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拉著陸筠到了常去的酒吧，叫上了之前相處不錯的兩個男大學生。

男大一聲聲的「姐姐」總算把我心情叫得愉快不少，我一邊向陸筠，一邊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可怎麼都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碰上開婚前 party 的戚程宇。

 

那個不近女色的戚程宇，抱著一個女生坐在自己腿上，周圍的人視若無睹，而那個女人顯然不是於杳。

 

當初在我身上遭遇過的事情，好像轉移到了於杳身上，可我並沒有感覺到痛快。

 

可我不想插手別人之間的事情，因此隻是路過以後進了洗手間，洗了把臉，清醒自己的頭腦。

 

沒想到在拐角遇到摟著女生的戚程宇，他抱著那位身材不錯的女生，隨意地抵在牆邊親吻。

 

「欣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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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陣反胃，發出聲響。

 

「誰？」

 

戚程宇一把推開女生，毫無憐惜之意，可是抬頭卻看到了我的面孔。

 

他臉色一下變得難堪起來：「欣欣，怎麼是你？」

 

我側頭看向牆邊的那個女生，雖然臉上痕跡很多，可還是能看出和我的相似之處。

 

想也沒想地懟了回去：「你都能在這婚外情了，我還不能在這約會了？」

 

戚程宇拉住我的手：「還沒有結婚哪來的婚外情，你和誰約會？」

 

我甩開他，看著他的眼睛：「那和出軌有什麼區別？起碼我不會再有未婚夫的時候，抱著另一個男人叫別的名字。」

 

我的話激怒了戚程宇，他突然發難：「跟我走。」

 

我嗤笑一聲：「你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喜歡跟在你屁股後面的祁欣？你想多了。」

 

「你……」

 

眼見戚程宇要靠近，身前突然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是和我一起來的男大，汪敘。

 

「姐姐，你沒事吧？」汪敘回頭關切地看了我一眼，「這裡醉漢太多，環境不好，我們還是找個清吧去吧？」

 

我欣然答應，不顧戚程宇憤怒的眼神，跟著汪敘離開了。

 

9.

 

一個月後我聽到傳聞，戚程宇和於杳的婚禮延遲了，說是延遲，也沒個具體時間。

 

大概是不結了吧，我心想。

 

聽到傳聞沒多久，又有人找上了門，隻不過這次不是戚程宇，而是於杳。

 

我一點也不想牽扯到別人之間感情中，可是對上於杳的眼神，我知道她也不好受。

 

「難怪當初我和他公開關系時，你臉色不好，我早該想得到的……」於杳消瘦不少，她苦笑著搖頭。

 

此時我才知道，戚程宇和於杳在一起沒多久，兩個人之間就產生了強烈的分歧。

 

於杳是國外長大的女生，是個丁克族，許多生活習慣與觀念都和戚程宇背道而馳。

 

她向往的愛情是兩個人在一起長長久久，精神陪伴，各自過自己舒服的生活。

 

可是戚程宇不想這樣，他想要個孩子，想要於杳一直陪在自己身邊。

 

「說來可笑，當初我們彼此吸引對方的點，在一起後卻都變成了我們彼此厭棄的點，」於杳說著鼻子有些發紅，「這半年我常常聽到他在睡夢中叫你的名字。」

 

意識到心裡還有我以後，戚程宇總是陷入後悔與愧疚，因此脾氣變得古怪起來，經常遷怒於杳和公司裡的伙伴。

 

「祁欣，你對他還有喜歡嗎？」

 

於杳的突然發問讓我有些恍惚，我喜歡戚程宇那麼多年，日子已經數不清了，放下一年再次聽到戚程宇的消息，我內心無比復雜。

 

原來他是喜歡過我的，可是我心裡沒有波瀾了，我搖頭：「我對他不感興趣。」

 

於杳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於杳的態度讓我有些疑惑：「你的意思是？」

 

她苦笑一聲，說出來的話卻讓我震驚：「我還是決定和他結婚。」

 

不顧我目瞪口呆的眼神，於杳繼續說了下去：「我們已經見了父母，婚禮請柬也發出了不少，延期隻是一個託詞。」

 

「我已經和他說開了，他親口承認了一切，並且告訴我無論是對你還是對我，他都有感情。」

 

「確實很荒謬，可是我打算經營一下這場婚姻，不夾雜感情，因為他公司處在上升期，我的父母投資了不少進去，我不想在其中出任何岔子。」

 

心裡有無數話想要說，可是聽了於杳說的這些，我又變得啞口無言。

 

「我來找你隻是為了確認，你們之間還有沒有可能，畢竟我也不想讓你變成受害者。」

 

於杳的話像一盆溫水，澆在我身上的瞬間很舒服，很快又讓我的心冷了下來。

 

我以為她會選擇和戚程宇不再結婚，沒想到……

 

更讓我震驚的是，當初那個說著不婚族的戚程宇，和於杳在一起以後，卻想讓於杳為他生個孩子，一直陪著他。

 

一時間我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悲哀。

 

10.

 

尊重他人命運，這一句話我時常拿來提醒自己，不幹涉別人的選擇。

 

戚程宇婚禮我還是沒有去，畢竟看著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妻結婚對我來說很無聊。

 

可是戚程宇並不打算放過我，結了婚依然不收斂。

 

我以為他和於杳說開以後會收斂自己的行為，萬萬想不到竟然做得更加過火。

 

戚程宇生日那天，我剛下班回家沒多久，就收到了他的電話。

 

「欣欣，今天是我生日……」

 

我不耐地打斷：「所以呢？」

 

「你能不能陪陪我？」

 

戚程宇故意壓低自己的聲音，顯得自己楚楚可憐，戚程宇高估了我對他的感情。

 

「我對陪已婚男過生日不感興趣，以後別再來找我了。」

 

「祁欣！」戚程宇似乎真的很怕我掛斷電話，「我沒有結婚！」

 

「我隻不過和於杳舉行了婚禮，我們隻是表面夫妻，不影響……」

 

我沒好氣：「不影響什麼？不影響你在酒吧親女人。」

 

雨點打在玻璃上，發出淅淅瀝瀝的聲響，我耳尖地聽到電話那頭雨滴聲格外地近。

 

果然，戚程宇開口：「祁欣，我在你家樓下，我們見面說好不好。」

 

我拉開窗簾，戚程宇就這麼坐在小區樓下的座椅上，孤零零地淋雨，沒有要走的趨勢。

 

心裡莫名煩悶，一種被道德綁架的不適感湧上心頭，我猶豫再三還是抓著鑰匙下了樓。

 

戚程宇料到我會下來一樣，一看到我就兩眼放光似的站了起來，一雙眼睛沉沉地盯著我。

 

「戚程宇，好話我隻說最後一次，我對你不感興趣，你趕緊走吧。」我一字一句地開口。

 

戚程宇卻好像聽不見我說的話：「祁欣，才一年你就忘了我嗎？」

 

「你明明很在意我和別的女人之間有什麼，為什麼還要推開我？」

 

「我知道錯了，當初不該那麼快就讓你離開我，我到後來才意識到我不能沒有你，我隻是那個時候太軸了……」

 

遲到的告白就像刀子一樣扎在我的心上，我氣得給了戚程宇一巴掌，他被打懵了，側著臉站在原地許久沒有動彈。

 

「你和於杳怎麼樣我不感興趣，你找別人我也不感興趣，我已經不喜歡你了你明白嗎？」

 

雨打湿了我們的頭發，戚程宇看著我，臉上不知道是雨水還是眼淚，他紅著一雙眼睛看著我，放在一年前，我大概會心疼地抱抱他。

 

下一刻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嗚咽出聲：「對不起……」

 

「我現在知道你當初是什麼感受了，欣欣，原諒我好不好？」

 

我看著這一幕抓耳撓腮，生怕有路過之人誤會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你快起來！」

 

戚程宇梗著脖子：「你原諒我我就起來。」

 

「你！」

 

我們幹瞪著眼睛，直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姐姐！」

 

汪敘的聲音傳進耳裡，我松了一口氣，很快回頭，下一刻我的頭頂就多了一把傘。

 

「怎麼在這裡淋雨？」汪敘低聲在我耳邊, 聲音有些顫抖，「你半夜找我我還以為出什麼事了, 嚇S我了。」

 

我拍了拍他：「沒事, 就是遇到一點棘手的情況。」

 

偏了偏頭，我示意汪敘看向戚程宇，他很快反應過來：「他糾纏你？」

 

汪敘駕輕就熟地牽起我的手，聲音故意放大：「看來我們得趕緊同居了，省得姐姐被別人惦記。」

 

戚程宇耳尖, 一聽這話馬上站起走過來：「你們什麼關系？」

 

汪敘抬起我們相握的手：「這還能是什麼關系？」

 

「我說大哥, 別再糾纏祁欣了，她喜歡我這樣的陽光大學生，對你不感興趣！」

 

說罷，汪敘牽著我, 完全不管戚程宇, 轉身上了樓。

 

我有些不放心：「他不會還待在這吧？」

 

汪敘胸有成竹地笑了笑：「放心吧, 男人都是自尊心作祟, 他一會兒就灰溜溜地走了。」

 

再一轉頭, 戚程宇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11.

 

從那以後, 戚程宇再也沒有找過我，我和汪敘也沒能走到最後一步。

 

但是我卻過得很舒服，回想自己曾經在戚程宇身邊浪費的那麼多年, 不禁覺得可惜。

 

「得了吧, 我看你那時候享受得很！」陸筠翻了個白眼，「心甘情願地說『我相信他一定會對我改變心意的』～」

 

陸筠的話讓正在喝水的我一下子噴了出來, 臉熱地打了她一下，雖然惱怒, 可這確實是我曾經說過的話。

 

「那都是不懂事才這樣的！」我嘆了口氣。

 

陸筠一邊觀察我的臉色，一邊假裝自然地開口：「不過你知道嗎, 我聽說他們好像離婚了。」

 

我手一頓，隨後沒好氣地白了陸筠一眼：「又試探我？我可一點都不感興趣啊。」

 

「真的嗎？」陸筠一臉八卦地湊近，「你不是說他們壓根沒領證嗎, 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還能是什麼情況, 不過是說給別人聽的，我看著陸筠八卦的模樣，嫌棄地退開：「去去去,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他們家的保姆。」

 

陸筠失望地坐直身體，繼續啃著鴨脖：「也是，這種豪門婚姻肯定藏著貓膩。」

 

我被陸筠的腦補能力逗笑, 一邊聽著陸筠開始講八卦，一邊看著電影。

 

——

 

戚程宇對外宣稱離婚後, 那棟別墅徹底沒了生活氣息，他還記得於杳臨走前的那番話。

 

「你真可憐，但也是你應得的, 在你眼裡我和祁欣都是商品, 你首先看中的隻是我們的價值。」

 

「戚程宇, 你這種人永遠不會得到愛的。」

 

戚程宇知道自己有愧於祁欣，有愧於於杳，可是他意識到這一切時, 所有人都已經離他而去了。

 

公司越做越大，存款裡的數字也是，可是戚程宇卻再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能有什麼波動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