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7

 

做完檢查，林朗的手機一直響。

 

「不接電話嗎？」

 

他掃了一眼：「騷擾電話。」

 

送我回到家，他說廠裡有事就匆匆離開了。

 

估計是跟秦瑤吵架了。

 

秦瑤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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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肚子裡，應該不是她們兩個的孩子。

 

原來這輩子，林朗想的是齊人之福啊。

 

婆婆在沙發上躺著，見我進來，眼神陰厲地盯著我。

 

我走過去，從桌上拿個蘋果笑著遞給她：「喲，睜著眼呢，不仔細看還以為S了呢。」

 

她「騰」地站起來，一把打掉蘋果：「你這個S賤貨！你爹媽沒教過你怎麼做人嗎！別想著坑我兒子，我S也要帶走你！」

 

「可惜哦，林朗現在愛我愛得不行。」我依舊笑嘻嘻地，走到她身後，雙手按在她肩上。

 

看起來像按摩，實則重重捏著她的肉，指甲掐進肉裡。

 

側了側身，雙手慢慢滑到她脖子上，一點一點並攏。

 

「快了，你這條命留不了幾天了。」

 

說完我拍了拍手，撿起蘋果遞給她。

 

無視她在身後氣急敗壞地跳腳和謾罵，任由她掀桌子砸東西。

 

我知道，林朗看得到。

 

不過，他最近似乎焦頭爛額的。

 

堂弟做透析需要不少錢，爸媽讓我掏錢。

 

我直接拒絕了，後來索性連電話也不接了。

 

他們不罷休，到家裡來堵我。

 

我隻能一副悽慘的樣子：「家裡的錢自然都是林朗管著，我哪裡拿得出來，之前給嘉航的錢都是林朗的。」

 

堂弟一聽這兩眼放光：「姐夫？哈哈哈，姐夫聽我的呀！」

 

沒過半個月，有一日林朗怒氣衝衝地回家，臉上還帶著抓痕。

 

我以為是同秦瑤吵架了，沒想到他開口便說：「璐璐，我要把李嘉航送去坐牢，你會怨我嗎？」

 

還沒等我回答，他又解釋說李嘉航跟他要錢治病，威脅他說不給錢就把他有病的事散布出去。

 

「我想著他是你堂弟，給了幾次。沒想到他貪得無厭，一次比一次離譜，後來我發現他拿著錢也不是看病，就不給了。

 

「今天他跑廠子裡鬧了，搞得咱們倆的事人盡皆知不說，還又砸又打，撒潑打滾，更離譜的是，你爸媽就跟著，也不攔著！」

 

遺憾，太遺憾了。

 

這麼一場大戲我居然不在場。

 

我撫上肚子：「林朗，在我心中你永遠是第一位。更何況，我還懷著咱們的孩子，別說李嘉航了，就是我爸媽，他們也都沒有你重要。

 

「要不要我幫忙作證什麼的？李嘉航敲詐勒索你的事，我也知道一些。」

 

林朗又感動了，這男人現在情緒波動很大啊。

 

他握住我的手，頭抵在我額上：「璐璐，你在我心中也永遠是第一位。」

 

「你媽呢？她和我比呢？」

 

「璐璐，你還不明白嗎？我媽，也不如你，如果你心裡還是不舒服，我隨時可以送她走。」

 

再次見到秦瑤的時候，她顯得有些憔悴。

 

尤其是在我的容光煥發襯託之下。

 

我是一個人來做檢查，林朗去公安做筆錄。

 

候檢的時候，我打電話叮囑他把鍋上燉的燕窩捎來，煮久了就不好喝了。

 

秦瑤盯著我看了很久，但始終沒說什麼。

 

掛了電話，我笑著說：「秦醫生，懷孕的人應該多補一補的，尤其是咱們在醫院上班的，以前值夜班虧身子，吃燕窩就很滋養。」

 

她勉強一笑：「燕窩，很貴啊。」

 

「呀！秦醫生你收入應該不少吧，再加上你愛人的收入，對了，你愛人是做什麼的呢？肯定也很優秀吧？」

 

她頓了頓說：「他，他不願意要這個孩子。」

 

8

 

林朗來的時候，燕窩裝在保溫壺裡，還熱著。

 

他遞給我，然後低頭跟我說堂弟那邊已經立案了，按說該逮捕的，但因為尿毒症取保候審。

 

「你爸媽來找過我幾次，我都沒見。錢我也不會再給了，他是S是活全看自己造化了。」

 

我暗笑，還是S是活呢？

 

他必S無疑。

 

「林朗，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說完，我把燕窩倒到杯子裡，支使林朗去衛生間刷壺。

 

秦瑤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其實，林朗提過好幾次想換醫院。

 

我都拒絕了。

 

換了醫院，還怎麼繼續我的計劃呢？

 

「秦醫生，你臉色好差？是不是值班一直沒吃東西？這個燕窩你吃了吧，別嫌棄哈，我沒動。」

 

她擺手說不用了。

 

「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肚子裡的孩子想想啊！雖然你愛人說不想要這個孩子，但如果他看到可愛的寶寶，肯定會改變主意的！哪個爸爸不愛自己的孩子呢？」

 

她眼神終於閃了閃，沒再拒絕，接過去就喝掉了。

 

我長舒一口氣。

 

該收網了。

 

燕窩吃下沒多久，秦瑤就嚷嚷肚子疼。

 

她指著我說燕窩有問題：「李璐璐，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你給我下毒！」

 

林朗慌了，攔在我面前：「秦醫生你胡說什麼，璐璐……」

 

「秦醫生？當初甜蜜時叫人家小瑤瑤，如今新人勝舊人，叫我秦醫生！我們十年感情，你騙我說娶她是為了生咱們的孩子，現在呢？！

 

「你隻要你們的孩子，不要我和你的孩子！不要我！噢，我明白了，你們這對狠毒的狗男女，你們是合謀害我！」

 

她說完就昏了，被拉去搶救。

 

「呀？林朗，她，她懷的是你的孩子？你們，你們……」

 

我也昏了。

 

我裝的。

 

在醫院住了半個月，我才慢吞吞地回了家。

 

我出院時，堂弟的喪禮都辦完了。

 

爸媽來找過我一次，幹巴巴地說了一些關心的話。

 

媽媽還主動提出要來照顧我。

 

估計是堂弟沒了，知道隻能指望我這個女兒了。

 

我細細擦拭手上的金镯，眼皮都不曾抬一下：「說完了嗎？說完就回去吧，以後別來了。」

 

「璐璐，我們可是你親生父母啊！」

 

「你們也知道，你們是我的親生父母啊！」

 

趕走他們後，我想起他們做的那些事，哪一件配得上「父母」這個稱號？

 

有些人，用父母的愛意治愈一生。

 

而有些人，要用一生治愈父母的傷害。

 

婆婆被逮捕了，因為燕窩裡的毒是她下的。

 

那天，我不小心把林朗說「我媽也不如你」的那些話錄了下來。

 

又不小心放給了婆婆聽。

 

她偷偷買藥的事我早就發現了，去醫院做檢查把燕窩留在家裡是故意，給秦瑤喝也是故意的。

 

監控拍下了她鬼鬼祟祟拿藥的過程。

 

聽說，婆婆看到錄像的時候驚呆了。

 

雖然她一直說是我整日刺激她，可過往的監控都隻能看到我向她獻殷勤，而她發瘋的情形。

 

這老太婆，也真是心狠手辣，不僅要弄掉孩子，還想害S大人。

 

秦瑤的孩子沒保住，人去了半條命，以後也不能再懷孕了。

 

林朗跪在我面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我，說是他已經愛上了我，早就決意跟秦瑤一刀兩斷，可秦瑤不S心，偷偷把他們倆之前的胚胎移植到體內，預備用孩子要挾他。

 

「璐璐，我承認和你結婚動機不純，但後來被你打動也是事實。

 

「我愛你，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盯著他看了很久。

 

「你，愛我？」

 

9

 

天道好輪回。

 

戀愛腦從我身上轉移到林朗身上了。

 

我爽得想仰天大笑。

 

婆婆因故意傷害罪被判了 5 年，她一直求著要見林朗一面，都被拒絕了。

 

林朗通過警察傳話給她：以後別再來信了，斷絕母子關系。

 

我借口受了刺激想請假一個月，實際上是要期末考試了，我得好好復習。

 

醫院那邊批假流程走得不順暢，林朗又提出幹脆辭了工作。

 

我猶猶豫豫：「發生了這些事，我心裡有些沒底，我怕萬一……」

 

沒過幾天，林朗就往我卡裡轉了兩百萬，還把外面的幾套房子過戶到我名下，廠裡的股份也轉給我不少。

 

據我所知，這裡面有不少以前都是在秦瑤名下。

 

看他這麼有誠意，我同意辭職了。

 

我安心在家學習的時候，秦瑤找了林朗好多次，也來找過我，我都沒見。

 

鬧得最大的一次, 她直接找到了林朗廠裡。

 

其實我們家發生的這些狗血事，在這小縣城算是傳得沸沸揚揚。

 

隻不過, 林朗一直沒有承認和秦瑤的關系。

 

這一回，因為財產的事情，兩人徹底鬧掰了。

 

秦瑤把他們之間的隱私, 包括原來的計劃都宣揚開來。

 

「這對狗男女，把人家小姑娘當傻子騙呢，人那時候還給他送吃送喝的，可賢惠了, 這不是喪良心嗎？」

 

「對啊, 活該這男的生不出孩子, S渣男！心都黑透了。」

 

「她那婆婆也不是什麼好人，這麼看，他們一個個的都是報應啊！」

 

……

 

流言傳到我耳朵裡，我想起前世的自己。

 

滿懷愛意嫁人, 殊不知是落入充滿S意的婚姻。

 

林朗生怕這些話再刺激到我，一股腦地將家中財產都轉給我表示誠意。

 

孩子八個月的時候, 林朗去南方出了半個月差。

 

秦瑤趁機來找我。

 

我見了她。

 

聽她講了他們曾經的甜蜜，看了林朗寫給她的情書, 甚至觀摩了兩人恩愛的小電影。

 

她老了不少, 甚至有半邊頭發都斑白了。

 

像魔怔了一樣, 絮絮叨叨回憶過往，一會兒要我把林朗讓給她, 一會兒又說林朗不得好S。

 

我指著情書、電影說：「這些東西能留給我嗎？我想看看他到底有多渣。」

 

秦瑤也不在意，有些神叨地走了。

 

林朗從南方回來的時候, 我已經去北京了。

 

成人大學兩年就能畢業了，我想考北京師範大學的研究生。

 

有機會的話，我想當個老師。

 

教那些年輕的女孩，學會自尊、自愛、自重。

 

不囿於原生家庭的陰影, 去追尋真正的自由。

 

人身自由，情緒自由，價值自由。

 

當然，走之前，我把房子賣了，股權轉讓了, 存款打包帶走了。

 

但我不離婚。

 

我給林朗留下一封信，告訴他秦瑤來找過我, 讓我看了不少東西。

 

【我震驚了, 雖然一直聽說，但眼見又是另一回事。我還是無法接受這種事情, 感覺自己才是那個第三者，我不配橫亙在你們純潔的愛情之間。

 

林朗舍不得初戀受苦，說愛我娶我，實際卻把我當作生子工具。

 

「好取」孩子是我深思熟慮後, 想要留下的。

 

我喜歡孩子, 也有能力養大他，教育好他。

 

不離婚，是因為我已下定決心不再結婚。

 

而林朗，縱使他從情傷中走出, 也別想那麼容易再婚。

 

兩個月後，我生了一個女兒。

 

取名李青雲。

 

好風憑借力，我送你上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