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歲月無憾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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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理傅衍,拿出鑰匙開門。


剛打開門,傅衍的脖子瞬間伸得像個長頸鹿。


 


那眼神,跟掃描儀一樣,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最後,他唇角翹起一個弧度:「許墨,不在?」


 


許墨送完我,是想跟上來,我不讓,他被門禁攔樓下了。


 


我瞎扯:「他加班,忙!」


 


傅衍的眉頭一下子皺得老高:「這就是你放棄幾個億的選擇?!你肚子都那麼大了,許墨這個渣男就知道加班,他不管你?!」


 


06


 


「誰說我不管她。」許墨突然從電梯冒出來,圈我入懷,「許太太就不勞傅總操心了。」


 


許墨像是終於得以報當年被傅衍「橫刀奪愛」的仇,說話很是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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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衍沉默著,風雪在他眸中肆意!


 


「能不操心嗎?我傅衍的前妻,總不能過得不好。」


 


「傅總,你放心,我一定會對肖肖呵護備至,絕對不像某個人,把好媳婦娶回去都不知道珍惜。」


 


「我不珍惜?!」傅衍的語氣,透著委屈。


 


就跟六月飛雪。


 


冤得喲。


 


許墨反問:「怎麼珍惜?打錢就叫珍惜嗎,那我也超會的。」


 


我挺想知道,傅衍理解的「珍惜」是什麼?


 


而傅衍隻是看了看我,似乎想說什麼。


 


最後他選擇了沉默,跟從前一樣,問到關鍵就啞巴。


 


我有些失望。


 


在許墨仰著頭還想找傅衍茬時,我拉著許墨的手,進了門。


 


關門之前,我感覺有冷氣不斷地從門外往裡蹿。


 


回眸一看,直到門縫完全合上,傅衍的視線都一直鎖定著我。


 


準確來說,是鎖定我跟許墨十指相扣的手。


 


那復雜的眼神——


 


就像自己精心呵護的白菜,讓突然跑來的豬拱走了。


 


門合上的那一刻,我速度松開了許墨的手。


 


傅衍不在,再演就沒意思了。


 


許墨「哼」了一聲:


 


「過河就拆橋,最毒婦人心。


 


「剛才,我能懟得傅衍七竅生煙,你怎麼拉我?」


 


他突然停頓了幾秒,小聲問道:「你心疼傅衍了?」


 


「……」


 


許墨撩起一縷酒紅色頭發:「你要是心疼他,還喜歡著他,我幫你,我的愛老無私了,才不像傅衍——」


 


我打斷他的話:「扯淡!」


 


面上多硬,心底就有多軟。


 


傅衍於我來說,猶如母校——


 


我罵得,別人……罵不得。


 


再怎麼討厭,再怎麼遠離,猝不及防,便惦記上了。


 


07


 


許墨好不容易來一次我家,想賴上。


 


他剛往沙發上一躺,第 108 朵桃花的電話就來了。


 


「許墨,你在哪?


 


「我叔說了,讓我跟著心走。


 


「隻要你不結婚,我就跟你S磕到底。」


 


許墨頭疼地看著我:「傅衍,真陰險啊,肖肖,你看怎麼辦?」


 


我打了一個呵欠。


 


許墨立即改口:「算了,我自己去搞定,你早點休息吧。」


 


看著輕聲離去的許墨,我嘆了口氣,某種意義上,他是一個好老板,


 


也隻能當老板。


 


08


 


重逢傅衍,他言語間對我的在意,總讓我覺得頭暈,心累。


 


剛準備早早睡,手機突然響了。


 


「您好,傅太太,你先生喝醉了,在星島酒吧……」


 


「抱歉,我隻是前傅太太,他喝醉,你找他爸吧。」


 


1 分鍾後,我爸給我打電話了。


 


「肖肖啊,阿衍喝醉了,在星島酒吧,你去接一下。」


 


我不李姐:「爸,我都跟他離婚了,他喝醉關我什麼事?」


 


「人家好歹幫了你那麼多,這電話打到我頭上,總要幫的。」


 


我納悶,傅衍幫了我什麼,不就給我錢花。


 


我爸還在那嘮叨,像是我不去接傅衍,就給他退伍軍人丟臉。


 


好吧,才晚上 8 點。


 


半個小時後,我來到星島酒吧,一眼就看到趴在島臺上的傅衍。


 


他天生硬件好,就往桌子上那麼一趴,隻露出一個額頭,都能讓人心湖蕩漾。


 


酒吧的工作人員見我來了,聽出我的聲音,跟我解釋道:


 


「傅先生喝醉了,我們搜找通訊錄,是給備注〖老婆〗的人打過去,真是辛苦傅太太來一趟了。」


 


工作人員說完,給我準備了一把豪華椅子,便去幫我叫車。


 


我驚了!都離婚了,傅衍給我的備注居然是老婆?


 


我拿出手機,看了看自己對傅衍的備注——狗男人!


 


狗男人突然叨叨一句什麼。


 


我瞥了一眼,他還趴著,便湊近一些,看看能不能撿到什麼猛料。


 


他嘟哝了一句:「林肖肖,你怎麼那麼壞呢。」語氣幽怨。


 


作為一個妻子,我可以入十佳,也可以入十慘,跟壞可沾不上邊,我問:「我怎麼壞了?」


 


他抬起頭,微紅的眸中滿是醉意:「真壞!連自己怎麼壞的都忘記了?」


 


「……」


 


「還想不起來?」


 


「……」


 


「那我幫你回憶回憶!」


 


傅衍突然搖搖晃晃地坐起,捧起我的臉。


 


下一秒,


 


輕輕的一吻落在我的額頭……


 


我有些恍惚。


 


好在車來了,工作人員幫我把還在迷糊的傅衍扛上車,我也紅著臉上了車。


 


車後排,喝醉的傅衍歪著頭,好幾次往我身上靠。


 


想到剛才的額頭吻,我全身火燒火燎,將他硬推回去。


 


他靠。


 


我推!


 


有一次我太用力。


 


「砰」的一聲,他的頭重重撞在車窗上,我聽見他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他酒醒了幾分,黑暗中,我感覺到一雙炙熱的眸子正盯著我。


 


剛壓下去的熱又開始攀升,我趕緊別過頭,將視線看向窗外。


 


商場的超大 LED 屏幕上,正展現一出絢麗的 3D 火焰,非常地真實。


 


我不過多看了一秒,腦袋便隱隱作疼,我趕緊低下頭。


 


傅衍幾乎馬上靠了過來:「林肖肖,頭疼了?」擔憂的語氣中還裹著醉意。


 


嫁給傅衍後,我的頭偶爾會疼,大概是闊太太當久了,得了富貴病。


 


跟傅衍離開的時候好了許多,再遇傅衍又有一些復蘇的跡象。


 


老毛病,我沒有當回事。


 


倒是傅衍焦急地靠過來時,借車窗外的燈光,我發現有血正從他的額頭滑落 ,觸目驚心。


 


「你的頭……」


 


他意識到自己在流血,急忙用手按住:「別……怕,流點血而已,我就是不小心,你別自責,千萬別自責……」


 


受傷的是他,他卻極其地緊張我。


 


我突然不是很懂傅衍。


 


不懂,傅衍開始走「追妻火葬場」的路線,是因為自尊,還是悔意,抑或是我猜不透的其他原因。


 


暈過去的他,也不會給我答案。


 


糾結中,當夜我夢到了傅衍——那個對我愛答不理的他。


 


可更多的,卻是夢到一個隱在霧中的人:


 


「特殊時期,不能吃冰的,沒收。」


 


「眼珠子都要跑電視裡去了,咋的,他有我帥?」


 


「戀愛 2 周年,想好送我什麼了嗎……」


 


他的聲音,很像傅衍。


 


但是比如今的傅衍,多了幾分少年氣。


 


09


 


夢醒,我覺得自己被傅衍影響得精神都出了問題,有意躲著他。


 


即便如此,傅衍還是會想辦法闖入我的生活。


 


比如現在,許墨為了躲避蘇鑫,放棄了 33 個據點,來找我求救,結果剛進我家門沒多久,


 


門外傳來敲門聲:


 


「您好,請問是林肖肖女士嗎?這是傅先生給你點的榴蓮千層糕。」


 


許墨看了一眼蛋糕:「你,別別打開,榴蓮要我的命啊。」


 


沒過三分鍾,


 


敲門聲又響起:


 


「您好,請問是林肖肖女士嗎?這是傅先生送你的百合花。」


 


許墨連續打了 N 個噴嚏,他百合花粉過敏。


 


「您好,林肖肖女士,這是傅先生送你的……」


 


我很納悶,傅衍是如何做到,精準惡心許墨的同時這些東西還都是我喜歡的。


 


許墨的視線盯著包裝最好的那個禮盒。


 


禮盒中,是一條比鴿子蛋還大好幾倍的藍寶石項鏈。


 


「我去,5 個億啊。」許墨活活被「毒」走後,口中罵罵咧咧,「傅衍太毒了。」


 


5 個億的東西是真的太貴。


 


貴得讓人每秒都要惦記,從而惦記送它的那個人。


 


許墨說得沒錯,傅衍太歹毒了。


 


我拿著全部的東西,還有燙手的項鏈,敲響了傅衍的房門。


 


他似乎剛洗了澡,發梢都是湿的,水珠順著脖頸一路下滑,隱入衣襟,最後又從腰間滑出。


 


額上淺淺的疤,為他添了幾分戰損美。


 


欲得不行!


 


我突然想起那次體驗——


 


拋開不高興的地方,


 


其實我蠻享受的。


 


傅衍,很會。


 


我臉燒得不行,匆忙轉頭,同時將手裡的東西全都丟給他。


 


我不想再被他幹涉生活,我怕我哪天沒忍住想吃回頭草了!


 


還了東西就走,結果太急,我沒走穩。


 


一個後仰,


 


幾乎在失去平衡的瞬間,我的腰上就多了一雙滾燙的手。


 


傅衍將我輕輕一提。


 


我跟他,面對面,不過咫尺的距離。


 


氣息糾纏,


 


曖昧至極。


 


他沒醉,我也很清醒!


 


「咚咚咚——」


 


心跳在打鼓,我火速低下頭,這才看到,傅衍剛洗完澡,還是在家,居然穿的不是拖鞋,而是一雙限量款球鞋。


 


越看,這鞋越熟悉。


 


想起來了!


 


我對這雙鞋,執念很深。


 


還沒跟傅衍結婚前,我曾經在老家收拾出一張票據,上萬塊的球鞋,落款籤名明明是我。


 


結果鞋碼是 45 號。


 


不是我的鞋號,也不是我爸的。


 


傅衍是穿這個號。


 


「這鞋?」這是酒吧醉酒分開後,我第一次對他開口。


 


傅衍立即雙目放光,高興了半天,才不要臉道:「喜歡?喜歡我給你買一雙,你喜歡什麼,我都給你買來。」


 


「……」草率了!


 


他的聲音,如剛開壇的陳年老酒。


 


——醉人。


 


我趕緊推開傅衍,轉身往家裡走。


 


逃走的同時,心底也多了一個念頭,傅衍腳上的那雙鞋是我 5 年前買的那雙嗎?


 


當晚,我又做夢了。


 


這個夢,比上次更清晰。


 


夢中,我從鞋盒子中拿出一雙嶄新的鞋——正是傅衍腳上那雙。


 


「2 周年禮物,喜歡嗎?我幹了好久的兼職才攢夠錢買的。」


 


我將鞋遞到誰的面前。


 


那人在我面頰「啵」地親了一口,寵溺的聲音道:「鞋我很喜歡……但是我傅衍的媳婦哪用打工賺錢,會花錢就成。」


 


「傅衍」兩個字讓我抬起頭來。


 


迷霧霎時散去,面前陽光帥氣的男人,正是我的前夫。


 


隻是年輕了不少,少了一些沉穩,多了一些桀骜。


 


因為這個奇怪的夢,我 6 點就醒了,穿著家居服出門扔垃圾,居然撞見了傅衍。


 


猝不及防,我緊張了,寶寶也踹我。


 


我疼得直接跪下,撲入傅衍懷裡。


 


10


 


傅衍急忙帶著我往醫院跑。


 


路上的時候,我看了看自己的卡哇伊家居服,又看了看他焦急的眉眼,語氣放軟了幾分:「一點小事,不用去醫院吧。」


 


「林肖肖,你是孕婦!這是小事?」


 


「孩子都快 9 個月了,踢人不是很正常。」


 


「9 個月?」傅衍速度抓住重點。


 


完了!我特麼自爆了!


 


傅衍火速將車停在了路邊,他很快反應過來:「是我的!」


 


「別亂認,孩子許墨的。」我誓S抵抗。


 


當初,拿著離婚證從民政局出來的時候,我特別硬氣地告訴傅衍,我說:「傅衍,我們橋歸橋,路歸路,都不要再有任何關系。」


 


結果,我 2 個月沒來例假,去醫院一查,


 


懷孕了!


 


就傅衍醉酒那次。


 


按照我的性子,都淨身出戶還說出那樣決然的話,這個孩子我肯定會第一時間流掉的,可是我第一個念頭,是生下 TA。


 


就像潛意識在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