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同學問我婚期，我才知道男友對外說自己要結婚了。

 

我沒計較他沒有求婚的事情，欣喜若狂地在他懷裡撒嬌：「當初還說你是不婚族呢，怎麼現在想結婚了？」

 

戚程宇挑眉，動作熟練地準備剝掉我的上衣：「是不婚族，不過是和你不婚而已。」

 

我臉上的笑容僵住，不可置信地抬頭。

 

男人對上我的目光，平靜地說出讓我難堪的話：「怎麼了，我不是早就和你說過了麼。」

 

「你不會是想和我結婚吧？」

 

1.

 

喜歡那麼多年的人，怎麼可能會不想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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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戚程宇卻啪啪打了我的臉。

 

我感到無比的尷尬，臉一瞬間熱得有些發脹。

 

見戚程宇還在自顧自地扒我的衣服，我慌忙退開。

 

戚程宇看著我，表情不變：「你到底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我幹咳兩聲，胡亂捂好了衣服：「沒什麼……」

 

見戚程宇有些不耐煩的神色，我鼓起勇氣問道：「那他們說你想結婚是因為？」

 

戚程宇揚了揚眉，終於有了些表情：「我確實想結婚了。」

 

他扯了扯領帶，而我心裡有些不祥的預感。

 

「於杳又要回 A 大任教了。」

 

我突然覺得心髒扯得疼，於杳是我們大學時期共同的老師，那會兒她剛研究生畢業，在一眾禿頭老頭中顯得十分青澀。

 

也是那個時候，戚程宇對這位老師產生了不倫的情感。

 

可惜因為他們之間的關系，這段感情無疾而終，於杳也因此離開學校選擇讀博。

 

沒想到她又回來了。

 

而戚程宇想和她結婚。

 

「你們已經見過了？」我聲音顫得不行。

 

戚程宇卻好像沒有注意到我的異樣：「對，上個月就見過了。」

 

他的嘴角洋溢出少見的笑容：「她還是和以前一樣那麼迷人，成熟知性。」

 

「那天她喝多了，我差點……」戚程宇低頭搖了搖頭，自嘲一笑，「我怎麼舍得動她？」

 

戚程宇舍不得動於杳，可是這些年卻任意索取我。

 

我被戚程宇的話刺激得有些麻木，險些站不穩，扶住一旁的牆壁，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一個月前就和她見過了。」

 

「可你為什麼還要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還和我……」

 

和我住在一起，一起上班，一起回家，一起做飯，一起約會。

 

戚程宇理所當然地攤開手：「我們不是一直都這樣嗎？」

 

……

 

我像隻落湯雞一樣跌跌撞撞地逃離了出來，回到了自己落塵已久的家裡。

 

面對戚程宇的疑問，我竟然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我太窩囊了，窩囊到這些年我從來沒有問過，我和戚程宇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

 

以至於我竟然真的把自己當成了他的女友，而非情人。

 

仔細回想，當初是我心甘情願當他的秘書，照顧他的起居，甚至願意和他做隻有情侶才會做的事。

 

於杳的回來就像一盆冷水潑在我的身上，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

 

淚水噴湧而出，完全不受我的控制，最後變成了失聲哭泣。

 

直到手機傳來消息，我點開，是大學班級群。

 

【@於杳，杳杳姐！你回歸 A 大的事我們都聽說了，我們請您吃個飯吧！】

 

【是啊是啊，我們可想您了～】

 

於杳漂亮溫柔，是當時金融管理專業公認的女神，無論男女，無一不為她傾倒，甚至於我也和她很親近，並且當上了她任課的課代表。

 

雖然大學的課代表可有可無，可大家都很羨慕我，羨慕我有於杳的聯系方式，而於杳表現得與我也十分親近。

 

那麼優秀的人誰不想接觸？

 

可是某天我去於杳辦公室找她請教時，卻聽到了我至今難以忘懷的對話。

 

2.

 

「你別亂來，這裡是學校……」於杳嬌羞又惱怒的聲音從辦公室傳來，「我們是師生！」

 

我的心跳變得很快，察覺到自己不小心聽到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我的腿腳再也邁不動。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隻要相愛就能在一起！」

 

我無法言說自己的心情，自己從高中就喜歡的戚程宇，此時此刻在教師辦公室裡對於杳告白。

 

我慌亂地逃離了，那段時間隻要是於杳的課我就想盡理由請假。

 

為了戚程宇，我選擇了自己不那麼喜歡的專業，考到了他的第一志願，我以為來日方長就能得到結果，沒想到他對於杳的示愛給了我當頭一棒。

 

可是隻過了一學期，傳來了於杳辭職讀博的事情。

 

那天於杳把我叫到辦公室與我囑託一些專業課的事情，她面上是數不盡的遺憾和不舍。

 

我沒忍住問了一嘴：「你為什麼要走？」

 

於杳無奈地一笑：「隻不過是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原來兩個人是心意相通啊，心口微微發痛。

 

我嘴上安慰，心裡卻有些慶幸。

 

也正因為於杳的離開，戚程宇終於願意分一點目光在我身上，我開始和他走得很近。

 

大四那年，戚程宇抱著我親吻，眼裡都是迷戀，而我沉浸在他親密的懷抱裡。

 

他捧著我的臉，吻我的眼睛，聲音是難見的溫柔：「真美……」

 

我心裡甜得發膩，接下來卻聽到了打破美夢的話。

 

「真像她啊，特別是這雙眼睛。」

 

我看著眼前有些醉意的男人，喉嚨微微發苦，酸澀地難受。

 

原來戚程宇隻是把我當成了於杳的替身，可我太愛他了，我當作沒聽到，接受著戚程宇對我的好。

 

那時候我天真地以為，隻要我能一直陪在他左右，就一定能讓他真的喜歡上我，而不是於杳。

 

於是我一畢業就去戚程宇的公司為他助力，為他分憂，甘願當他的秘書，一當就是三年。

 

就這樣我和戚程宇保持的親密關系的時間越來越長，大家默認我們是情侶時，戚程宇也從未表示過否認。

 

甚至……

 

甚至戚程宇把家裡的鑰匙給我，讓我和他同居。

 

我以為我們的關系已經升溫變成交往了，沒想到戚程宇今晚的話一下子把我打回了原形。

 

3.

 

【你遲到了。】

 

接近中午十一點的時間，我終於驚醒，隨後就看到手機屏幕上置頂的消息頁面。

 

一如既往冰冷的語氣，我自嘲一笑，這幾年我居然會產生我們是情侶的錯覺，實際上戚程宇隻把我當作工具。

 

一上午沒有去公司，他居然也沒有過問原因……

 

頭痛欲裂地爬起來，又有兩條消息傳來。

 

【下午班級聚會，我可以捎你一起過去。】

 

我先忽略掉了這條，直接看沉寂多年又熱鬧起來的班級群。

 

【今晚 x 飯店不見不散喔！】

 

於杳的語氣很是雀躍，我咬著牙，能光明正大和自己喜歡的人待在一起，肯定很高興吧。

 

我深吸一口氣，回了戚程宇：【不用了。】

 

對方沒再回話。

 

我起床洗漱以後，在客廳裡發起了呆。

 

公司不想去，飯店也不想去。

 

就在猶豫之際，手機又收到了信息，頭痛欲裂地打開，就看到了於杳發給我的私信。

 

【好久不見呀課代表，今晚你肯定會來的吧？】

 

【我有好消息宣布喔。】

 

手心有些冒汗，最終還是回了一句【好】。

 

說是專業班級聚會，其實到場的人並不多，大部分是留在本地工作或者離得近的人參加。

 

我到的時候，房間幾乎已經坐滿了，其中坐在中間的於杳和她身旁的戚程宇尤其顯眼。

 

「小欣！」

 

於杳笑容滿面地站了起來：「我心心念念的課代表來了，快來坐我這。」

 

我隻得擠出笑容過去，餘光掃過戚程宇，他正若無其事地看著我，眼裡沒有任何感情，可是方才我進來的時候，他望著於杳，眼底都是欣賞與喜愛。

 

大家都是帶著高興的心情來的，大概隻有我心裡有些芥蒂，總是忍不住將目光放在戚程宇的身上。

 

這幾年一直和我住在一起的男人，我的老板，此刻在飯桌上不停給於杳夾菜。

 

心中刺痛，這些年戚程宇給足了對我的偏愛，大家都以為他對我愛得深沉，沒想到我隻是在替別人栽樹。

 

「其實，不隻是我要回 A 大了，還有一件事，我也想讓大家知道。」

 

於杳緩緩開口，臉色有些發紅，她害羞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戚程宇，隨後鄭重開口：「我馬上要訂婚了。」

 

包間內很快沸騰起來，大家都驚訝地看著於杳，不停地發問。

 

「誰啊誰啊！誰能拿下我們女神！」

 

「我靠，是哪個小子想吃我們於杳老師的天鵝肉？！」

 

「杳杳姐別賣關子了，快說是誰！」

 

隻有我和戚程宇似乎沒有感到驚訝，我臉上的表情險些掛不住，面前的佳餚看了都令人作嘔。

 

一個不婚族，現在卻要訂婚了，多麼諷刺啊。

 

「是……」於杳拉起身邊戚程宇的手，「你們都認識的。」

 

空氣有幾秒的寂靜，隨後陷入了更激烈的討論。

 

「戚程宇你小子！你還搞上師生戀了？！」

 

「看不出來啊，你們居然都已經到了訂婚的地步了？」

 

戚程宇罕見地羞澀，但是語氣肯定：「當年錯過了，這次我不想放手。」

 

頓時一片歡呼聲，隻有我還坐在原地，掐著手指，有極個別知道我和戚程宇很親密的人，正不停地看著我們三個人的臉色，沒有出聲。

 

我隻想安安靜靜坐著吃飯，不想有一人出聲提到了我：「這幾年我看戚程宇和祁欣走得近，經常看到你們同進同出的，我還以為你們是一對呢。」

 

我僵住，心裡懊惱不該來這個飯局。

 

於杳倒是一臉詫異地看向我：「是嗎，沒想到欣欣和程宇關系這麼好啊，到時候找你當伴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