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剛出生就被人調包了。

 

罪魁禍首變成我的養母。

 

「憑什麼你能做千金，我女兒就要夭折？」

 

「你代替你媽贖罪吧！」

 

我卻看見一行劇情。

 

【小女配尿湿衣服，女配憤怒辱罵她】

 

下一秒，我尿了。

 

養母氣得用最髒的詞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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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親媽上門來認我。

 

她激動地都哭了。

 

「討債鬼終於走了！」

 

1

 

我被包裹在被子裡。

 

年輕女人抱著我跑出醫院。

 

我盯著上方突然出現的一行文字。

 

【女配成功將她的女兒和女主的孩子調包，急忙往家跑去】

 

我就是女主的那個孩子。

 

女人就是女配。

 

這是一本換子小說的世界。

 

準確說，女配是我親媽女主的妹妹，我親小姨。

 

她女兒患有先天性哮喘。

 

前世沒錢治療，給我親媽打電話求救失敗，導致她女兒S亡。

 

她悲痛欲絕跳樓重生，回到生產後的第一天，選擇換子報復。

 

或許是因為她重生引發的蝴蝶效應。

 

我也重生了，帶著上一世記憶。

 

小姨變成養母。

 

我想勸她回頭是岸。

 

奈何我現在是個嬰兒，不會吐字言語，就這樣被她抱回骯髒凌亂的出租屋。

 

她伸手掐住我臉，眼神憤恨。

 

「憑什麼她女兒衣食無憂，我女兒就要早早S亡！」

 

「隻有我的孩子才配做千金小姐，你生下來就該受苦！替你媽補償我！」

 

我卻再次看到劇情文字。

 

【小女配尿湿衣服，女配憤怒辱罵她】

 

下一秒，我尿了。

 

沒辦法，正是控制不住的年紀。

 

養母愣了須臾，氣得把我扔在床上。

 

「你個小賤人！我穿的可是新衣服啊！」

 

「你跟你媽一樣惹人嫌！該S！」

 

【小女配聽不懂，咿呀咿呀笑】

 

我尷尬的笑容僵住。

 

從女主娃變成小女配，我哇的一聲就哭了。

 

這劇情我一點都不想要。

 

2

 

養母早年輟學，長大後又被渣男騙光所有財產，未婚先孕，手頭很拮據。

 

再加上她討厭我親媽，不可能對我好。

 

喂我喝最便宜的豆奶。

 

當晚我就上吐下瀉，發起高燒。

 

迷糊間，文字出現。

 

【小女配高燒不止，女配舍不得花錢治療，可憐小女配還沒看一眼外面的世界就S了】

 

天崩開局，S了拉倒。

 

我安靜等S。

 

養母卻一把抱起我。

 

「討債鬼，你現在S了我就是兇手。」

 

「早知道你身體這麼差，我就該把你扔進垃圾桶裡！」

 

她罵罵咧咧地抱我去兒童醫院打針，買奶粉……

 

回到家還在嘮叨。

 

「真嬌氣，還得喝高端奶粉。」

 

「我都把這些錢給你記上，等你長大賺錢必須還給我。」

 

我偷偷翻個白眼。

 

摳門精。

 

怪不得你窮。

 

不過因為這件事，她勉強開始對我上心。

 

還找了一個江湖騙子起名。

 

得知我八字忌火，特地給我起名叫「姜焱」，希望我把我自己克S。

 

每天對我惡語相向，將我拉扯到四歲。

 

親媽生產完就出國了，我沒有能力去尋親，安分地待在養母身邊。

 

她不讓我上幼兒園接受教育，反倒帶我去市場買菜。

 

一天能賺個溫飽錢。

 

我很久沒吃肉了，眼饞斜對面攤位的肉包子。

 

卻看到久違的文字。

 

【女配記恨女主，教小女配不學好偷東西，為她以後墮落的人生埋下伏筆】

 

3

 

養母果然湊到我耳邊低語。

 

「媽媽沒錢給你買肉包子，你想吃可以自己去拿一個，別被老板發現。」

 

「好孩子都是這樣買東西的。」

 

我故作懵懂地點頭。

 

仗著個子小混進買包子的人群中，伸手去拿籠屜裡的肉包子。

 

很快就被老板抓住。

 

「你這小孩怎麼偷東西！你家長呢！」

 

我可憐巴巴。

 

「我媽媽不給我買，連幼兒園都不讓我去上，可是我太餓了，對不起老板我不是故意的。」

 

「求求你饒了我，我給你磕一個。」

 

最終。

 

看在我可憐的分上，老板放過了我。

 

我帶著兩個肉包子回去，分給養母一個。

 

「媽媽，老板給我的。」

 

養母復雜地看著手中的肉包子，罵了一句「蠢貨」。

 

但有人把我偷包子的事錄下，發到了網上。

 

網友們紛紛討伐養母N待我，不讓我接受教育。

 

養母害怕事情鬧大傳到國外，不得不送我去幼兒園。

 

「你就是個掃把星！」

 

我一臉「我聽不懂」。

 

實際上，我知道視頻是包子鋪老板發的。

 

他很喜歡隨處大小拍。

 

養母不送我上學，我隻能利用輿論給她施壓。

 

畢竟學習是我唯一向上的出路。

 

我可不想變成大女配，走她的老路。

 

由於我每天上學，跟養母待在一起的時間變少。

 

她沒法掰彎我。

 

有前世記憶的我，學習輕而易舉，順利度過幼兒園，並在小升初的考試取得全科滿分。

 

老師獎勵給我一張獎狀。

 

【小女配興奮地和女配分享人生第一張獎狀，卻迎來女配的打罵，她怕小女配變得比她女兒優秀，以後會回家搶家產】

 

我直接扔了獎狀。

 

若無其事回到家。

 

養母已經做好晚飯。

 

「考試成績出來了吧，考得怎麼樣？」

 

「一般，老師說明天開最後一次家長會。」

 

從小到大她都沒有去過。

 

這次養母也是冷哼一聲：「沒時間。」

 

我毫不意外。

 

第二天去學校。

 

所有同學的家長都來了，還帶著送給自家孩子的鮮花。

 

有同學問我。

 

「姜焱你爸爸媽媽呢？」

 

「老師說，今天是咱們邁入人生的第一個重要的階段，你爸媽不來嗎？」

 

我搖了搖頭。

 

突然一張熟悉的臉龐闖進視野。

 

養母來了。

 

拿著一把油菜花。

 

4

 

我有點心虛。

 

畢竟我說考得一般。

 

面上卻露出驚喜的笑容。

 

「媽媽你怎麼來啦？」

 

「路過」。

 

養母將油菜花塞給我。

 

「沒賣完的，放你書包裡，留著晚上炒菜吃。」

 

真會過。

 

我捧著油菜花跟她走進教室。

 

油菜花在一眾鮮花中格外顯眼，卻又獨一無二。

 

養母坐在我的位置上，佝偻著腰，時不時掖頭發，整理袖子。

 

【女配從小學習不好，畏懼老師，在家長會感到局促，更加討厭小女配】

 

我發現養母瞬間規矩地坐好了。

 

這時老師走進來。

 

當眾表揚我這個全校第一，以及養母的教導有方。

 

養母不自覺地挺直背脊。

 

家長會結束，她意外帶我去了快餐店。

 

「今天太累了，不回家做飯，我們在外面吃。」

 

說著她翻開菜單，瞪大了眼。

 

「就一塊餅，上面放點肉和菜，竟然要一百多，搶錢啊！」

 

「算了。」

 

養母咬牙點了一個最便宜的小份披薩。

 

「我告訴你姜焱，考得好不算什麼，小小年紀就撒謊騙人，保證不是個好東西。」

 

我遞給她一塊披薩。

 

「媽媽你也吃。」

 

堵住你的嘴！

 

養母卻沒動：「我不愛吃這些東西，還沒我烙的餅香呢。」

 

「而且我可沒有長你金貴的嘴，這一塊就要好幾十，你必須都給我吃完。」

 

好心情一掃而光。

 

我認真道。

 

「那媽媽你應該努力多賺錢，而不是嫌棄東西貴，試圖 pua 我。」

 

她一噎。

 

惡狠狠瞪我一眼。

 

「牙尖嘴利的討債鬼！」

 

5

 

時間在我和養母的拌嘴中逐漸流逝。

 

轉眼。

 

我考上本市最好的高中。

 

養母從以前小小的菜攤，變成迷你的一個小菜店。

 

她更沒時間管我，我樂得自在，也沒有再看到劇情文字。

 

直到高一下學期，來了一個轉學生。

 

陳念念站在講臺上自信介紹，明媚而又漂亮。

 

正是養母的親生女兒，如今不知情的被我親媽養著。

 

前不久回國轉學過來。

 

【小女配第一眼就不喜歡小女主，嫉妒她美麗自信，故意在她過來時伸腳絆倒她，開啟自己悲慘結局的第一步】

 

我立馬雙腿並攏坐好。

 

誰也不想碰瓷我！

 

陳念念做完介紹走下講臺。

 

好巧不巧，選擇了我身旁的空位。

 

「你好呀同桌，你可以叫我念念，你叫什麼名字？」

 

她天真爛漫地問我。

 

我高冷地指了指本子上的名字——姜焱。

 

不想跟她有所糾纏，我下課就找老師調換位置。

 

陳念念有點受傷。

 

「你是不是討厭我呀？」

 

「不，我是平等的看不上每個人。」

 

「這就是學霸的資本。」

 

我昂起腦袋。

 

陳念念沉默了，覺得我是個怪人，自覺地不再來找我。

 

中午午休。

 

我習慣性地去操場看沈明旭打籃球。

 

劇情文字再次出現。

 

【小女主對小男主一見鍾情，主動去給他送水，小女配非要過去也送水，跟她競爭，卻被籃球打臉，險些毀容】

 

對於沈明旭是男主這事，我難以置信。

 

因為他爸就是包子攤的老板。

 

如今已經做大做強，成為餐飲公司老總。

 

沈明旭小時候對我印象很深。

 

高中重逢，我們又聊得來，就成為了朋友。

 

我要臉。

 

所以我把帶給沈明旭的水一飲而盡。

 

而陳念念朝沈明旭跑過去，害羞地遞出水中貴族。

 

「同學，給你。」

 

「謝謝你的好意，我帶水了。」

 

沈明旭婉拒她，向我走來。

 

「小姜，讓你給我帶的水呢？」

 

「喝光了。」

 

我順手把空瓶子扔進垃圾箱，找了一個理由溜之大吉。

 

決定以後疏遠他，從根源解決問題。

 

餘光卻瞥見陳念念陰沉沉地盯著我。

 

看我的眼神，如同養母在看我的親媽。

 

哪怕她從小受到最好的教育。

 

但骨子裡的本性，是永遠改不了的。

 

6

 

自從陳念念轉過來，劇情文字多的快填滿我的世界。

 

【小女配放學堵住小女主，朝她索要「保護費」】

 

我直接留堂復習，深夜才回家。

 

【小女主考試成績超過小女配，小女配嫉妒的偷偷毀壞她的卷子】

 

我通宵學習，拿下年級第一，杜絕陳念念超過我的可能。

 

【小女主在體育課哮喘發作，小女配藏起她噴霧劑，險些害S她，受到處分退學，淪為不良少女】

 

體育課一開始。

 

我就找老師請假，特地坐在監控的底下。

 

但陳念念還是找到了我。

四周無人，她溫軟的面容變得陰沉。

 

「姜焱你不就是嫉妒我家比你家有錢，才屢次針對我的嗎？」

 

「我考試第二名，你就要做第一，壓我一頭。」

 

「我喜歡沈明旭，你就故意疏遠他，讓他S乞白賴纏著你，你很得意是吧。」

 

我懵了。

 

怎麼看，我都是為了保命吧。

 

「你誤會了，我隻是不敢靠近你。」

 

陳念念嗤笑道：「少跟我裝模作樣。」

 

「從小到大所有人都圍著我轉，我想要的，我必定會得到，你一個賣菜女的孩子，有什麼資格跟我爭搶！」

 

突然她呼吸變得急促，倒在地上。

 

勉強從口袋裡拿出噴劑，卻手抖的掉落。

 

是哮喘發作。

 

我剛要幫她撿起。

 

陳念念立馬把噴劑扔遠，眼裡閃過一絲惡意。

 

顯然，她是裝的。

 

這時有跑操的同學路過，發現陳念念的「異常」，連忙把噴劑給她。

 

「謝謝你救了我……」

 

陳念念說完又淚眼婆娑地望著我。

 

「姜同學，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扔掉我的噴劑害我……」

 

7

 

陳念念冤枉我在她哮喘發作時，故意扔掉噴劑。

 

差點鬧出人命，我和她被叫到老師辦公室。

 

「姜焱，到底是怎麼回事？」

 

「調取監控就一清二楚了。」

 

陳念念一愣，完全沒想到我在的地方會有監控。

 

隨著老師調出錄像，真相水落石出。

 

老師氣得一拍桌。

 

「陳念念你為什麼要撒謊冤枉姜焱！」

 

錄像沒有聲音。

 

她不敢說早戀，扯了個理由。

 

「我，我嫉妒姜焱比我考得好……」

 

「那你也不該耍這種心思啊！」

 

老師恨鐵不成鋼，讓她給我道歉，並全校批評她的做法不對。

 

避免了劇情的危機，我心情極好地回家。

 

恰好此時老師給養母打來電話。

 

養母開的是免提。

 

「姜焱媽媽，孩子今天在學校被冤枉了，是陳念念哮喘發作扔掉噴劑，險些有生命危險……」

 

老師的話還沒有說完。

 

養母憤怒地甩了我一巴掌。

 

「你怎麼可以欺負念……同學？！」

 

「哮喘是很嚴重的病，你知不知道沒有噴劑及時緩解，她會S的啊！」

 

臉頰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我平靜地直視養母。

 

「媽媽，你可以認真聽一下老師講話嗎？」

 

養母不明所以。

 

電話那頭的老師，尷尬解釋。

 

「姜焱媽媽，是陳念念自己扔掉的噴劑，冤枉姜焱。」

 

「我給你打電話的目的，是想讓你安慰姜焱，畢竟她今天在學校受了委屈。」

 

「好的老師……」

 

養母不自然地掛斷電話。

 

我明白。

 

她是聽到陳念念的名字就慌了。

 

養母看著我，唇瓣嗫嚅著，似是要說什麼。

 

我提前打斷了她。

 

「我回房間學習了。」

 

早晚，我會離開這裡。

 

沒必要在意這些事。

 

可我的視線變得模糊，洇湿了我剛寫在作業本上的字跡。

 

8

 

陳念念嫌棄被全校批評丟臉，第二天就辦理了轉學手續。

 

我的生活回歸平靜。

 

唯獨臉上多了一個通紅的巴掌印。

 

沈明旭遞給我一瓶冰鎮可樂，識趣地沒多嘴詢問。

 

「敷一敷。」

 

「謝謝。」

 

我剛接過，面前出現一個精美的水晶球。

 

沈明旭不好意思地撓頭。

 

「我前幾天幫老師整理檔案，看到了你的資料。」

 

「姜焱，生日快樂。」

 

我怔住。

 

養母從未給我過過生日，以至於我都忘了日子。

 

這輩子第一次收到禮物，我小心地收進書包裡。

 

晚上放學回家。

 

一向隻有一道菜的桌上，多出三菜一湯，以及一個小蛋糕。

 

【女配後悔衝動之下對小女配動手，但家長的身份讓她說不出道歉的話，於是，破例給小女配過生日】

 

養母抿了抿唇。

 

「吃飯吧。」

 

我安靜地走過去坐下。

 

她難得沒有嘮叨蛋糕太貴，也沒有說都吃完別浪費這種話。

 

客廳的暖光襯得我們和睦溫馨。

 

卻沒從前拌嘴互罵時更像一對母女。

 

9

 

春去冬來，雪融又花開。

 

我順利考上全國最好的大學。

 

養母咬牙拿出一半積蓄，給我在酒樓辦升學宴。

 

來的都是街坊四鄰。

 

大家圍著養母誇贊我的優秀。

 

養母不由昂起腦袋，罕見地全程笑著。

 

突然劇情文字映入我的眼簾。

 

【女主聽聞市裡狀元是女配的女兒，幾經周折找到升學宴地址，希望與女配重修姐妹關系】

 

下一瞬，宴廳大門被推開。

 

保養得漂亮優雅的女人走進來。

 

養母瞬間冷下臉，無意識地把我護在身後。

 

「姜瑾妍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你作為狀元母親接受採訪時，我在電視看到了。」

 

親媽嘆了口氣：「這十多年你都跟我聯系，我想找你，你還躲著我。」

 

「琳琳，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養母毫不掩飾著憤恨。

 

「我是恨你！如果可以，我寧願從來沒有你這個姐姐！」

 

「今天是我女兒的升學宴，請你離開，不要打擾我們！」

 

親媽無奈道：「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

 

「我給完外甥女紅包就走。」

 

說著她從包裡拿出一個大紅包，塞進我手裡。

 

「好孩子，祝你以後一帆風順。」

 

看著那張熟悉而又溫柔的臉龐，我鼻子有些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