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她不幹了

第2章

他平復好心情,偏頭問我:「為什麼要帶我過來?」


我又回想起方才在臺上唱歌的少年。


 


雙目熠熠,眼底燃燒的是我從未見過的欲望之火。


 


你生來就是屬於舞臺的。


 


誰也不能強迫你做不願意做的事。


 


我開玩笑道:「因為想逗你開心啊。」


 


姜煦寧愣住了。


 


我失笑搖搖頭,系好安全帶就要發動車子。


 


此時,另一側的車窗被人從外面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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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撩起眼皮,視線穿過姜煦寧,直直落到窗外那張陰鬱的臉上。


 


程野不慌不忙又敲了兩下車窗,眉眼間蘊含著危險的冷色。


 


車窗是單向玻璃,隻能從裡面看到外面。


 


這種設置好像阻礙不到窗外的男人似的。


 


盡管裡面什麼都看不見,程野的目光還是不偏不倚直直落在我臉上。


 


隔著一層玻璃,我與他無交流地對峙著。


 


姜煦寧也反應過來了,眉頭緊皺。


 


我邊解安全帶邊叮囑他:「我下去會會他,你就待在車上,看到什麼都不要下來。」


 


車門打開又關上。


 


我轉頭,笑意盈盈:「什麼風把程總吹來了。」


 


程野懶得和我周旋,直截了當說:「許遙,你是鐵了心要我和對著幹?」


 


我慢悠悠說:「程總這是什麼話,我哪有那個膽子和你對著幹?


 


「我可是惹不起你呢,畢竟你是動動嘴就能毀掉別人人生的大老板。」


 


話裡話外都是諷刺。


 


他看著我笑出了聲:「你知道上一個這樣對我說話的人最後怎麼樣了嗎?


 


「我沒有欺負過女人,不代表我不會欺負。」


 


7


 


劍拔弩張之際,圈子裡一些吊兒郎當的公子哥匆匆趕來救場。


 


他們平日裡好事,但好的都是無關緊要的人和事。


 


一涉及圈子內部,他們就坐不住了。


 


我和程野的對峙象徵著許家和程家的矛盾。


 


許程兩家在生意上有千絲萬縷的聯系,這種聯系已經日益蔓延到他們的家族企業上。


 


商業圈是個圈嘛,要是真出了什麼事,他們家也得跟著遭殃。


 


程野離開前,側身回眸,瞥了我一眼。


 


旋即對著車裡的人不冷不熱道:「寧寧,你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我等著你自己來找我。」


 


那兩個字被刻意加上重音。


 


我坐回車內,注意到少年的身體正止不住地隱隱顫抖。


 


再回想起程野臨走時說的話。


 


尾音平淡,卻如毒蛇一樣SS纏繞著少年的身軀。


 


程野就是條瘋狗,誰也不清楚他什麼時候會反咬一口。


 


被他禁錮的人,逃不掉,也不敢逃。


 


我處處幫著姜煦寧,激怒了程野。


 


不僅將姜煦寧置入更兩難的處境,還把許家推到了火坑旁。


 


思緒回爐,我問道:「你怨我嗎?」


 


姜煦寧聰明,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


 


他搖搖頭:「不怨,我分得清誰是真的對我好。」


 


此時的彈幕:


 


【啊……怎麼回事?我看得有些心梗。】


 


【不對啊,這給我幹到哪來了,我看的不是顏色文嗎,為什麼心裡栓栓的?】


 


【這就是強制愛的魅力!尖叫跑來跑去。】


 


姜煦寧的聲音打斷我的思考:「遙姐,謝謝你。」


 


「我不想你為了幫我招惹上程野,你不用管我了,接下來的路讓我自己走吧。」


 


8


 


那天過後,我還是繼續做我的酒吧老板娘。


 


姜煦寧和往常一樣,沉默寡言地在我這兒打工。


 


一天晚班,他跑來向我請假,說是有個重要的舞蹈比賽要參加。


 


我點點頭,隨著他去。


 


姜煦寧讀的是首都舞蹈學校。


 


他長得好看,一入學就惹得校園論壇帖子多蓋了好幾萬的樓。


 


火得連他的直系導師都聽到了風聲。


 


導師帶過好幾屆學生,什麼樣的人都見過。


 


對於這個家世顯赫、風靡校園的新生,他的第一印象有些差。


 


教學了一陣後,他才慢慢對這個少年改觀。


 


姜煦寧基本功扎實,又耐練,和那些練了沒多久就撒嬌著想休息的學生不同。


 


當然這些還不是重點。


 


姜煦寧有著極高的舞蹈天賦,這才是他看準的地方。


 


導師不停為他爭取比賽和演出的機會。


 


他也沒辜負導師的期望。


 


每回都是空著手去,捧著獎回來,給導師掙足了面子。


 


這次的比賽是國賽。


 


如果名次好,導師就會把推薦去國外做交換生的名額給他。


 


比賽場地在外省,臨走前我安撫他:「放心去吧,你媽媽那兒我會找人看著。」


 


音樂節結束的第二天,程野停了對姜煦寧母親的治療。


 


他要姜煦寧走投無路,然後主動去跟他服軟。


 


我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二話不說將自家的私人醫院提供出來。


 


他定定地看了我幾秒,張開手臂給我一個輕輕的擁抱。


 


我愣了一下。


 


「遙姐,謝謝你。」


 


又是這句話,這幾天他說了不下七八遍。


 


我就著擁抱的姿勢拍拍他的後背:「要真想感謝我就對自己好一點,做人吶,別委屈了自己。


 


「去吧,有什麼事電話聯系。」


 


我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轉角。


 


系統好像察覺到了什麼,不停重復著兩句話:


 


【檢測到劇情正在發生偏移。


 


【請宿主幫助主角受回心轉意。】


 


我聞言挑眉:「為什麼要回心轉意?」


 


系統回答不出個所以然來,大概它帶的每一屆宿主都乖乖聽從它的指令,按照既定的結局走下去。


 


「主角受明明會有更好的人生,為什麼一定要和攻一輩子捆綁在一起?」


 


系統依舊機械地重復著那兩句話。


 


9


 


姜煦寧走的第二天,程野時隔多日再次來到我的酒吧。


 


我親自上手為他調酒。


 


「稀客啊程總,終於舍得來我這兒了,這幾天可有得忙吧?」


 


程野撩起眼皮,淡淡瞥了我一眼,冷笑一聲:「託你的福。」


 


前陣子下班,我馬不停蹄回家抱著許舟的手臂撒嬌。


 


「哥,哥哥,我親愛的好哥哥。」


 


許舟一臉嫌惡:「你又在外面惹麻煩了?」


 


原書裡,我和我這個哥哥從生下來那天起就是一對歡喜冤家。


 


小時候,別人的哥哥任勞任怨替妹妹換尿不湿。


 


讀小學的許舟跟我搶玩具、搶飯菜、搶零花錢。


 


無所不搶。


 


我搶不過他就大哭:「媽,哥哥又欺負我。」


 


許舟年少老成,他一邊捂住我的嘴一邊哄我:「小祖宗別哭了,我不跟你搶了。」


 


還是小不點的時候,我就算再討厭他,也還是乖乖喊他一聲哥哥。


 


長大後,每每喊他都是連名帶姓,隻有有事求他的時候才會叫他哥哥。


 


我眨巴眨巴眼睛看他:「你也舍不得看你的親親好妹妹被別人欺負吧?」


 


「你要我跟程野對著幹?算了吧,他瘋起來沒個數的。」


 


「所以你是不幫嘍?」


 


他喝了口水,默認。


 


「那我要去告訴媽媽,她給你介紹的那個相親你壓根就沒去。」


 


我作勢要起身。


 


他連忙拉住我:「我突然覺得自己有必要盡一盡哥哥的義務。」


 


我指揮許舟跟程野打商戰,利用價格機制排擠程家的小部分產業。


 


許舟說:「這麼點就夠了,能做到牽制住他又不越過他的底線。」


 


這些天程野忙著處理我們給他制造的麻煩,就沒有時間顧著姜煦寧這邊。


 


程野接過我遞去的酒,抿了一口,似笑非笑:「許小姐,我知道你心裡打的算盤,你也別太得意。


 


「否則會摔得很慘。」


 


我心裡咯噔一下。


 


10


 


程野離開後,許舟的電話緊接著打了過來。


 


剛接起來就是他絕望的聲音:「你說你惹他幹嘛?你說我們惹他幹什麼?」


 


聲音太大,我將手機拉開一些,等他吼完才放回耳邊。


 


不解地問:「怎麼了?」


 


想起方才程野說的那句意有所指的話。


 


我頓了一下:「程野做什麼了嗎?」


 


電話那邊的人嘆了口氣,開始解釋。


 


我大概聽懂了一些,程野低價傾銷,削弱我們公司的市場份額。


 


「你知道我虧了多少嗎?我的心在滴血……」


 


我思忖一會兒,狐疑道:「這樣做不是兩敗俱傷嗎?他自己也虧錢,他圖個什麼啊?」


 


許舟沒感情地呵呵笑了兩聲:「你要是能猜透他的心思,你就離瘋子不遠了。」


 


「我們虧掉的錢,沒辦法救回來嗎?」


 


許舟說了一大通:「有啊,但是我不想補救了,我怕他接著搞我,那樣虧得更多。


 


「你還不明白嗎,玩陰的我們是玩不過他的,老妹。


 


「還有,他和自個兒小情人的事,你說你進去插一腳做什麼,咱們老實一點吧……」


 


我沒聽完就掛了電話。


 


半途而廢不是我的風格。


 


思索片刻,我打開彈幕:


 


【給我看紅溫了,姐姐加油!一定要耗S這個壞攻!】


 


【姐姐勇敢飛,讀者永相隨!】


 


【怎麼回事,我看的不是顏色文嗎,什麼時候變成熱血番了。】


 


彈幕的風向已經徹底轉變。


 


系統靠讀者的意願得以存在。


 


如今讀者清一色跟原定劇情反著來,它已臨近崩潰,再也限制不了我的行動。


 


我的最終目的,是把姜煦寧從泥潭裡拉出來。


 


利用商戰牽制住程野隻是權宜之計,他絕對不會讓姜煦寧順順利利逃出他的手掌心。


 


接下來的路很難走,還得進一步做計劃。


 


11


 


姜煦寧帶著第一名的好成績回來了。


 


在前臺調酒的時候,唇邊一直掛著淺淺的笑意。


 


我在卡座上坐下,祝賀他:「恭喜啊,我們小寧真厲害。」


 


他不經誇,臉噌地一下就紅了。


 


我來回摩挲著高腳杯的杯腳,似不經意地問:「交換生的名額定下來了嗎?」


 


「導師說已經跟學校領導反饋了,如果沒出什麼意外的話,名額就是我的。」


 


天花板上的轉燈傾瀉下微弱的燈光,弱到不足以照亮昏暗的調酒臺。


 


但說出這句話時,姜煦寧的眸子熠熠發光。


 


就像是沉寂了許久的月光從層層雲翳中乍現一般,在一片暗沉中顯得異常突兀。


 


我舉起酒杯,眼裡含笑:「祝你前程似錦。」


 


原書裡,沒人敢像我這樣牽制住程野,所以他早就得知姜煦寧要去參加比賽的事。


 


一開始他沒有任何動作,表情平靜得如一面澄清的湖水。


 


後來,他帶著自己的下屬突然出現在機場,將剛下車的姜煦寧抓了回去。


 


這是他的惡趣味。


 


先給足獵物極高的期待,等欲望達到極點時,又出手遏制住它們的行動。


 


以此來滿足自己極強的掌控欲。


 


他要姜煦寧知道,自己永遠也擺脫不了他。


 


故事的結尾,姜煦寧被強制到漸漸麻木,催眠自己愛上了程野。


 


這不是姜煦寧想要的結局,也不是我想要的結局。


 


紙終究包不住火。


 


交換生名額定下來的第二天,程野就知道了。


 


姜煦寧幾天沒來上班,我也聯系不上他。


 


一天晚上他打電話過來,嗓音緊繃:「遙姐,能跟你請個長假嗎?最近我可能都沒辦法過去了。」


 


我心一顫:「是出什麼事了嗎?」


 


他嗫嚅片刻:「沒什麼。」


 


「程野知道你做交換生的事了是嗎?」


 


對面沉默。


 


「他關你了?」


 


回答我的是少年沉重的呼吸聲。


 


我抓起車鑰匙就往外走:「你等著,姐馬上來救你。」


 


12


 


我一路疾馳到了程野的一處房產。


 


別墅此時燈火通明。


 


剛踏進院子就有人來攔我。


 


「許小姐,老板說不讓外人進來。」


 


程野的保鏢們站成一排,形成一堵人牆堵在我前面。


 


我腳下的步子換了個方向。


 


他們不敢動我,隻能張開手臂攔住我的去向。


 


一來二去,我被弄得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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