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有信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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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


 


我們最後去便利店買了各種酒和零食去姚樂家裡喝。


 


啤酒洋酒各種酒混著喝的效力巨大,我倆最後都醉了。


 


暈暈乎乎的時候,姚樂似乎抱著我哭了。


 


但早上醒來後,她S活不承認有這回事。


 


隻是感嘆我為什麼喝了酒還這麼冷靜?都沒提一句顧準。好歹也是喜歡了十年啊。


 


對啊。


 


誰都知道我喜歡顧準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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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沒有人知道,我為什麼要喜歡他十年。


 


我笑了笑,告訴她,大概是我忘性大吧。


 


我覺得經過昨天那一出,顧準應該不會再來找我了。


 


但我沒想到他會在校門口眾目睽睽之下叫住我。


 


「宋青禾——」


 


我回頭,看見他被他那群狐朋狗友簇擁著,身旁是清冷孤傲的葉嘉。


 


我不知道為什麼葉嘉會站在他身邊,但看葉嘉的模樣並不是被強迫的,我也就不操那個心了。


 


我看向顧準,示意他有話就說。


 


他像是沒有預料到我是這個反應,眼神有一瞬間晦暗。


 


但畢竟已經過了一夜,他不像昨晚那樣驚慌錯愕,反而是仰著頭,冷聲對我吩咐:


 


「你來向葉嘉解釋一下,我和你是什麼關系?這些年,是你一直追著我跑,我沒有理過你哪怕一次,對不對?」


 


「我沒有義務需要回答你的問題。」


 


說完,我就不想再理會他,轉身要走。


 


但胳膊卻被他一把抓住,他定定望著我,眼神有一種奇怪的灼熱:


 


「你是不想和葉嘉解釋,還是不敢?」


 


對他,我沒有義務解釋。


 


但對葉嘉,我覺得我還是可以說幾句的。


 


所以我沒有再看他,隻是轉頭問他身旁一直沉默的葉嘉:


 


「是你想要我的解釋嗎?」


 


葉嘉似乎沒想到我會轉頭問她,神情有一瞬間錯愕,繼而便抿緊唇,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我就索性趁著這次機會把話說清楚:


 


「我以前是喜歡過顧準,追了他十年。結果你也看見了,我們沒有在一起。我從來不會否認這段歷史,因為他就是我人生的一部分。我承認他的存在。」


 


我的話一落,校門口不少同學都朝我看過來。


 


大家都在竊竊私語,有人更是露出了譏諷的笑容。


 


我很清楚這就是顧準非要在校門口叫住我的用意。


 


他就是想在大庭廣眾之下狠狠下我面子,看我出醜。


 


如今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卻好像並不開心。


 


但我其實不在乎他怎麼想,我隻是想把我要說的話趁著這次說清楚:


 


「不過現在我已經不喜歡他了,以後也不會再喜歡。這就是我的解釋。」


 


葉嘉聽完我的話後,明顯有些懵了。


 


我自認自己已經對她解釋清楚,就不想再停留。


 


一把甩開顧準的手,我準備離開。但顧準扣緊我的手,沒有絲毫要放開的意思。


 


他盯著我,目光一改方才的高高在上漫不經心,這一次顯出幾分急躁和歇斯底裡的瘋狂:


 


「宋青禾,你怎麼就能保證,你以後不會纏著我?畢竟,你可是喜歡了我整整十年。」


 


我其實並不需要向他證明什麼。但看著他這副模樣,我突然很想說點什麼,所以我冷靜地問他:


 


「十年之前,我不也是突然喜歡你的嗎?」


 


「……」我的話,顧準根本聽不懂,他露出疑惑的神情。


 


而我隻覺得索然無味。我告訴他:


 


「我可以突然喜歡你,自然也可以突然不喜歡你。你說對不對,顧準?」


 


8


 


顧準的臉色依舊疑惑無比,我靜靜看著,突然覺得可笑。


 


是的,十年之前,我並不喜歡顧準。


 


不僅僅是不喜歡,我倆的關系甚至是調轉過來的。


 


他對我一直表示好感,而我一直對他淡淡。


 


我們的關系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扭轉的呢?


 


大概就是十年前那一場意外吧。


 


在那場意外裡我和顧準陰差陽錯一起被綁架,我們被關在一個陰暗潮湿見不到陽光的小倉庫裡,分不清白天黑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待了多少天。


 


起初我們能互相鼓勵,可後來綁匪明顯對我們越來越沒耐心。


 


然後我和顧準就商量著要逃跑。


 


我們尋了一個機會,趁著一個綁匪出去買東西,隻有一個人守著我們的時機逃了出去。


 


這裡是野外的一個廢棄小倉庫,出去以後就是空蕩蕩的馬路和森林,我和顧準不敢往馬路上跑,因為目標會太明顯。


 


所以我們轉身選擇了森林。


 


很快,綁匪就來追我們了。


 


當時我和顧準躲在一起,可綁匪的聲音卻越來越近——


 


顧準突然起身,我嚇了一跳。他卻說要我躲好,他獨自出去引開綁匪。


 


我不記得我當時說了什麼,我隻記得顧準用手擦了擦我臉上的眼淚,然後笑著告訴我:


 


「別哭啊。如果實在覺得抱歉,等我們得救了,你也喜歡我吧。」


 


後來,營救的人終於來了。


 


他們找到了我和顧準。


 


不同的是,我隻受了些輕傷,而顧準摔到了腦袋。


 


我們被一同送去醫院,兩天以後顧準才醒來。


 


但他已經完全忘記了以前的事情,徹底失去了記憶。


 


醫生說他的失憶症可能是一時,也可能是永遠。


 


我沒在乎,我隻是遵守了我的諾言,開始喜歡顧準。


 


隻是他已經不再喜歡我。


 


最開始,顧準對我雖然不喜歡,卻還是禮貌客氣的。


 


他會回復我的信息,也從沒當眾表現過對我不耐煩。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似乎是篤定我對他情根深種,愛他至深,他對我的態度越來越差。


 


先是看著心情回復我的消息,後來變成了連我的電話也不接。


 


我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看見我就會露出那種厭煩的神情,不斷在他的那些朋友身邊對我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可我始終記得當初他讓我躲好,獨自去引開綁匪的背影。


 


所以我追了他十年,也對他好了十年。


 


隻是,我終究是累了。


 


沒有任何人會喜歡這種真心被踐踏的滋味。


 


所以第九年的時候,我就想著再堅持一年吧。


 


用十年,還清他當初引開綁匪的恩情,應當是夠了。


 


9


 


經過這一出後,大家都知道我真的不喜歡顧準了。


 


當然也有人說,我對顧準因愛生恨,得不到他,就徹底瘋了。


 


我不在乎這些流言蜚語。


 


畢竟追顧準的這十年,更難聽的流言蜚語我都聽到過。


 


我隻是不想再去耗費我的人生,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不過知道我和顧準徹底鬧掰後,我身邊的追求者就多了起來。


 


首當其衝的就是陳淅川。


 


他現在經常開著顧準那輛惹眼的阿斯頓馬丁招搖過市,好幾次他想約我去吃晚飯。


 


但我對他的確沒有好感,所以每次都是禮貌地拒絕了。


 


在我又一次拒絕他後,他似乎有些惱了。


 


又露出那種似笑非笑的笑容,問我:


 


「青禾,你總是拒絕我,不會是因為對顧準念念不忘吧。」


 


我看他一眼,看出了他是想用這種激將法讓我答應他的要求。


 


可惜,我沒打算上鉤。


 


我隻是冷靜地回復他:


 


「不是,我隻是單純地不喜歡你而已。」


 


有那麼一瞬間,我能看見陳淅川的臉色沉了下來。


 


但隻是片刻,他就又恢復了嬉皮笑臉的樣子,眼眉彎彎望著我,他甚至有幾分賣萌討好:


 


「能問句為什麼嗎?我覺得我也沒得罪你呀?還是單純地因為我是準哥的朋友,所以你恨屋及烏,也不喜歡我?」


 


「和顧準沒關系。」


 


我答完這句話後,才意識到不妥。修正我的措辭:


 


「不對,也不是毫無關系。隻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


 


既然他一定要刨根問底,我幹脆就和他一次性說清楚了:


 


「我不喜歡你,不是因為顧準。我隻是不喜歡你,為了和顧準較勁,要把我牽扯進去。」


 


「……」


 


「我不是你和顧準之間較勁的戰利品。你也不會因為和我在一起,就贏了顧準。我不想配合你,攪和到你們之間,就這麼簡單而已。」


 


我說完以後,陳淅川許久沒說話。


 


但他畢竟比顧準有風度,所以他最後還是笑了笑,對我道歉:


 


「抱歉,是我太自以為是了。」


 


「……」我不想說原諒,因為這事本來也不是那麼雲淡風輕就能過去,所以我就沉默了。


 


陳淅川大約也是看出了我的態度,沒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接下來他再也沒來煩我。


 


他自來就是個聰明人,知情識趣。


 


隻是太過油滑,我不喜歡而已。


 


我又一次接觸到和顧準有關的消息是他堂妹顧婷帶來的。


 


顧婷算是顧家對我最好的人。


 


畢竟顧準的父母,因為綁架案的事情對我沒什麼好臉色。


 


顧家上上下下也跟著有樣學樣,對我不假以顏色。


 


我在顧家唯一接觸的善意隻有顧婷。


 


她也很希望我和她哥哥在一起,以前總是幫著我出謀劃策,助攻我和顧準。


 


隻是收效甚微而已。


 


但我始終記得她這些年裡對我釋放的善意。


 


所以她說要來找我時,我沒有拒絕。


 


顧婷一見到我,就開誠布公地和我坦白:


 


「青禾,我今天是來幫我哥做說客的。今年的慈善晚宴,你能不能做他的舞伴?」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來她在說什麼。


 


年末的慈善晚宴,是我們這個圈子一年一度的大事。


 


年滿十八歲的青年男女都會在這一天找好舞伴,盛裝出席。


 


自從滿了十八歲,能參加舞會後,我每年都會向顧準發出邀請。


 


但除了十八歲那一年,他唯一一次應邀後,他就再也沒有做過我的舞伴。


 


這些年我的舞伴換過很多。


 


但從來不是顧準。


 


我漸漸也就不在意了。


 


甚至去年的慈善晚宴都沒去參加。


 


但顧準今年竟然還有臉來找我,邀請我做他的舞伴。


 


我覺得太可笑了。


 


想也不想就拒絕:


 


「不能。」


 


似乎是猜到了我會拒絕,她嘆了口氣,一臉無奈:


 


「我就猜到你會這樣說,但是我哥說,他陪過你一次,這次就當是你還他。」


 


「……」


 


「他還說你一向重信守諾,絕不會欠人東西。這一次,想必也不會欠。」


 


顧婷小心翼翼說完這些話後,就不敢再看我的臉色,說自己有事,反正顧準要她帶到的話已經帶到了,她就先走了。


 


我沒有留她,隻是冷靜且堅定地告訴她:


 


「我不會當他的舞伴。如果他有意見,別委託你在中間傳話,他可以親自來找我說。」


 


顧婷看著我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點頭,告訴我:


 


「知道了,我會把話帶到。」


 


但話雖如此,一連許多天,顧準都沒有出現在我面前。


 


我想他大概是看出了我這次的決心,識相了不再糾纏我。


 


這樣也好,我更清淨。


 


周末,姚樂約了我去一家新開的餐廳試菜。


 


餐廳坐落在海邊,雖然天氣有些冷了,但我們還是沒有選擇坐在溫暖的室內。而是尋了個僻靜的露臺位,開了一瓶好酒,邊喝邊欣賞海浪滔滔,覺得十分愜意舒適。


 


如果不是瞿盛淮突然來打擾,這本該是美好的一天。


 


瞿盛淮一進來看見我和姚樂便直接走了過來,依舊是那副文質彬彬風度翩翩的樣子:


 


「姚小姐,宋小姐,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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