暢快地搬完東西以後，我拉住陸筠：「走，我請你吃頓大餐，然後再陪我去辭職。」

 

「太好了！你終於想明白啦！」

 

我決定徹底遠離，徹底忘記戚程宇。

 

6.

 

【欣欣，我和程宇下個月結婚，別忘記參加喔。】

 

時隔一年，沉寂許久的聊天框內再次收到於杳的信息，我心裡五味雜陳。

 

這一年我為了忘記戚程宇，沒日沒夜地投身於工作，我為自己買了一套房子，養了一隻從前一直想養，卻被戚程宇嫌棄掉毛的狗。

 

我以為隻要一直這樣下去，我就能重新開始屬於自己的生活。

 

可是沒想到他們居然要結婚了，僅僅一年。

 

我和戚程宇糾纏近五年的時間，在戚程宇眼中都算不上是他的一任女朋友。

 

自嘲地笑了笑以後，我回了過去。

 

【實在抱歉啊杳杳姐，我工作太忙，很可能來不了啦，提前祝福你們～】

 

無傷大雅的客套話，我不想拂了於杳的面子，可是我也不想看見戚程宇。

 

原以為這件事到此為止，頂多我在微信群給他們新婚送個祝福，沒想到周五那天我準備下班回家，在公司門口遇到了不速之客。

 

戚程宇站在車旁，引得不少女生為他側目，我也不例外。

 

我看著低頭看著手機的戚程宇，心緒不禁飄遠。

 

我印象中的戚程宇是班級裡最沉穩的男生，不愛說話，但是總是第一個做出行動。

 

除開戚程宇拔尖的樣貌，喜歡上他往往隻需要一瞬間。

 

而我對他的感情，就從那一個小小的瞬間，漸漸地在我們的相處時，越來越深厚。

 

情人節那天，他可以為了我推遲公司會議提前下班，為了給我準備玫瑰花和燭光晚餐，還替我準備了禮物。

 

那天我穿著戚程宇送我的小禮裙，他抱著我，喃喃地問我喜不喜歡，其實隻要戚程宇為我花了心思，我怎麼可能不喜歡。

 

直到後來我才想明白，戚程宇送我的玫瑰花是於杳喜歡的藍色妖姬，送我的小禮裙，也是於杳喜愛的藍紫色。

 

戚程宇從頭到尾隻把我當成於杳的空缺，哪怕他對我再好，他心裡想的那個人也隻有一個。

 

所以他才會毫不猶豫地拋下我，走向於杳。

 

再次回過神，我看向戚程宇，對上了他的目光。

 

下一刻，戚程宇就向我走了過來。

 

「沒吃晚飯吧，一起？」

 

周圍的目光越來越多，我無奈地跟著他進了一家餐廳。

 

7.

 

「這一年你過得怎麼樣？」戚程宇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若無其事地回答：「挺好的，過得很充實，比當你秘書輕松很多。」

 

倒也不是故意噎戚程宇，隻是這一年我找到自己喜歡的工作以後，確實比以前高興很多，找到了自我。

 

「那為什麼不來參加我的婚禮？」

 

「我為什麼要去參加你們的婚禮？」

 

似乎沒想到我會真的反問，戚程宇愣了一下放低聲音：「畢竟你在我生命中，也算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我閉了閉眼，一年前想聽的話放在此時我聽了隻覺得反胃。

 

戚程宇難道忘了，當初是怎麼在飯桌上介紹我的嗎，我不過是他的員工，連在他婚禮上當伴娘都不配。

 

「重要？」面前還沒吃完的佳餚好像變成了路邊垃圾，我起身，不想和戚程宇敘舊，「如果你真的覺得我重要，就不會把我當成替身。」

 

我正要打開包間的門，卻突然被身後的人抱住，四肢頓時僵硬，我的手甚至有些顫抖。

 

戚程宇兩隻手圍住我的腰，埋頭在我頸側：「祁欣，這一年我總會想起你。」

 

怎麼都沒有想到，這樣狗血的事情會發生在我的身上。

 

我用勁想要掰開戚程宇的手，卻怎麼也掰不開，我泄了氣：「戚程宇，曾經你在我眼裡真的是一個完美無缺的男人。」

 

「可是現在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杳杳姐知道你這樣她得多傷心？」

 

我企圖讓戚程宇想起自己一直以來的心上人於杳，好在這一招果然奏效。

 

戚程宇慢慢松開了手，滿臉不舍地看著我：「祁欣，如果我不和於杳結婚，你還會回到我身邊嗎？」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戚程宇：「你簡直瘋了，你以為我是什麼，能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我跌跌撞撞地離開了飯店，剛才發生的一切讓我頭腦發脹。

 

一向穩重自持的戚程宇居然會在結婚前對我做出過界的行為，我一邊心裡不安，一邊又覺得愧對於杳。

 

可是哪怕我表示了拒絕，戚程宇還是時不時地找上門。

 

為了躲避他，我再次搬到了閨蜜家，請了幾天假，不再去公司。

 

8.

 

「男人就是喜歡喜新厭舊，你千萬別被他的假象所迷惑了。」

 

看著陸筠草木皆兵的模樣，我寬慰道：「放心吧，我現在對哪個男人都不感興趣。」

 

「走吧，找個小酒吧樂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