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麻藥緩緩推入宋思哲的體內，他閉上雙眼，手指最終也無力的垂落下來。

 

　　華夢月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裡有她和宋思哲在孤兒院的第一次相見，他們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接吻，到後面他背叛出軌，再到糖果店裡兩人的兩不相欠。

　　朦朦朧朧間，她聽見有人說道：“眼角膜手術移植成功，捐獻者宋思哲S亡。”

 

　　宋思哲身體被蓋上白布推出手術室。

 

　　葉嘉澤慌張地衝上去問道：“他……他怎麼了？”

 

　　劉醫生說道：“手術過程中宋先生因為心髒衰竭休克，已經去世了。”

 

　　葉嘉澤整個人懵了，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他剛得知宋思哲當年背叛華夢月的事情，可能有隱情，現在宋思哲就這麼S在他的面前了。

 

　　就在這時，喪葬中心的工作人員拿著宋思哲生前籤的委託書來到醫生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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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先生十天前，就已經為自己預約好了葬禮，請把宋先生的屍體轉交給我們。”

 

　　信息核對無誤後，醫生將宋思哲的屍體轉交給了喪葬中心的工作人員。

 

　　葉嘉澤急忙上前攔住，“你們是說宋思哲十天前就在你們那裡預約了葬禮？”

 

　　葉嘉澤覺得自己今天接收的信息量太大了，一時之間無法消化。

 

　　十天前，是宋思哲和華夢月重逢的那天，那時候他就已經知道自己會S了？

 

　　工作人員點頭，“是的，我們現在將履行協議將宋先生的屍體火化後，為他舉行葬禮。”

 

　　說完，他們就推著宋思哲的屍體離開，葉嘉澤下意識還想阻止。

 

　　華夢月被從手術室裡推了出來，他無暇再顧及其他，直接陪著華夢月去了加護病房。

 

　　兩個小時後，華夢月從麻醉中醒來，看見守在自己病床前的葉嘉澤，難掩心中的失落。

 

　　她的夢中全是宋思哲的身影，可醒來見到的卻不是他。

 

　　華夢月，你該清醒了。

 

　　那個狠心的男人，恐怕已經坐上了去M國的機票和沈妍重歸於好了。

 

　　葉嘉澤眼眸中皆是驚喜，“夢月，你醒了。”

 

　　華夢月點頭，抬手握住葉嘉澤的手掌，“阿澤，讓你擔心了。”

 

　　葉嘉澤眼含熱淚，“夢月，你沒事就好。”

 

　　查房醫生走進來給醒來的華夢月做術後檢查，“視力正常，並未出現任何眼角膜移植術後排斥反應。”

 

　　聽到這話，華夢月猛然看向醫生，“什麼？你說我進行了眼角膜移植手術。”

 

　　之前在手術室裡，她模模糊糊地聽到有人說了一句話，當時她還以為自己是在夢中，難道不是？

 

　　醫生回答道：“沒錯，你因為車禍，眼部遭受撞擊，眼角膜嚴重破裂，不進行眼角膜移植就會失明。”

 

　　“是誰？”華夢月立刻追問道：“給我捐眼角膜的是誰？”

 

　　“出於保密原則，我們不能提供捐獻者的任何信息。”

 

　　說完，查房醫生便轉身離開。

 

　　華夢月當即掀了被子，要下床。

 

　　葉嘉澤急忙制止她的動作，“夢月，你這是要做什麼？”

 

　　“他們不說，我就自己去查！”華夢月的心中無比慌亂，她害怕她夢中聽到的那句話是真的。

 

　　“我知道。”葉嘉澤安撫住華夢月，“我知道是誰。”

 

　　“是一個心髒病發休克而S的女人，醫院出於原則不能透露捐獻者的信息，但剛剛做手術的時候我看到了，我還讓助理拿了一筆錢去補償他的家人。”

 

　　華夢月懸著的心放下，重新躺回病床上，有些自嘲地說道：“阿澤，你知道嗎？我剛剛在手術室裡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全是宋思哲的身影。”

 

　　“我竟然還夢到了是他給我捐獻的眼角膜，這很可笑吧？”

 

　　若是之前，葉嘉澤肯定會不留餘力的抹黑宋思哲，可是現在他開不了口，因為真的是宋思哲為她捐獻了眼角膜，還為此獻出了生命。

 

　　他手掌緊緊握住華夢月，“夢月，忘了宋思哲吧，把從前的那些記憶當做是一場絢爛美麗又沉痛刻骨的夢。”

 

　　華夢月閉上眼睛，許久才緩緩點頭。

 

　　她確實應該向前看了。

 

　　宋思哲從今以後，我要徹底將你遺忘在我的記憶裡。

 

　　一個星期之後，華夢月出院了，她開始著手準備自己和葉嘉澤的婚禮，關於婚訊的信息在全網鋪天蓋地的傳播。

 

　　越靠近婚期，華夢月的心中就越壓抑，腦中竟然還無數次萌發了逃婚去M國找宋思哲的念頭。

 

　　隻是這個念頭每次剛冒出一點，就被華夢月強行掐斷。

 

　　她告訴自己，是阿澤救了他的性命，也是阿澤陪她走過了人生最黑暗最低谷的時刻，她不能對不起阿澤。

 

　　漸漸地她學會了用酒精麻醉自己，隻有這樣她才不會感受到痛苦。

 

　　又一次喝醉後，華夢月抱著葉嘉澤痛苦流淚。

 

　　“我這麼愛你，你為什麼要這麼狠心對我？”

 

　　“我可以原諒你當初拋棄我，我也可以不去計較你和沈妍在M國的一切。”

 

　　華夢月的聲音帶上懇求，“思哲，回來我身邊吧。”

 

　　“你設計的婚紗，我做出來了，那天你看到了吧，是不是和你曾經描述的一樣？”

 

　　“設計這件婚紗的時候，我就幻想過無數次穿上它，嫁給你的樣子。”

 

　　“思哲，我現在有了錢，有了權，我可以實現所有你想要的夢想，為什麼你還是選擇沈妍，不選擇我？”

 

　　“為什麼為什麼……”

 

　　華夢月醉眼朦朧地拉著葉嘉澤的手，不停地向他尋求答案。

 

　　此刻葉嘉澤的心中也並不好受，他一直都知道華夢月深愛著宋思哲，

 

　　哪怕她白天偽裝的很好，他也知道她的心中從沒有一刻忘記過宋思哲。

 

　　將華夢月送回家之後，葉嘉澤出了別墅，他抬頭看向黑壓壓的天空。

 

　　都說人S之後，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宋思哲，你現在是不是也變成星星了呢？

 

　　宋思哲，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從前他覺得宋思哲是軟飯男，物質、虛榮、狠毒，可經過上次的捐眼角膜事件之後。

 

　　葉嘉澤隱約察覺出一直以來都是他們誤會了宋思哲，背後也許藏著不為人知的真相。

 

　　可現在他覺得已經沒有去深究的必要了了，因為宋思哲已經S了。

 

　　人S不能復生，真相對於他們來說可能還會是一個困擾。

 

　　以婚禮為期，葉嘉澤在心裡給自己設定了一個期限，如果華夢月真的能和自己牽手走進婚禮的殿堂，那他將不顧一切的愛她呵護她，用自己的餘生來溫暖她。

 

　　如果兩人最終沒能結婚，隻能說明兩人有緣無分，他就會放手，告訴華夢月關於宋思哲捐眼角膜的事情。

 

　　婚禮前三天，蕭、葉兩家的親戚齊聚一堂，準備婚禮當天的諸項事宜。

 

　　華夢月從小父母雙亡被送進孤兒院，她與之來往相交的親戚是少之又少。

 

　　葉家是一個大家族，不少國外的親戚都回來去參加婚禮。

 

　　葉嘉澤的堂弟特意從M國回來，還帶回了自己的女朋友。

 

　　“哥，嫂子，這是我的女朋友沈妍。”

 

　　場上的氣氛一度寂靜，華夢月目光SS地盯在沈妍身上，“你是他女朋友，那宋思哲？”

 

　　沈妍仿佛有一種被陰冷毒蛇盯上了的感覺，她也認出了華夢月，不禁感嘆世界還真小。

 

　　當年她受宋思哲的委託，和她演了一場當面出軌的戲碼，現在她竟然和華夢月成了妯娌。

 

　　想起當年的事，她此刻也有點尷尬，她打著哈哈說道：“宋思哲那都多久的事了，我和他早分了，葉旭才是我的真愛。”

 

　　可她話音剛落，華夢月就一巴掌揮了上去，“你前腳才把宋思哲哄回了M國，後腳就說和他是真愛？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訓你這個腳踏兩隻船的渣女！”

 

　　沈妍被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懵了，但她也不是吃素的，反應過來後，立即回了一巴掌反擊。

 

　　“你少胡言亂語汙蔑我，我對葉旭是真心，什麼時候腳踏兩隻船了？”

 

　　葉嘉澤和葉旭趕緊過來拉架。

 

　　華夢月拽住她的衣領，冷聲質問道：“你口口聲聲說對他才是真心的，那你把宋思哲置於何地？你既然不愛他，當年為什麼要把他從我身邊帶走？為什麼要帶他出國？”

 

　　葉旭見華夢月說的有理有據，也不禁看向沈妍，“難道你真的做了對不起我的事？”

 

　　沈妍掙開華夢月的手掌，急切說道：“葉旭，我對你的真心，你還用懷疑嗎？”

 

　　葉旭眼神中依舊持著懷疑的態度，“那她說得是怎麼回事？”

 

　　沈妍此刻也顧不得其他了，直接說出來當年的真相。

 

　　“當年的事情不過是宋思哲找我演的一場戲。”

 

　　華夢月聽後當場愣住，“什麼？”

 

　　“當年宋思哲說他要離開你一陣子，又害怕你糾纏，所以才拜託我和他演了一場出軌戲來擺脫你。”

 

　　“我和他當年什麼都沒有做，至於你說的我帶他去M國，這也是他為了擺脫你的借口。”

 

　　葉旭也說道：“我和沈妍在M國三年了，從來沒見她身邊出現過任何別的男孩子。”

 

　　消化完沈妍的話後，華夢月有些不敢確定的又問了一遍，“你是說當年宋思哲背著我和你出軌的事情是假的？他和你去M國也是假的？”

 

　　“沒錯。”

 

　　得到沈妍肯定的答復後，華夢月立即轉身向外走去。

 

　　既然當年的事是假的，那上次宋思哲說和沈妍重歸於好要回M國的事情，肯定也是假的。

 

　　他這三年來到底去哪了？

 

　　他為什麼要騙她？

 

　　華夢月現在腦子有太多的疑問，隻有找到宋思哲才能解答。

 

　　可他剛出了酒店，葉嘉澤就追了上來。

 

　　“夢月，你是要去找宋思哲的嗎？”

 

　　面對葉嘉澤，華夢月心中覺得十分愧疚，“阿澤，我……我找他隻是為了問清楚當年的真相，我想知道他為什麼騙我？”

 

　　葉嘉澤一臉認真地問道：“問清楚之後呢？你還會嫁給我嗎？”

 

　　“我……我……”華夢月的嘴唇動了動，卻始終無法說出一個肯定的回答。

 

　　“阿澤，我現在什麼都無法思考，我隻想盡快找到宋思哲。”

 

　　葉嘉澤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我想我已經知道你的答案了。”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華夢月也不再遮掩，直接說道：“阿澤，對不起，稍後我會親自登門去葉家向你父母賠罪。”

 

　　說完，她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助理，讓助理查找宋思哲的行蹤。

 

　　葉嘉澤聲音沉重地說道：“夢月，不用找了，我知道宋思哲在哪裡。”

 

　　欣喜衝上華夢月的心頭，她甚至都來不及思考為什麼葉嘉澤會有宋思哲的行蹤，迫不及待地問道：“在哪？宋思哲在哪？”

 

　　葉嘉澤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S了，宋思哲已經S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