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陰鬼胎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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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她貼得太近,鼻尖上都沾了一點血紅,看上去有點詭異。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興奮,她胸口起伏不定……


 


就好像真的有隻大老鼠在那裡鑽來鑽去的。


 


我心裡總感覺膈應,可終究是婆婆,我也不好意思說,隻想著推一下馮志堅,讓他幫我把衣褲洗了,然後還是勸婆婆回老家去吧,她這太怪了。


 


可馮志堅卻比我更激動,直接把婆婆扯了出來,往門外推:「你給我出去!」


 


婆婆也不糾纏,隻是擺手無奈地笑道:「難產婆已經找上採盈了,我出去了採盈怎麼辦啊?」


 


難產婆是鄉裡的俗稱,就是難產一屍兩命的女鬼,我們那裡也有難產婆會害S孕婦的說法。


 


可現在這東西誰信啊,婆婆也不過是五十出頭的人,居然拿這個來嚇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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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馮志堅卻全身一僵,扭頭看了看我,臉上露出恐慌。


 


我正好奇著,婆婆卻推開馮志堅,走過來拉著我的手道:「採盈啊,志堅白天上班,晚上睡得S,萬一有個什麼事照應不了你。以後晚上啊,我跟你睡一床,我陪著你啊,你不要怕。」


 


她握著我的手,很自然地扶著我往房間去。


 


「不用了。」我強撐著笑臉拒絕,朝馮志堅看過去。


 


他剛才不是還要趕婆婆走的嗎,


 


怎麼提到難產婆就沒動靜了?


 


就在我看過去時,馮志堅臉色發難,卻還是朝我道:「今晚就讓媽陪你睡吧,明天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再說。」


 


我當時氣得差點跳起來,想著現在就去醫院。


 


可婆婆力氣很大,我根本就推不開她的手。


 


就這麼半推半拉的,幾步就強行把我推到床上坐著,還幫我脫鞋抬腳,幾乎是把我摁在床上。


 


想抗拒,她卻朝我道:「你剛見了紅,別亂動。」


 


她這麼一說,我剛好點的肚子就真的有種沉甸甸的感覺,一時也不敢亂動了。


 


婆婆一溜麻利地跟著上了床,我忙往床裡面挪。


 


雖然有點不太適應,可想著她或許沒有惡意,就是熱情地想討好我這個懷孕的媳婦,想彌補和馮志堅的關系。


 


正想著,婆婆就反手抱住了我的腰,手還往下,輕輕地覆在小腹上,一下一下地揉著。


 


我剛躺下,感覺婆婆一下下地揉著小腹,那動作很親昵,又好像帶著一種說不清的意味……


 


像極了馮志堅才知道我懷孕時,那幾晚就這樣抱著我,不停地撫著我肚子。


 


可這是我婆婆啊!


 


隔著睡衣依舊能感覺她的手很熱,似乎還因為興奮和緊張滲著汗,濡湿了我的睡衣。


 


原先我還努力告訴自己,不要亂想,她可能就是想摸摸肚子裡的孩子。


 


但她摸著摸著,就將睡衣一點點地往上撩,溫潤的手碰到我肚皮,更甚至還意圖往下……


 


嚇得我一個哆嗦,忙摁住她的手,叫了一聲:「媽!」


 


婆婆輕嗯了一聲:「肚子還痛嗎?」


 


「不痛了,您不用揉了,這樣我睡不著。」我想著她都上床了,如果我把她強行趕走,就顯得我思想齷齪。


 


隻得開口道:「您睡吧,我去看志堅睡哪。」


 


然後急忙爬起來,拉開房門急匆匆地跑了。


 


走的時候,生怕她再追出來,連忙扯了鑰匙,把房門給鎖了。


 


我和馮志堅買的是兩室一廳,另一個房間原本是我的工作室,隻擺了一張小床。


 


我進去的時候,發現馮志堅正扭頭對著一面小鏡子看著後腦,扭得動作大了,似乎龇牙咧嘴地痛。


 


見我進來,忙將頭扭正,看著我別扭地道:「今晚就讓媽陪你睡吧,明天我陪你去醫院看看。」


 


可我一想到婆婆的手在我身上揉來摸去的,哪還敢啊。


 


以前我也問過馮志堅,為什麼和婆婆關系不好,一問他就發飆。


 


隻得強忍著懼意,走到他身後:「後腦怎麼了?我幫你看看。」


 


原本以為最多就是長了個痘什麼的,幫他擠擠就行了,順帶問下婆婆的事情。


 


可馮志堅一低頭,就見後腦脊椎窩那裡有兩個綠豆大的血點,看上去像是被什麼咬的。


 


他反手摸著:「好像被什麼扎到了,有點痛。就是你叫我的時候,這東西扎得我像是在做夢,又像是鬼壓床……」


 


我想到剛才婆婆身上那隻跑到床底的大老鼠,對著那兩個血點比了比,越發地感覺像是被那隻大老鼠咬的。


 


忙轉身將房門關了,扯著馮志堅,把婆婆身上藏了隻大老鼠的事情說了。


 


至於婆婆亂摸我,還有看我的目光有點猥瑣,這種話我不好說,免得他認為我亂想。


 


「怎麼可能!」馮志堅聽到「大老鼠」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跟著目光閃了閃,忙捂著脖子,朝我道,「我想起來了,下午我在公司擠了兩個痘,可能是晚上發炎了。」


 


「馮志堅!」我對著他低吼了一聲。


 


擠過的痘是什麼樣,被咬的是什麼樣,會看不出來?


 


他這明顯是在隱瞞什麼?


 


我盯著他:「那你說說,你跟你媽到底怎麼回事?你在怕什麼?」


 


馮志堅臉色鐵青,支支吾吾地正要解釋,


 


外面就傳來婆婆敲門的聲音,她語氣依舊帶著討好和笑意:「志堅啊,採盈懷著孩子,你讓她早點睡。這大半夜的陰氣重,她又見了紅,有血氣,難產婆聞著味就找上來了,還是我陪她睡吧。」


 


不知道為什麼,馮志堅聽到「難產婆」後,原本憋得鐵青的臉色,瞬間變得S白S白的。


 


忙朝我道:「你去和媽睡吧,要不然你肚子又痛。」


 


「你媽在我身上亂摸,還扯我衣服!」我瞥著門,朝他低吼。


 


沒想到他在見過婆婆聞我衣褲後,居然還把我往外推。


 


「你想多了……」馮志堅目光閃爍,小聲道,「都是女的,我媽就是想檢查一下胎位正不正。」


 


就憑她說當過接生婆,就能檢查胎位正不正?


 


就在我身上亂摸?


 


就會一說到催奶、內檢這些整個人都興奮?


 


可這種事情,真的是難以啟齒。


 


我扯著馮志堅低吼道:「那她身上的大老鼠呢?」


 


而且我特意拿鑰匙把臥室的門鎖了的,她怎麼出來的?


 


就像入戶門被馮志堅鎖了,可她居然也能若無其事地推門進來!


 


馮志堅身體更僵了,嘟囔著說我看錯了,人身上怎麼會有大老鼠,跟著居然直接拉開門:「採盈,你快去睡吧。」


 


門一開,婆婆站在門外,就朝我笑眯眯的。


 


可我這會就隻感覺全身瘆得慌,瞪了馮志堅一眼,避開站在門口的婆婆,直接就往門口走了。


 


誰知道他們母子在搞什麼,我待在這裡隻感覺害怕。


 


「孫採盈!」馮志堅追了出來。


 


婆婆卻拉住了他,依舊用那種討好、笑眯眯的神色和他說了句什麼,然後就直勾勾地抬眼,笑嘻嘻地看著我,就好像看一個賭氣的孩子,又好像根本就不在意我走不走一樣。


 


馮志堅居然就真的沒有再追了,我氣得一把甩上門。


 


出了家門,我這才發現,外面很冷,而且這會兒是凌晨了,就算回娘家他們也都睡了。


 


握著手機,想打個電話給我爸,讓他幫我開門。


 


卻發現我和我爸不知道多久沒有通電話了,幾乎沒什麼溝通。


 


想了想,打了個電話給我哥。


 


他接通後,聲音含糊不清,我剛說讓他來接我,就聽到嫂子在一邊抱怨:「大半夜的誰啊,寶寶夜奶剛睡,別吵醒了。」


 


我哥估計睡得迷糊,都沒有聽出是我,含糊地嗯了一句,然後居然直接就掛了電話。


 


我握著手機,聽著裡面嘟嘟作響,街邊涼風飕飕的,吹得我睡衣服,透心的涼。


 


扭頭看了一眼小區大門,發現馮志堅果然沒有追出來。


 


成家後,去同事家,去朋友家,似乎都不太好。


 


咬了咬牙打了個電話給我爸,他的手機居然關機。


 


想再打給我媽,卻又想著,她白天幫嫂子帶娃,晚上好不容易睡會,就又沒忍心打。


 


我握著手機,翻了一遍通訊錄,發現居然沒有一個半夜凌晨能去的地方。


 


心頭就一陣陣地發冷,突然想到一句話,女的嫁人後,在婆家是外人,在娘家是客人。


 


站了一會,凍得手腳發冷,想了想,打了個車,去了老同學開的酒店——風月債。


 


那裡人多,這會也還在營業,至少不討人嫌。


 


我到的時候,老同學華安凡正在調酒,見我進來,挑了挑眉:「以前未婚未育都不泡吧,現在懷孕了就泡吧?」


 


他說著,見我冷得瑟瑟發抖,從吧臺下面拿了外套給我:「工作服,不嫌棄的話先披著,我給你衝杯熱牛奶,你先去後面休息室坐著吧,看你這樣子就是離家出走的,等我一會,就來。」


 


酒吧確實很吵,我也確實很冷,朝華安凡笑了笑,我裹著工作服就去了後面的休息室。


 


華安凡是我初中和高中的老同學,長得帥,人也好。


 


可就是太好了,有點爛桃花,導致從初中開始,就不停地有女生追他,光是我給他轉遞的情書什麼的就不下百封。


 


每次我送情書給他,他都半真半假地問我:「你幫別人送,就不吃醋嗎?」


 


我知道他對我有意思,可他花心和爛桃花也是真的,他清楚,所以不招惹我。


 


我清楚,所以也不去奢望什麼。


 


就是因為這些爛桃花吧,他高中畢業後,先開了個小型的 KTV,然後慢慢做大,不到兩年就盤下了這個大酒吧,改名「風月債」。


 


經營得風生水起,妥妥的人生贏家。


 


按理他可以當幕後老板了的,卻硬要自己在這裡又當調酒師,又當服務員的,說是自己喜歡看這世間痴男怨女,人間空虛。


 


馮志堅就是在他這裡鋪貨的時候認識的我,剛追我時,他就勸我,說馮志堅不適合我。


 


當時就有老同學笑他:「馮志堅不適合,你這花心浪子適合啊?這十來年了,也沒見你收心娶人家孫採盈啊。」


 


後來,他就再也沒有說過了。


 


其實很久前我就知道了,華安凡或許喜歡我,可沒有喜歡到為了我放棄整片森林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