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陰鬼胎
第5章
可躺在華安凡懷裡,看著這樣喪失了一切鬥志的馮志強,感覺很陌生。
他追我那會,就是代理了一些飲料酒水,到處鋪貨,天天到華安凡酒吧來推銷。
那會我大學畢業,我哥已經結婚,就想快點掙錢給自己買個房子。
就一邊上班,一邊在華安凡的酒吧兼職,華安凡對我還算照顧,就是切送果盤這種,從晚上八點上到十二點,算半天,給我一百一天,工資不錯了。
華安凡每天見過推銷酒水的不知道多少,無論馮志堅來得多勤,都是拒絕的。
馮志堅人如其名,每天都來,先是自己免費送客人喝,還自己掏錢墊貨錢,免費給華安凡試用。
又對我們這些不管是正式的,還是兼職的員工,都非常客氣友好。
酒吧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他這種搞推銷的本身就有人刻意刁難,那時華安凡酒吧還有個駐場跳舞的陳殊,她男友也是做白酒生意的,沒少刁難馮志堅,也找人打過他,讓他別搶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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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慘的一次,他被人從後面下黑手,砸暈在酒吧後面巷子的垃圾桶裡躺了一晚,腦袋縫了六針,在醫院住了半個月。
可他一出院,又來了。
那時他好像什麼都不怕,哪像現在這樣。
他追我時,說我跟他一樣,都是沒有根的人。
我沒有根,我爸媽最多就是找我要錢貼補我哥,最多就是指著我鼻子對我沒一句好話。
可他這樣,還不如沒根呢!
我看著這樣頹廢的馮志堅,小腹的痛意瞬間淹沒全身。
幹脆閉上了眼,不想再看了,隻是朝馮志堅低聲道:「如果這件事解決後我還活著,我們離婚吧。」
託華安凡的福,我在酒吧見慣了痴男怨女,知道婚姻靠不住。
那個陳殊,和她男友談了八九年,為了給男友掙錢做生意,回資金,搭上了自己的所有,包括人!
可最後生不人,S不見屍。
所以這些年,我掙的錢都在婚前另外存了。
現在住的那套小兩室的房子,雖然是婚後的,可首付是我出的,裝修是馮志堅的錢,每個月的月供也都是他的。
結婚這幾年,他的錢都用來壓貨炒貨了,生活開支都是我,也算抵房貸了。
至少經濟上,沒有糾纏吧。
如果我S了,我婚前那部分就夠我爸媽好好生活了,也算我還他們養育之恩了。
就是不知道,他們到我墳前會不會有一句好話。
馮志堅頓時整個人都僵了,抬眼看著我,雙唇顫抖,撐著床想站起來。
可華安凡抱著我,冷哼了一聲,大步流星地就走了。
我隨著顛簸,感覺意識有點渙散,不知道是痛得,還是氣得。
隻知道華安凡把我放在後座,找了抱枕讓我SS抵著小腹,他已經聯系好這方面的人了。
可能是馮志堅他媽知道我跑了吧,所以小腹越痛越厲害。
我怕自己流血弄髒了華安凡的車,他愛車勝過那些如同過江之鯽的女友,扯著抱枕想擋著點。
本身這種血,有的人也忌諱。
華安凡卻朝我低吼了一聲:「躺好,都什麼時候了還在乎車,管好你的人吧!都說了,他不適合你,早知道……」
他說到這裡,暴躁地對著車方向盤重重地捶了幾下。
汽車喇叭聲音響起,我也不知道他「早知道」個什麼,隻是緊緊地抱著抱枕,整個人蜷縮成一隻蝦米。
其實也沒多久,華安凡就帶我到了一棟獨立的別墅,大叫著「白醫生」。
跟著直接踢著人家的門,把我抱了進去。
我本以為會是找個什麼老法師啊,道士什麼的,居然是個醫生。
華安凡將我放在沙發上後,就朝我道:「你放心,白醫生很厲害的,前段時間我店裡不是有過一些這方面的事情嗎,就是白醫生幫我解決的。」
他跟我說著,就又一邊叫,一邊打電話。
沒一會,一個穿著白色居家服的青年男子,有點不耐煩地從地下室出來,見我痛成這樣,皺了皺眉,卻還是沉聲道:「等下,我調了藥就好了。」
我原本是不信的,可沒一會,那白醫生拿了杯水遞給我,示意我喝下去。
還別說,一喝下去後,一直隱隱作痛的小腹,沒一會就不痛了。
我頓時松了口氣,就聽到白醫生道:「這隻是止痛的,我聽說那個怪胎已經吸過你的胎血了,那就會一直跟著你這一胎,就算你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它也會循著血氣找上去。要麼就是你想辦法弄S它,那東西我雖然沒見過,但光是聽著就知道不太好對付。」
他說到這裡,又瞥了我一眼,看了看一邊的華安凡,似乎明白了什麼。
這才接著道:「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你放棄這個孩子,我有辦法讓你以後隻要不和這孩子血脈相同的孩子,不受那怪胎幹擾。」
他這是看出是華安凡陪我來,而不是孩子他爸……
我握著杯子想了想,就算我能避開,但隻要志強還活著,馮志堅他媽肯定還會害別的孩子。
而馮志堅和他爸,好像就默認她這麼做。
當下看著白醫生道:「我不想再要這個孩子了,又想弄S那個怪胎,有辦法嗎?」
不說我最近兩天接連肚子絞痛,光是那怪胎吸了血,就不知道這孩子生下來會怎麼樣。
萬一又是個像「志強」一樣的怪胎呢?
而且我和馮志堅要離婚了,生下這個孩子,何必呢!
白醫生看了我一眼,似乎欲言又止。
一邊華安凡卻握著我的手,朝白醫生道:「麻煩您了。」
「我聽了你的錄音,那怪胎能一直活著,一是靠它母親的執念,二是靠吸食羊水之類。想S它倒是有辦法,就是它那個母親,執念深到可以讓一個本該S去的怪胎一直活著,肯定很難對付。」白醫生似乎有點為難。
盯著我苦笑道:「你S怪胎說得過去,可總不能S個人吧?而且她那樣的人就算S了,成了厲鬼也是很恐怖的,你S了那個怪胎,她肯定會報復你的。」
白醫生直勾勾地看著我,沉聲道:「這種怨念較深的事情,我一般不參與,你自己想清楚。」
也就是說,如果想S那個怪胎,馮志堅他媽不管是S是活,估計都不會放過我。
華安凡一聽說會報復我,立馬朝我道:「既然你不想要這個孩子了,別給自己惹麻煩,那個怪胎……」
可看了我一眼,卻又嗤笑道:「算了,你就是個不吃虧的性子,而且就算你不S了它,她們也不會放過你,走一步看一步吧。」
白醫生瞥了我一眼,我目光堅定地看著他:「麻煩您了。」
他隻是點了點頭道:「那怪胎一直用羊水和胎血養著,它吃過你的胎血,那就會護食。等下我在你背後畫上符,然後才讓人幫你做人流,這樣那怪胎就感覺不到你打胎了。」
「到時我會找人,用胎血和著特殊的泥和柳條制成泥偶。」白醫生淡定地說著。
他又朝我道:「到了晚上,它就會循著氣味找過來,到時你抱著泥偶,然後一擊S了它就行了。」
我正想問,拿什麼S那怪胎。
畢竟它速度快,而且牙尖爪利的。
一邊華安凡卻連忙道:「既然它找的是胎血制成的泥偶,那我抱著那個泥偶S怪胎,不是一樣嗎?」
我和白醫生當下看了過去,華安凡臉色沉著,瞥著我道:「她才小產,怎麼有力氣。」
「就是因為小產,血腥氣重,才能引它過來不起疑。這種事情,你最好別參與。它想吃掉孫採盈的孩子,她S,是因果報應。你S,就說不過去了。」白醫生盯著華安凡,想了想道,「不過你可以在外面幫點忙。」
我正要問幫什麼忙,不會惹麻煩吧。
可白醫生還沒說,華安凡就已經忙不迭地點頭了。
5
當我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我看著頭頂上的燈,還是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我和馮志堅結婚一年了,旁邊的同事、朋友不少都問過。
其實我也想過要不要生,卻總是猶豫。
到了我這個年紀,看到小區裡孩子,也會感覺可愛,會小心地戳戳那帶著奶膘的小臉蛋,會輕揪小女孩頭頂的小發揪。
剛懷上的時候,我和馮志堅都有點緊張,可慢慢地卻又接受了。
他會每晚睡前抱著我,摸著小腹,一臉認真地跟我說,等手裡這批貨出手了,他就不囤了,買個大點的房子。
如果我因為帶孩子影響工作,就他養家,他以後掙的錢都給我。
我們更甚至已經開始看房子了……
如果他媽沒有來……
接下來我沒有機會去想了,因為注射了麻藥,我已經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的時候,床邊依舊隻有華安凡,他把紅糖雞蛋水遞給我:「馮志堅打了電話過來,還是勸你回去的,說如果不回去,怕她會要了你的命。」
他倒也沒有隱瞞,直接把手機遞給了我。
電話已經接了,可很多馮志堅發的信息,無非就是跟我說,不知道他媽有多厲害,讓我別掙扎,孩子以後會有,千萬別讓她記恨上。
後面見我沒回,就一個勁地問我在哪裡,他來找我。
我直接略過,看了一眼時間,發現才過去半個多小時。
這孩子我懷了快兩個月了,結果半個小時之間,就沒了……
將手機扣下,本能地去摸小腹。
華安凡卻隔著被子,壓著我的手,輕聲道:「以後會有孩子的。」
我苦笑,隻感覺心裡悶悶的,同時有一股說不出的憤恨和暴躁。
最後華安凡隻是讓我再睡一會,說等那個用血制成的泥偶做好後,白醫生會安排我的。
我想睡,可哪睡得著,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
一閉上眼睛,好像就聽到女人痛苦的呻吟和嬰兒的啼哭聲。
眼前更是金星直冒,全是那滿頭滿臉沾滿濡湿黑發的人臉。
或許從小被我爸媽打擊到麻木了,我並沒有多傷心,就是有著一個念頭,一定要弄S那個怪胎。
白醫生選的地方,就是在華安凡酒吧裡。
用白醫生的話說,這地方魚龍混雜,又是晚上營業,陰氣和人氣混雜,氣息不明,那怪胎分辨不出華安凡的氣息,而且有上次白醫生驅鬼時布置的法陣。
華安凡因為這事,酒吧暫停營業一晚。
我拿到那個泥偶的時候,和我想的並不一樣,白醫生做得很好,黃泥和著血,顏色鮮紅,還用柳條做了四肢,五官也描得栩栩如生,更甚至還穿了衣服。
白醫生讓我抱著那個泥偶,坐在酒吧卡座上等就行了。
華安凡就藏在酒桌下面,有帶血的姨媽巾遮擋氣味,那怪胎不會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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