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以後你走出去，可千萬別說你是我夏莉的女兒。」

 

我呼吸一滯。

 

一種說不出來的痛在心底翻湧。

 

媽媽這意思是以後都不想認我了嗎？

 

難道就因為我不給家裡這 38 萬，全家人都不要我了嗎？

 

5

 

沈天再次起身來到我身邊。

 

看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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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我的後背小聲道：

 

「姐，你要不還是和姐夫想想辦法湊湊這個錢吧？要不然奶奶不給你戶口本，我們也沒辦法啊，這耽誤了你大喜的日子可就不好了。」

 

我捏緊拳頭瞪著他問道：

 

「我已經說了無數次手裡沒錢，你怎麼聽不懂人話啊？難道非得逼我去賣腎嗎？」

 

奶奶聽我這麼說，冷哼一聲便自言自語道：

 

「賣腎能值多少錢，能湊夠 38 萬嗎？」

 

聽到這句話。

 

我的心再次如墜冰窖。

 

為了錢，奶奶真的巴不得我去賣腎。

 

在她眼裡，隻要能湊夠 38 萬給他的好孫子。

 

她才不會管我的S活呢。

 

既然如此，我為什麼還要這麼卑微地討好他們呢？

 

我赤紅著脖子，大聲反抗道：

 

「既然你們不在乎我的S活，我也沒必要在意這虛假的親情了，這錢我一分也不會給的。」

 

見我如此硬氣。

 

奶奶氣得直跺腳，她搬起一旁的椅子就要朝我砸過來。

 

關鍵時刻，卻被媽媽攔了下來。

 

還沒等媽媽開口說話。

 

奶奶就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怒斥道：

 

「夏莉，你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啊？竟敢還敢攔著我？」

 

「你看你養出了個什麼樣的逆子？竟然敢這麼不聽話？我看都是你慣的。」

 

「今天你這個當媽的要是不讓她把這 38 萬拿出來，你也給我滾蛋。」

 

看到媽媽挨打。

 

爸爸不但沒有安慰，反而責怪道：

 

「你說你也真是的，幹嘛非要攔著媽，這丫頭現在是無法無天了，明擺著胳膊肘往外拐。」

 

「你這個當媽的不好好管教，隻能靠我媽來管管她了，你也別怪她打你。」

 

見媽媽渾身微顫，臉色有些發白。

 

整個人失神般地愣在了那裡。

 

我上前一步，想要去安慰她。

 

可卻被沈天搶先一步了。

 

他假裝心疼地摸了摸媽媽的臉，小聲勸誡道：

 

「媽，這事你就別管了，你性子軟沒主見，還不如奶奶有魄力。」

 

「人在氣頭上難免會做一些衝動的事情，你不要怪奶奶，她是無心的。」

 

愣了幾秒後。

 

媽媽並沒有生氣，反而自嘲地冷笑一聲。

 

隨後轉身走進了房間。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我下意識地收回了想要觸碰她的手。

 

認命般身體一軟，靠在了桌邊。

 

6

 

幾分鍾後。

 

媽媽從房間走了出來，手裡還拿著一個本子。

 

她默不作聲地坐在沙發上，眼眶紅紅的似乎是剛哭過。

 

奶奶見她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便更加肆無忌憚地嘲諷道：

 

「既然你沒能力教育好女兒，那我這個當婆婆的就來好好教教你。」

 

「沈蕊這賤丫頭，都怪我以前打少了，否則也不會任由她今天這樣胡鬧。」

 

說完，她便對爸爸和弟弟使了使眼色，大聲命令道：

 

「把這丫頭給我看好了，今天不給這錢，就別想出這個屋子了。」

 

爸爸和弟弟相互對視了一眼，便像看犯人一樣SS盯著我。

 

這樣詭異的家庭氛圍，我是一分鍾都呆不下去了。

 

不管怎麼樣，先逃離這個家再說。

 

我拿起沙發上的包，便要離開。

 

可就在我轉身準備走的時候。

 

奶奶卻一把搶過我手裡的包，對我怒吼道：

 

「你這個賠錢貨，錢都沒給，想去哪裡？我讓你走了嗎？」

 

「你不會證都沒領，就上趕著去和那個男人同居吧？你還要不要臉了？」

 

「我告訴你，今天這個錢要是不給，你休想出這個家門一步。」

 

爸爸也薅著我的頭發，對我大聲訓斥道：

 

「你這S丫頭，一點也不把你老子放在眼裡啊，竟然想著私奔。」

 

「你是不是想未婚先孕弄出個野種來，然後強迫我們接受？看我不打斷你的大腿。」

 

說完，便朝著我的大腿猛踹了一下。

 

我吃痛地「啊」了一聲，想用力扳開他的手。

 

可他卻越抓越緊，還對我厲聲道：

 

「看來是我小時候對你太好了，才讓你長大後變得如此冷漠，全然不顧你娘家人的S活。」

 

「你弟比你懂事多了，一心一意隻有這個家，你要是不這麼自私自利，我們父女之間何至於鬧成這個樣子。」

 

媽媽見狀，再也忍不住了。

 

她衝了上來，用力捶打著爸爸的手，想讓他松手。

 

可爸爸輕輕一推，她九十斤的小身板便摔倒在地了。

 

看著媽媽被推倒在地。

 

沈天不僅沒有扶起她，反而在一旁埋怨道：

 

「媽，我都說了讓你別多管闲事了，你怎麼還是不聽呢？」

 

「我姐這種大逆不道的人，就應該被好好教訓一頓。」

 

7

 

媽媽從地上爬起來後。

 

奶奶沒好氣地白眼道：

 

「夏莉，你要是再敢阻撓我們，別怪我們對你動手。」

 

「你要是肯老實本分地站在我們這邊，我們還是會拿你當一家人的。」

 

「但你非要和我們作對，那我兒子會不會和你離婚那可就不一定了。」

 

說完，奶奶走到我跟前。

 

她捏著我的下巴質問道：

 

「賤丫頭，這 38 萬你還是不肯給是嗎？」

 

在這之前，我一直把家人當作我避風的港灣。

 

但今天我才發現，這不是港灣而是地獄。

 

無論什麼親情也被消磨殆盡了。

 

我咬了咬牙，倔強地回答道：

 

「我沒錢，我不給，我不欠你們的。」

 

「你們要是不讓我走，我現在就報警說你們限制我人身自由。」

 

在我拿出手機的瞬間。

 

奶奶一把搶了過去，她對我威脅道：

 

「這是家事，警察來了也管不了。」

 

「我也懶得給你這丫頭啰嗦了，我這就給顧峰打電話要錢。」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不剛剛好嗎？」

 

就在此時。

 

媽媽突然「啪」地一聲，用力把手拍在了桌子上。

 

她一改剛才柔弱的樣子，大聲呵斥道：

 

「老太婆，你給我住手！」

 

爸爸和弟弟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他們不敢相信媽媽竟然會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出來。

 

奶奶氣得隻哆嗦。

 

她揚起手臂，想要教訓媽媽，卻被媽媽緊緊遏制住了手腕。

 

下一秒，媽媽便用力地把她推在了地上。

 

爸爸連忙扶起奶奶，對媽媽怒吼道：

 

「夏莉，你是不是瘋了？竟然敢打我媽？」

 

媽媽絲毫沒有害怕，反而表情陰沉，眉宇間透露出一股狠戾。

 

看著媽媽SS盯著自己，奶奶感覺到一絲寒意。

 

她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對媽媽大聲質問道：

 

「夏莉……你想幹什麼？」

 

媽媽冷笑了一聲。

 

當著她的面，撕掉了桌子上的記賬本。

 

然後又把手裡的本子拍在了桌子，對她說道：

 

「你不是喜歡記賬嗎？剛好我這裡也有一個記賬本，裡面記錄了你兒子和我結婚後，我一共給他花了多少錢。」

 

說完，媽媽便把自己的記賬本扔到了奶奶的面前。

 

奶奶愣住了。

 

她手指微顫地打開了記賬本掃了一眼，便突然驚慌地大吼起來：

 

「不可能，我兒子怎麼可能花了你 80 萬，你這不是胡編亂造嗎？」

 

「我兒子一直都有工作的，這些年都是他在養家，你可不要汙蔑他。」

 

見奶奶不肯承認。

 

媽媽不緊不慢地拿起記賬本，開始念了起來：

 

「1998 年，我和沈勇結婚，婚後我提議買房，可他卻說家裡錢不夠，問我能不能借他一點，那一次我給了他 5 萬，可他從來沒還過。」

 

「2000 年，我懷孕生下沈蕊，婆婆見我生了個女兒，不肯來照顧我，我自費花了 6000 塊錢，請了三個月的保姆，這錢沈勇說是他欠我的。」

 

「2007 年，我生下沈天，沈勇說老房子隻有兩室不夠住，讓我拿點錢出來換個三居大房子，說以後賺了錢就還給我，我一次性給了他 20 萬。」

 

「2009 年，婆婆生病住院，需要動手術，那時候沈勇公司經常欠薪，他找我借了 8 萬給婆婆做手術。」

 

「2013 年，沈勇在外面和人打架，把人肋骨打斷了，對方要求賠 12 萬才肯私了，這錢也是從我的工資裡面拿出來的。」

 

「2017 年，沈勇說老家房子漏雨，說他媽住著不舒服，讓我出了 15 萬修繕老房子。」

 

「2021 年，沈勇徹底失業了，年齡大了也找不到工作，從此家裡的一切開銷都是由我負責。」

 

念到這裡，媽媽合上了記賬本。

 

她瞥了一眼低頭不語的爸爸，轉頭對奶奶說道：

 

「還有太多的細節，我都懶得念了，這些年我在沈勇身上花的錢可不止 80 萬，真要認真算起來，上百萬都不止。」

 

奶奶眼神有些飄忽，不敢和媽媽對視。

 

幾秒鍾後。

 

她突然叉著腰理直氣壯了起來：

 

「你是沈勇老婆，為他花點錢怎麼了？夫妻之間本該是共同體，你的錢不都是他的錢嗎？至於分得這麼清楚嗎？」

 

媽媽嗤笑一聲，反問道：

 

「是嗎？剛才是誰說我女兒拿錢出來和男方一起買房是賠錢貨的？」

 

「憑什麼我出錢給你兒子買房養孩子，就是理所當然了？」

 

等等。

 

媽媽這意思是在為我打抱不平了？

 

難道是我誤會媽媽了？

 

8

 

反應過來後。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媽媽。

 

可媽媽並沒有回應我，反而一直盯著奶奶。

 

此時的奶奶已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她哆嗦著牙齒，狡辯道：

 

「以前那個年代，結了婚就是一輩子的家人，哪裡還分什麼你我，夫妻雙方就是要同甘共苦，誰不是這樣過來的？」

 

「可是現在的年輕人，結婚離婚都兒戲得很，說不定結完婚不到一年就離了，到時候不就虧大發了嗎？」

 

「我也是為了這丫頭著想，怕她把錢都給了男方，再說讓她留點錢給自己親弟弟結婚，這有什麼錯？」

 

見奶奶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我鼓起勇氣，和她爭辯道：

 

「我和顧峰大學就在一起了，結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況且現在新婚姻法有規定，即使是離婚了，隻要是我出錢買的房子，我也是有份的，怎麼會是白給了男方呢？」

 

看我言之有理。

 

爸爸和奶奶自知理虧。

 

可這錢又非要不可。

 

爸爸隻能耍無賴了，他擺了擺手對我和媽媽威脅道：

 

「我懶得和你們兩個廢話了，反正今天這 38 萬不給的話，你們休想走出這個門。」

 

說完，便和沈天一起守在了大門口。

 

看這架勢，是不可能讓我們出門的。

 

突然媽媽起身衝進廚房，拿著菜刀對爸爸揮舞道：

 

「沈勇，蕊蕊這些年所花的每一筆錢，都是我出的，你們有什麼資格找她要這個錢？」

 

可爸爸卻一副S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直接撕破臉皮和媽媽叫囂道：

 

「夏莉，我忍你很久了，既然話說到這個地步，那我也不用給你什麼情面了。」

 

「這些年你仗著自己工資比我高，娘家條件比我家，處處壓我一頭。」

 

「我是萬萬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小心眼，偷著藏著一個記賬本，就想著有朝一日找我算賬是嗎？」

 

媽媽一臉失望地冷笑道：

 

「今天要不是你媽欺人太甚，拿著記賬本來找蕊蕊要錢，我根本沒有想過拿出自己的記賬本。」

 

「蕊蕊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啊，你媽不喜歡她也就算了，為什麼連你也要這樣對她？」

 

「還記得當初因為你媽重男輕女，你憤憤不平地說一定要把女兒放在手心裡面寵，可為什麼生了沈天後，你也變得和你媽一樣重男輕女了呢？」

 

「這麼多年，你在蕊蕊面前一套背後一套，還想讓她輟學打工，要不是我極力阻攔說她成績好以後有出息，你早就讓她去工廠了。」

 

「隻可惜蕊蕊不知道你這個當父親的如此不要臉，還一直那麼敬重你，就連工作後買的第一份禮物也是給你的。」

 

聽到這裡，我整個人愣住了。

 

媽媽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朝我頭上澆了下來。

 

我這才恍然大悟，當初媽媽讓我好好學習的原因了。

 

原來這麼多年，爸爸對我的愛都是虛假的。

 

反倒是媽媽雖然外表看起來對我嚴厲，實際上是在保護我。

 

而我卻狹隘地以為她和奶奶一樣，隻喜歡弟弟。

 

是我這麼多年一直錯怪媽媽了。

 

9

 

「夏莉，你再怎麼挑撥離間也沒用了，反正今天這 38 萬，這S丫頭必須得拿出來。」

 

「有了這 38 萬再加 50 萬的彩禮，再加上家裡的存款，也夠天天首付一套 160 平米的大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