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俯下身去脫高跟鞋，鞋跟指著他們。

「都給我讓開，誰再攔我，我就甩他臉上！」

 

保鏢們面面相覷，一臉為難。

 

這時大門被打開，管家走了出來，笑得一臉慈祥：「許小姐，別為難打工人，進來吧。」

 

我冷笑一聲，徑直走進去。

 

沙發上，程野翻看著最近的財經報。

 

我在他對面坐下。

 

他掀起眼皮，不輕不淡地看了我一眼，端起茶幾上的杯子抿了一口。

 

Advertisement

我開門見山：「人呢？」

 

他嗤笑一聲：「怎麼？你還想救他不成？」

 

我撩了一把長發：「程總，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明白吧？」

 

「甜不甜的，嘗嘗不就知道了？」

 

我驚訝於他的臉皮之厚：「你打算關他到什麼時候？」

 

「等他自己想通了，放棄那個什麼狗屁交換生的名額。」

 

「許小姐倒是清闲，還有空管我家的事。」

 

我心裡咯噔一下：「你什麼意思？」

 

「我送了許氏一份大禮，你哥沒跟你說嗎，哦，他這會兒忙得不可開交了，沒空跟你說。」

 

程野笑得倒是挺紳士。

 

心裡把這個笑面虎罵了千百遍，我假笑道：「程總好手段，那我就不叨擾了，臨走之前，能讓我和姜煦寧聊聊天嗎？我怕他被關出病來。」

 

程野斂了笑意，沉默一會兒，點點頭。

 

還是心疼的啊，可惜晚了，人已經被你作沒了。

 

十幾分鍾後，我踩著輕盈的腳步下樓。

 

走到玄關，笑著揮手道別：「程總，再見。」

 

13

 

程野發現姜煦寧逃走，是第二天早上。

 

僕人照常給姜煦寧送飯，敲了門，裡面沒反應。

 

輸入密碼走進屋，才發現房間裡空無一人。

 

窗戶大開著，微風輕拂進來，窗簾被吹得來回飄揚。

 

他一時的疏忽讓我有機可乘。

 

不用說，他現在肯定氣壞了。

 

……

 

我拿著一支藥膏，遞給姜煦寧：「給，塗一下劃傷的地方，不然會留疤。」

 

他接過去，扯出一個勉強的笑：「謝謝。」

 

我支著下巴看他，他的臉色還是很蒼白。

 

昨天我衝進程野關著他的房間。

 

對視的那一眼，兩人都愣住了。

 

我SS盯著他手裡的小刀。

 

他似乎沒想到我真的能說服程野來見他，茫然了片刻。

 

反應過來後，笨拙地將刀子藏到身後。

 

我氣笑了，走過去小聲呵斥：「姐在外面鬥智鬥勇，你倒好，在裡面想著怎麼自殘，那我費那麼多口舌來救你到底有什麼用，你還不是受傷了。」

 

大概是覺得愧疚，他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幾天不見，他的臉色難看到極點。

 

此刻他衣衫不整，鎖骨處還留著未消的吻痕。

 

我立馬就猜到發生了什麼，但現在不是心疼他的時候。

 

一邊在心裡罵程野畜生一邊去抓他的手。

 

手臂上鮮紅的血痕與白皙的膚色形成強烈的對比。

 

我避開那些傷口，走向窗邊。

 

他有些懷疑：「遙姐，這樣真的能逃出去嗎？」

 

「你放心，樓下的保鏢裡有我的人，他會支開其他人的。」

 

我叮囑他：「你動作小一些，別被發現了。」

 

他點點頭，眼中泛著淚花。

 

「我下去拖住他，你趁這個時間跑掉。

 

「千萬不要回頭，不要自暴自棄，你值得更好的。」

 

14

 

這幾天姜煦寧的情緒前所未有地低落。

 

導師打電話通知他，出國的日期已經確定下來了，讓他盡快做好準備。

 

這通電話打來的時候，我就守在旁邊。

 

姜煦寧聽完後隻是低聲應著，面上波瀾不驚。

 

一副天塌了的樣子，好像什麼都提不起他的精神。

 

我想這肯定和程野有關。

 

被關起來的那幾天，程野一定說了或做了什麼。

 

姜家破產後，姜煦寧什麼事都自己扛。

 

照他這個性子，要他主動對我坦白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我於是旁敲側擊詢問，也許能開解開解他。

 

少年猜透了我的心思，垂著頭不說話。

 

這是拒絕的意思。

 

思忖片刻，他覺得這樣不妥。

 

喉間輾轉了許多話，但說出口的隻有短短一句：「遙姐，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你讓我自己一個人靜靜吧。」

 

我點點頭。

 

主動要求一個人捋清思路，看來還沒走到S胡同，還有救。

 

我暫時放下了他這邊的思想工作。

 

程野之前說送了許氏一份大禮，現在許家公司的事才是迫在眉睫。

 

程野這個人睚眦必報，因為我，他將矛頭對準了許家。

 

許氏總裁辦，許舟坐在辦公椅上抓耳撓腮。

 

那動作滑稽得很，活像馬戲團裡的猴子。

 

我忍俊不禁，讓他當上許氏的掌權人，不知道許爸許媽是怎麼想的。

 

「笑什麼呢S丫頭，火都燒到家門口了還有心情笑呢。」

 

我在他面前的轉椅上坐下：「說說吧，怎麼了？」

 

「程野那廝，手真長，都伸到上面去了。

 

「上頭臨時改了決策，我們這邊隻能臨時收樓。

 

「買來的地方不能住，已經有幾戶人家開始鬧事了。」

 

他恨鐵不成鋼：「你看看，都是你惹出的麻煩。」

 

我一臉無辜：「你這話說的，好像是我強迫你卷進來一樣。」

 

日常鬥嘴結束，第二天，許舟要去現場調研一下情況。

 

我跟著過去，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他囑咐我：「氣頭上的業主不知道會幹出什麼事來，你小心一點，可別受傷了。」

 

我比了個 OK 的手勢：「包的。」

 

15

 

好事不成雙，壞事不單行。

 

許舟就是個烏鴉嘴，意外真的發生了。

 

維權鬧事的現場，一位業主情緒失控，丟了一件重物過來。

 

不偏不倚正好砸到我頭上。

 

這一砸，把我砸進了醫院。

 

姜煦寧收到消息趕來的時候，我頭上綁著繃帶，坐在床上啃著許舟給我削的蘋果。

 

「遙姐，你的傷怎麼樣？」

 

我拖了個椅子，示意他坐下：「沒事，醫生說養養就好。」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許舟打完電話走進來。

 

大概是挨了父母的訓，他的神色有些無奈：

 

「大小姐，我的助理走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跟我說她已經安撫好了業主的情緒。

 

「為什麼你一去業主就瘋了？」

 

我愣了一下，偷偷瞄了一眼同樣蒙圈的姜煦寧，使眼色讓他閉嘴。

 

他對我的示意視而不見，繼續說：「是不是有人背地裡使壞啊？」

 

幾乎是下一秒，姜煦寧站起身，做了簡單的道別後離開。

 

靠在身後的枕頭被我用力扔過去：「你這麼多嘴幹什麼？」

 

許舟穩穩接住，沒好氣地白我一眼：「大小姐，你為他做了這麼多，他不能什麼都不知道吧，這不公平。

 

「況且你還是我妹，我能坐視不理嗎？」

 

我嘆了口氣，在手機屏幕上戳了幾下，託人幫我看著點姜煦寧。

 

頭幾天還風平浪靜，我出院那天，電話鈴聲毫無徵兆地響起。

 

剛接起來，對方就急匆匆說：「姐，你來崢嶸山莊一趟吧，再不來就要出大事了。」

 

16

 

我循著導航趕到山莊。

 

姜煦寧和程野已經上了各自的賽車。

 

聽人說，那天姜煦寧從醫院離開，直接去公司找到程野。

 

「程野，你隻會用一些卑劣的手段是嗎？」

 

程野從文件裡抬頭，靠在椅背上，雙手交疊。

 

唇邊漾著笑，那笑卻未進眼底。

 

「什麼意思？」

 

「先是我爸的公司，後來是我媽的病，最後是許遙姐。」

 

我難以置信，打斷那人的話：「什麼？姜家破產是程野的手筆？」

 

那人點點頭。

 

原來程野對姜煦寧一見鍾情是在姜家破產之前。

 

所以他為了得到姜煦寧，先是把他家搞破產。

 

後來將點子打在姜煦寧母親身上，以找最好的醫生為她治病做誘餌，引他上鉤。

 

等姜煦寧知道真相想要離開他的時候，他又窮盡心計，想要留住他。

 

原來程野在很早以前就設下了天羅地網，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對他來說，最大的變數，就是我的出現。

 

我一次次幫著姜煦寧，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

 

「姜煦寧說要和程野比跑賽車，賭注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我看兩個人的表情不對勁，直覺要出事, 就喊你來了。」

 

事已至此, 隻能祈禱不要出現什麼意外。

 

不多時，兩輛賽車啟動。

 

引擎的轟鳴聲劃破寂靜, 賽車的車速飆升，風馳電掣般穿梭在道路上。

 

17

 

程野自小就愛極限運動, 賽車技術爐火純青。

 

而姜煦寧，家裡沒破產之前, 他有眾多愛好。

 

賽車是其中之一, 技術自然也不差。

 

兩輛賽車一前一後跑著，誰也不讓著誰。

 

崢嶸山莊的場地不是正規的賽車場地, 一些公子哥結伴跑賽車的時候會在這裡跑。

 

路邊沒有防護措施，稍有不慎就會發生安全事故。

 

要是衝出路段，迎接賽車人的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考慮到這一點，我的心就揪了起來。

 

從遠處看得極為清晰，兩人的車速還在飆升。

 

不知不覺間, 程野的車漸漸和姜煦寧拉開了距離。

 

姜煦寧不甘示弱，馬力開到最大，趕了上去。

 

下一秒，程野的車從側邊撞上他，兩車摩擦出耀眼的火花。

 

他的車處在外圍, 也就是說, 很有可能被撞下去。

 

看到這一幕, 我再也忍不住，撥出程野的電話。

 

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聽。

 

我劈頭蓋臉就是指責：「程野你瘋了嗎，你想害S他嗎？」

 

程野沒說話，賽車的轟鳴蓋住了他急促的喘息聲。

 

以姜煦寧爭強好勝的性格，情緒上頭的時候, 不會去想生S的問題。

 

我泄了氣，聲音裡透著些無力：「你要是真的喜歡他就收手吧, 再這麼下去會出人命的。」

 

電話對面靜默了許久。

 

遠處, 兩車再次相撞, 摩擦出火花。

 

此時一陣風起, 裹挾著程野低啞的聲音拂過我耳邊：

 

「好。」

 

18

 

那場比賽, 姜煦寧是最後的贏家。

 

「你贏了。」

 

程野拋下這句話就邁步離開。

 

他原想用生S威脅下位者放棄抵抗, 束手就擒。

 

卻沒想到下位者寧S也不願像無靈魂無意識的提線木偶般活著。

 

明明應有盡有, 卻為愛妥協。

 

大概是兩人的賭約生效。

 

程野這個幕後黑手不再打壓許氏, 樓盤危機解除。

 

還順帶將之前許氏虧空的錢補上了。

 

許舟躺在老板椅裡樂呵呵數錢的時候，我在機場為姜煦寧一家送行。

 

姜家存款僅剩無幾, 不夠支付出國的開銷。

 

我原想自己掏錢資助他們，某天銀行卡突然匯進了一大筆巨款。

 

我挑了挑眉：「喲, 程總這下真的是人財兩空了。」

 

我和姜煦寧輕輕擁抱了一下。

 

「遙姐, 欠你的錢以後再還你。」

 

別還了，那本來就是他欠你的。

 

後來姜父瞧準商機，跟著親戚到處搞房地產，小賺了一筆。

 

「敬1」我調笑道：「下次見面就是聞名遐邇的藝術家了，我哪敢收你的錢呀！」

 

龐大的機體仰身離開機場，穿過厚重的雲層, 劃破天空。

 

看到這兒, 彈幕裡的讀者熱血沸騰：

 

【完結撒花！】

 

【結局和原書完全不同，姐姐你怎麼出來啊？】

 

【姐姐別怕，系統關不住你的, 我們馬上請願救你出來！】

 

19

 

敬夢想，敬熱愛，敬自由。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