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拒絕救贖捆綁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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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課間,我接了學神好心送我的早餐奶,竹馬因此吃醋逃學。


 


我焦急找到他時,他卻在酒吧和人熱舞。


 


面對我讓他回去上學的請求,他詰問:


 


「你都接受了其他男生的示好,還來管我。」


 


「和我那假惺惺對我媽好的出軌爸有什麼區別?」


 


那一刻,我覺醒自己是校園救贖文男主的炮灰白月光。


 


因憐惜他母S父棄而對他極盡用心,最後S在找他的路上。


 


他卻在我S後幡然醒悟,復讀遇到女主完成救贖,雙雙去了清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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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竹馬正和身旁女生無所顧忌地調笑。


 


本想哄他的我止住步伐,冷靜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以後就如你所願——」


 


「橋歸橋,路歸路,再無瓜葛!」


 


1


 


昏暗的酒吧,燈光迷離,音樂聲躁耳。


 


我在擁擠的人群中焦急地尋找。


 


終於在火辣熱情的氛圍蔓延的舞池裡,搜尋到了竹馬江遲的身影。


 


絢麗多彩的燈光中,他身形挺拔如松。


 


光看背影便覺脫俗出塵。


 


此刻,他正一手負在身後,一手牽著一位陌生的女孩。


 


正跟隨音樂的節奏翩翩起舞。


 


我來得不巧。


 


這支舞已經到了收尾階段。


 


女生腳步輕盈地旋轉。


 


當音樂最後一個節拍落下的時候,她撞入了江遲的懷裡。


 


那一刻,掌聲齊鳴。


 


素不相識的眾人紛紛為這對金童玉女的精彩演出歡呼鼓掌。


 


而兩人也在一片喝彩中,默契地相視一笑。


 


我也少有地從江遲的臉上看到了獨屬於少年的蓬勃和朝氣。


 


全然不同於面對我時的擰巴。


 


然而我無意深究他差別對待的原因,隻牢記著平安帶他回去的任務。


 


抱著這樣的想法,我出聲打斷了兩人的曖昧氛圍:「江遲!」


 


看到我的第一眼,少年立即不爽地別開眼,反倒是他身旁的女孩,好奇詢問:


 


「阿遲,她是誰呀?」


 


嬌嬌軟軟的聲音惹人憐愛,就連江遲也忍不住放柔了聲音。


 


「一個討人厭的家伙罷了。」


 


女孩若有所思地點頭,「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趕緊走吧,別讓她壞了阿遲的心情。」


 


說罷,女孩拉起他的手就要離開。


 


而江遲全程沒有任何掙扎。


 


見狀,我心底陡然升起一股無名火,上前抓住他的胳膊,怒道:


 


「江遲,和我回去上課!」


 


「你知不知道你這次離校出走,有多少人擔心你的安危?」


 


「少來這套!」


 


話音未落,少年揚手狠狠揮開了我,他面上是前所未有的暴戾。


 


「謝語棠,你都接受其他男生的好了,還來管我。」


 


「和我那假惺惺對我媽好的出軌爸有什麼區別?」


 


被少年大力掀翻在地的我,聽著他義憤填膺卻莫名其妙的指摘,心頭疑惑。


 


正想開口詢問他發什麼羊癲瘋時,腦海中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大堆陌生的記憶。


 


2


 


我,謝語棠,雲川一中高三(六)班的學霸——


 


唯二有望衝擊省理科狀元的人選之一。


 


竟然是一本校園救贖文裡男主早逝的白月光!


 


而男主就是眼前正在和我置氣的竹馬江遲。


 


遵循傷痛文學的普遍設定,江遲也有一個悲慘的身世。


 


他媽是從小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卻對愛情有著飛蛾撲火般的偏執。


 


當年不顧家族反對,嫁給了一無所有的江爸。


 


渡過最開始的甜蜜期後,由於缺少了父母的資金支持。


 


大小姐開始囿於柴米油鹽的生活瑣事中。


 


她的生活質量斷崖式下跌。


 


唯一能給予她安慰的就是江爸的愛與呵護。


 


偏生彼時的江爸忙於創業,總有照顧不周的時候。


 


每當遇到不順心的事,江媽都會尖聲抱怨:


 


「我當初不惜違逆父母嫁給你,陪你吃苦受罪,到頭來你就是這麼辜負我的嗎?」


 


江媽滿口不離昔日的付出,能讓江爸暫時低頭哄勸。


 


但次數多了,煩躁壓過愧疚,使得他疲憊不堪,開始另尋溫柔鄉。


 


事發後,江媽以S逼迫江爸回頭,得到的是他冷漠的回應:


 


「你想S就搞快點。」


 


「這些年我早就受夠了你的反復無常。」


 


江媽難以置信,怒氣上頭,竟然真的跳樓了。


 


而這一幕被江遲目睹。


 


此後他性情大變,任何人都靠近不了他。


 


除了我這個陪伴他長大的青梅竹馬。


 


3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所有人都默認拯救江遲是我的使命和職責。


 


但凡他有事,都會來找我。


 


好像我生來就是為了服務他一般。


 


可我擔任了白月光救贖的角色,卻沒給我相應的待遇,而是讓我成為他成長的催化劑!


 


主線劇情開始前的江遲,正處於一個極度自暴自棄的階段,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成為他爆發的理由。


 


是我一遍遍不厭其煩地安撫他暴走的情緒。


 


導致江遲對我形成了很強的依賴性和佔有欲。


 


可渾身裹滿尖刺的他,擰巴而驕縱,從不肯好好表達自己的感情。


 


稍有不痛快,就用叛逆任性的方式來宣泄自己的不滿,絲毫不顧忌這樣做的後果。


 


書中的我跟個老媽子似的無怨無悔,對他所有壞情緒都照單全收。


 


最終S在了去找他高考的路上。


 


我S後,江遲幡然醒悟曾經的自己是多麼混賬和荒唐。


 


懷著對我的愧疚和愛戀復讀,遇到了他真正的天命之女——女主。


 


在她的陪伴和支持下,江遲徹底打開心扉,開始積極生活,奮發向上。


 


故事的結尾,兩人繼承我的「遺志」,雙雙去了清華。


 


接收完所有劇情的我:「……」


 


不是,我請問呢?


 


作者你是藥劑吧,幹嘛?


 


現在的我除了無語就是無語——


 


本該擁有大好人生的我,竟然為了一個任性妄為的不良少年,就這樣潦草地S了?


 


不要太幾把搞笑。


 


4


 


江遲不知我的心境一瞬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看到狼狽摔坐在地上的我,非但不覺抱歉,反而仍舊尖酸刻薄地指責:


 


「謝語棠,你清楚知道的。」


 


「經過我爸的事後,我最討厭的就是別人不忠。」


 


「可你偏偏明知故犯,與其他男生糾纏不清。」


 


「這樣的你還有什麼資格來管我?」


 


「你說是吧,杳杳?」


 


說罷,像是為了故意氣我一般,江遲轉頭挑起了身旁女生的下巴。


 


他長了一副好相貌,一個眼神便撩得女生臉紅心跳,痴痴地瞧著他,道:


 


「要是我能擁有阿遲這樣的竹馬,又豈會多瞧別人一眼?」


 


江遲很滿意女生的回答。


 


漆黑的眼底閃過隱秘笑意。


 


旋即轉頭,衝我倨傲地昂了昂下巴,好似在炫耀:


 


「看吧,有的是人對我趨之若鹜。」


 


若放在以前,我定不會計較他這般孩子氣的行為。


 


但現在……


 


我若無其事地起身,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低頭輕問:


 


「這麼說來,還是我的錯了?」


 


江遲傲慢的面容有所松動。


 


「既然知道,還不快來哄我?」


 


「那我以後有多遠滾多遠,免得礙了江少的眼。」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江遲猛地一愣,「你說什麼?」


 


「我說……」


 


我緩緩抬頭,直視少年錯愕的眉眼,一字一句道:


 


「江少人貴事多,我謝語棠高攀不起。」


 


「從今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再無瓜葛!」


 


言畢,我二話不說,轉頭就走。


 


身後卻傳來江遲氣急敗壞的吼聲:


 


「謝語棠,你給我站住!」


 


可下一瞬就湮沒在了酒吧震耳欲聾的吵鬧聲中。


 


走出酒吧的那一刻,我眼前豁然一亮。


 


清新的空氣裹挾著微冷的寒意撲面而來。


 


我搓了搓幹冷的臉,心想:


 


「我又不是江遲的爹媽,幹嘛要背負他的人生呢?」


 


想通後,我懷揣著輕松愉悅的心情,打車回了學校。


 


5


 


身為高考生,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緊要。


 


我卻浪費了小半天時間在江遲這個闲雜人等身上。


 


真是晦氣!


 


午飯時間已經過了大半,估計食堂的飯菜已經不剩多少了。


 


我準備去小賣部買面包隨便湊合一頓,回到座位卻驚訝地發現桌子上放了一個保溫桶。


 


打開,裡面是熱氣騰騰的飯菜。


 


「咦,這是誰放錯了嗎?」


 


我心中納悶。


 


聽到我的詢問,前方如圭如璋的少年回首,衝我清淺一笑:


 


「我猜你回來的時候肯定沒飯吃,就讓我媽給我送飯的時候多帶了一份。」


 


「這……」


 


不太好吧。


 


看出我的顧慮,顧寅禮恰到好處地接話:


 


「就當是我感謝你大公無私地將筆記分享給我。」


 


「不然我生病耽擱那麼長的時間,學習進度肯定會受影響。」


 


「這樣的話,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美食當前,先吃為敬。


 


我坐下就是幹。


 


見此,顧寅禮唇角勾起一絲Ťű₄不易察覺的微笑。


 


等我吃得差不多的時候,他才斟酌著開口。


 


「……謝語棠,江遲逃課是因為我嗎?」


 


我抬眸,清楚看見少年眼底泛著不安,似乎很內疚。


 


由於他和我成績相當,有關學習的事情老師都習慣安排我們倆一起行動。


 


江遲曾經就因為我們倆過於「親密」而吃醋鬧過。


 


這次他逃學的理由也很荒唐——


 


我早上沒吃飯,接了顧寅禮好心送我墊肚子的早餐奶。


 


便被江遲定義為「不守婦道」,和其他男人「私相授受」。


 


當這是古代呢。


 


更何況我和江遲除了青梅竹馬的名頭外,並沒有實質性的關系。


 


他憑什麼想當然地要求我?


 


理清背後的邏輯順序後,我再次氣笑道:


 


「不關你的事,是江遲自己有毛病。」


 


這些年江遲被我將就慣了。


 


我以為沒有我主動低頭「哄」他,依著他的那股驕傲勁兒,會放任我倆的關系一直冷下去。


 


不成想他也有沉不住氣的時候。


 


6


 


這天,我和顧寅禮一起從老師辦公室出來。


 


一邊走去食堂,一邊討論剛做的去年競賽題。


 


江遲的兄弟張寒突然氣喘籲籲地從遠處跑過來,擋在我面前,焦急道:


 


「棠姐,不好了!遲哥他發燒了!」


 


又來了又來了。


 


凡是涉及江遲的事,無論大小,他們第一個想到的人總是我。


 


從前我看在青梅竹馬的份上無一不應。


 


可現在我煩S了,沒好氣地道:


 


「那就去看醫生啊!」


 


「和我說幹嘛?我又不能治病。」


 


張寒沒想到我會是這個態度,愣了好一會兒。


 


忽然轉頭看到顧寅禮,驀地冷笑:


 


「我說呢,你怎麼會置遲哥的事情於不顧。」


 


「原來真的是被這個狐狸精勾了魂啊!」


 


張寒越說越氣憤,開始口不擇言:


 


「謝語棠,你和遲哥他那不負責任的出軌爹一樣,都該S!」


 


話落,他陰鸷地盯著我,眼底怒恨交織。


 


我心頭怒氣蔓延,正要反唇相譏。


 


砰——


 


顧寅禮已經率先一拳揍了過去,他冷冷警告:


 


「嘴巴給我放幹淨點,江遲的S活和謝語棠沒有任何幹系!」


 


少年溫潤如玉,驟然發起火來氣勢迫人。


 


一時間,張寒這個街溜子也被他嚇住了,捂著流血的鼻子色厲內荏道:


 


「你給我等著,事情不會就這樣算了。」


 


說罷,頭也不回地跑了。


 


我衝顧寅禮道謝:「麻煩你了。」


 


「客氣,同學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少年爽朗地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好看的小虎牙。


 


7


 


顧寅禮是一個很優秀的搭檔。


 


和他激烈討論後的每一次,我都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思維被開拓了。


 


進步,是肉眼可見的。


 


這次寒假我們要搭檔參加的文理科綜合知識競賽是全國性的。


 


裁判是來自各高校的大學教授。


 


如果參賽選手表現優異,有望被當場錄取。


 


學校很看重。


 


而我和顧寅禮為了這場競賽,也準備頗多。


 


可競賽那天,他竟然沒有出現。


 


我和班主任打過去的每一通電話,都是無人接聽。


 


就在我急得快要報警的時候,顧媽的電話打了過來:


 


「棠棠,你幫阿姨救救阿禮吧,他被江家少爺帶走了!」


 


聽筒那邊傳來顧媽焦急的聲音,隱隱帶著哭腔。


 


我腦子「嗡」地一下炸開。


 


如果顧寅禮真的是被江遲帶走了,依照江遲睚眦必報的性子,隻怕他不S也得脫層皮。


 


我不敢深想,連忙安撫顧媽的情緒:「阿姨,你先別慌,我一定安全將人帶回來!」


 


說是將人安全帶回來。


 


可等我找到人時,顧寅禮已經被折磨得快不成人形了。


 


他被人強制按住肩膀,屈辱地跪在地上,清雋的俊容此刻鼻青臉腫。


 


衣服上到處都是血。


 


8


 


被我撞見行兇的場面,江遲絲毫不慌,反而散漫開口:


 


「來找我和好的?」


 


「可惜要我原諒沒那麼容易。」


 


然後抬手指了指顧寅禮,「除非你親手把他那張臉毀了。」


 


「表明你不會再被他勾引。」


 


「我就當過去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


 


我忽然想起去年冬天,也是差不多的場景。


 


江遲生日臨近,我卻因為要照顧一隻受傷的幼貓有些冷落了他。


 


各種吃醋不滿後,他背著我偷偷將那隻幼貓丟到馬路上。


 


被疾馳駛過的大貨車壓S了。


 


東窗事發後,他下跪求我原諒ŧù⁶,他說:


 


「棠棠,我隻是不想你把注意力放在其他方面,真的沒想過會害S小咪。」


 


「如果你真的過不去這個坎的話,我可以給它償命的。」


 


逼迫人的手段和他媽媽一模一樣。


 


我感到了深深的無力,閉眼道:「你先起來吧。」


 


被這種極端性格的人纏上,生活會變得很不幸。


 


我充分理解江爸為什麼會出軌了。


 


那時的我準備暫且穩住江遲,慢慢疏遠他。


 


可不久後這件事就被我遺忘在了記憶深處。


 


我繼續照常和他相處。


 


直到今天看到顧寅禮渾身是血的場面,它才又清晰地浮現在了我腦海裡。


 


現在想來,很可能是江遲偷偷篡改了我的記憶。


 


意識到這一點,我脊背發涼。


 


9


 


此時此刻,江遲正對著我笑,笑中帶著蠱惑。


 


他放低了聲音引誘:「去吧,棠棠。」


 


「隻要你照我說的做,我們馬上就能和好了。」


 


那一刻,我腦子驟然一片空白,耳邊隻聽得見江遲的聲音。


 


我如同沒有思想的傀儡一樣,按照他的吩咐接過匕首,緩慢朝著顧寅禮的方向走去。


 


見狀,江遲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


 


「顧寅禮,你現在信了吧?我永遠都會是謝語棠的首選。」


 


「無論發生什麼,她最後都會回到我身邊,與我並肩。」


 


或許是真覺得我被催眠了,江遲說起話來開始無所顧忌。


 


「因為她生來就是為了我而存在。」


 


「注定一輩子圍繞我轉,直到S亡那天。」


 


顧寅禮破口大罵:「江遲,你混蛋!」


 


「你自己的人生不遂,就要無恥毀掉別人的嗎?」


 


隨即轉向我,嘶聲大吼:「謝語棠,你快醒醒!別被他控制了!」


 


然而,我隻是在他吶喊聲中緩緩舉起了匕首。


 


那一刻,顧寅禮驚懼交加,江遲軒軒甚得。


 


可下一秒,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卻是——


 


我迅速轉身,匕首遽然揮向了江遲。


 


刀尖鋒利。


 


「刺啦」一聲,劃破他薄薄的羽絨服,沒入了他緊實的肉裡。


 


江遲捂著流血的手臂驚駭後撤,「怎麼會?」


 


我冷笑,「催眠的把戲玩一次就夠了。」


 


終於,張狂許久的江遲眼底露出駭然神色。


 


他沒想到我能夠擺脫他的催眠。


 


我一腳踹飛江遲,掃視企圖包圍我的保鏢們,冷冷警告:


 


「我來之前就已經報警了,不想罪加一等的話,就都給我老實點!」


 


10


 


「哇兒哇兒哇兒」


 


短促而急促的警笛聲中,我扶著遍體鱗傷的顧寅禮走出別墅。


 


我的手不知道抓到了他哪裡。


 


他登時疼得龇牙咧嘴。


 


我問:「你確定不去醫院嗎?」


 


顧寅禮堅定地「嗯」了一聲,「我們現在趕回去比賽還來得及。」


 


「可是……你的傷?」


 


就算再重視學習,也不用拿自己的命拼吧?


 


我憂心忡忡地看了一眼顧寅禮。


 


他陡然轉身,啪的一聲,反手抓住我的手臂,道:


 


「謝語棠,我知道我接下來說出的可能有點過於詭誕了。」


 


「但事關你的命運,請你務必相信我。」


 


顧寅禮的神色太過嚴肅,讓我不得不斂了神色認真聽他說。


 


然而他接下來所說的每一句話,都顛覆了我現有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