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所以你為什麼會有預判拿到視頻，又或者我該問你為什麼會答應和我締結契約，你根本不是害怕，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裴聽聿握鼠標的手頓住後，匆忙起身看向我。

 

「慕晚，你別用疏離的眼神看我。」

 

我又退後了一步，面前的人我隻認識了他兩天，即使我們是一損俱損的關系，可仍然不敢相信他說的話。

 

「別裝了。」

 

裴聽聿慌了神，朝我走近一步後似想到了什麼，又回到原始位置。

 

他眼睫垂下，不敢再看我，小心翼翼地開口。

 

「我承認和你締結契約是我設計的，不過我隻是想把你留在我身邊，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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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清醒。

 

經過周澤的事情讓我明白十幾年的感情都靠不住，兩天就談喜歡豈不是在說笑話？

 

19

 

「你胳膊上還有我咬的傷疤，你記起了嗎？」

 

我抬起右手胳膊，在小手臂上有兩個牙印的痕跡。

 

是七歲時，我救了個蹲在路邊快餓S的吸血鬼，他說我好香，能不能給他喝幾口血。

 

當時聖母心泛濫，怕疼的我毅然決然獻出了我的胳膊。

 

結果那個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吸血鬼是第一次喝血，沒輕沒重，差點給我吸到住進醫院。

 

現在想想都後怕。

 

我反應過來，試探性詢問：「這些年來，你還惦記我的血？」

 

不知是我眼花還是怎麼了，裴聽聿的嘴角抽搐了幾下。

 

「慕晚，別害怕，我現在不喝血了。」

 

我松了一口氣，要是他真惦記我的血，以我和他實力的懸殊差距，我跑不掉的。

 

他繼續說道。

 

「現在回答你上一個問題。」

 

「昨天你被拒絕後，我害怕你傷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所以一直跟蹤你，恰好目睹了全過程。」

 

「在你喪失理智後，是我誘哄你完成了締結契約，我知道如果丟了昨天和你在一起的機會後，我又要等好久好久，對不起。」

 

好一個心機又實誠的吸血鬼，他主打一個先斬後奏。

 

那或許，可以試一試呢。

 

我直截了當：「我明確告訴你，現在我還沒有喜歡上你。但是未來呢，也說不定，畢竟我們倆也分不開了。」

 

「如果說你要是為了另一個女人傷害我，我定不會饒過你。」

 

最後五個字我加重語氣。

 

裴聽聿不知從哪掏出一條項鏈，遞給我。

 

「首先，沒有這種可能。其次，口頭承諾不可信，這個可以控制我的心髒，如果我做了虧欠你的事，捏爆它。」

 

我沒有扭捏，很幹脆地接過：「好。」

 

20

 

解開了誤會之後。

 

裴聽聿就投入幫我處理網上謠言的事。

 

他先是通過網絡找到了發布謠言的 IP，扒出了一些信息。

 

始作俑者沒有出乎意料，沒錯，隻有趙星怡會這麼無聊來陷害我。

 

裴聽聿又將網上有關我的謠言全部刪掉，將原視頻和與趙星怡有關的人員名單放到網上。

 

真不愧是計算機系的大神，三下五除二就全部解決掉。

 

現在評論兩極反轉，一瞬間倒戈全站在我這邊。

 

【史上最快澄清。】

 

【趙星怡S綠茶呀，自導自演，自作自受。】

 

【趙星怡也是魅魔啊，而且勾引的人還不少呢，大家看看名單裡有沒有你們的男朋友。】

 

【樓上說得對，今晚對於多少情侶是個不眠夜。】

 

【終於看到不爽的人翻車了。】

 

21

 

我坐在裴聽聿工作室的沙發上，津津有味地翻著評論，忽然，母上大人的電話打入。

 

「乖女兒，你認識趙星怡嗎？」

 

「我們學校的呀。」

 

「她犯事了，她偷了家族的禁術，噬心術，現在她被審判長通緝呢，好好的，偷什麼禁術，被抓到了她隻有S路一條，你最近小心點。」

 

噬心術我聽過，以性命為祭，以精血為引，可以控制任何人的思想，但用多了勢必會遭到反噬。

 

趙星怡為達目的還真是不擇手段。

 

目的？什麼目的？

 

一想到周澤突然反常的行為，我頓時恍然大悟。

 

他被她控制了。

 

「你要去找他了嗎？我沒事的，你去吧。」

 

裴聽聿又露出委屈小狗的表情，嘴上說沒事，眼尾卻泛紅。

 

仿佛下一秒，眼淚就要落下。

 

我釋然地笑了笑：「就這樣吧。」

 

22

 

裴聽聿怕趙星怡報復我，一連好幾天守在我身邊寸步不離。

 

直到傳來趙星怡被抓的消息，他才敢讓我一個人去上課。

 

也就在裴聽聿離開後，許久未見的周澤從一個牆角走了出來。

 

他看上去疲憊不堪，胡子拉碴的。

 

「對不起，對不起，是哥哥不好，讓小魚受委屈了，我現在回來了。」

 

熟悉的稱呼使我內心復雜，從小到大呵護我的周澤又回來了。

 

隻可惜物是人非，我們都不是以前的我們。

 

我搖搖頭：「不用和我說『對不起』，你也是受害者。」

 

我故意避重就輕，周澤也是聰明人。

 

但他不甘心道：「小魚，不是說好成年了就選哥哥做終身伴侶嗎？」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現在我有了喜歡我的人，同時他也是我有點喜歡的人。」

 

我視線越過周澤，看向他身後那抹颀長的身影。

 

「他來找我了，我依然會把你當成我的哥哥，你會祝福我們的對吧！」

 

「會，不開心了就跟哥哥說。」

 

「嗯。」

 

說完，我跑向噘著嘴的裴聽聿。

 

23

 

沒過多久，周澤跟我說他申請了交換生名額，以後也應該會留在國外發展。

 

他臨走前他約著我見了一次面。

 

還是那句。

 

「小魚，不開心了跟哥哥說，我隨時都可以回來。」

 

「周澤哥，放心吧，他不會。」

 

裴聽聿他不敢惹我不高興。

 

24

 

很可惜，和裴聽聿做校園情侶才一年。

 

他就畢業了。

 

現在的裴聽聿徹底掌管了家族企業，雖然每天忙得吃不上飯。

 

但每天會準時接我上下學。

 

「晚晚，我有種養孩子的感覺。」

 

「你想要嗎？」

 

「不想，你身體吃不消，再說我養你一個就夠了。」

 

25

 

拍畢業照那天，裴聽聿神神秘秘的。

 

一大早送我去學校的時候，反復強調：「我在公司會很忙很忙很忙，沒有時間來學校。」

 

本來畢業這天他不來陪我，我已經很生氣了。

 

現在他還在說公司忙。

 

「嫌我佔用你的時間？跟你的工作過去吧。」

 

他立馬做了個閉嘴的手勢。

 

我用力關上車門，來宣泄我的不滿。

 

氣衝衝進校園後，同班同學成群地圍住我。

 

「慕晚，我們一起去操場拍一張吧。」

 

再生氣也不能對不相幹的人甩臉色，我換上笑臉。

 

「好呀好呀。」

 

越靠近操場，人越多。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等我湊近時，便被人拉到人群中央。

 

頓時，漫天飄下我最喜歡的紫色花瓣。

 

天上的無人機擺出一張又一張我的面容最後變成了一顆戒指。

 

看到這，我怎麼會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這時，人群讓開了一條道，裴聽聿牽著我養的小動物走出。

 

我的淚水瞬間決堤，他對我隨口提出的要求全都記得。

 

這場求婚和我想象中的別無二致。

 

「虞慕晚，嫁給我好不好？」

 

「不好。」

 

「才怪。」

 

裴聽聿緊緊抱住我：「慕晚，我真的好愛好愛你。」

 

這句話他一天能說八百遍。

 

可我不煩，還會對每一句作出回應。

 

「知道了，我也愛你。」

 

現在愛你，未來也愛你。

 

番外（周澤視角）

 

我親手弄丟了我愛的人。

 

既然我們以後再沒可能了，那就祝你幸福！

 

1

 

我碰到了一個奇怪的女人，她叫趙星怡。

 

奇怪到隻要在她身邊，我就會不受控制地對那個我從小呵護長大的小魚產生厭煩情緒。

 

第一次意識到這點時，是在虞慕晚成年的那天。

 

我如往常去操場跑步，還沒跑完一圈就收到了小魚的消息。

 

我有預感，小魚指定是來找我締結契約的。

 

一想到馬上就可以和小魚永遠相伴我就好開心，不由得加快回宿舍的腳步。

 

然而在半路，卻被一個叫趙星怡的學妹攔住。

 

她問我急著去幹什麼。

 

我聲音帶著急切回答她：「我喜歡的女孩馬上就要屬於我。」

 

我越過她想走時，她再度攔下我，在我不解的眼神下，她歪頭嫵媚笑道。

 

「學長，你隻屬於我。」

 

我如被勾了魂一般，頓時忘記自己要幹嘛。

 

腦子裡隻有一句：「我隻喜歡你，我屬於你。」

 

之後發生的事情我一概不知，等我再有意識時，小魚的表白已經結束，我身邊隻有趙星怡。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我，猶猶豫豫地對我說：「虞慕晚向別人表白，但是被拒絕了。」

 

我難以置信地笑了，這不可能。

 

「她明明答應過我，成年了隻會選擇我做她的伴侶。」

 

趙星怡忽然踮起腳尖湊近我的耳朵。

 

「不，我才是你最好的伴侶，學長，我們在一起吧。」

 

在她說完之後，很奇怪，我對小魚的感情很快地逝去，一直到對她生出討厭情緒。

 

我心裡都是「我討厭虞慕晚」，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要討厭虞慕晚。

 

「好，我們在一起。」

 

2

 

我有了女朋友，不是我的青梅虞慕晚。

 

她叫趙星怡。

 

每次和她在一起, 我總會情不自禁想與她貼近, 但是遠離她後，我對她的感情就會蕩然無存。

 

太奇怪了，我討厭這種感覺, 可我又不受控制。

 

漸漸地，趙星怡佔據了我全部思想。

 

我對虞慕晚的記憶開始模糊, 甚至出現了些錯亂。

 

在記憶中，虞慕晚是一個很討厭的人。

 

對, 沒錯, 虞慕晚是個討厭的人，她會欺負星怡。

 

這種思想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大腦中根深蒂固。

 

這導致我看到她就會想動手打她。

 

就如在和趙星怡在一起的第二天, 我一看到她就想欺負她為星怡討公道。

 

我走到她跟前：「下等魅魔，向星怡道歉, 要不然我說出你的秘密。」

 

面前的人, 她不但沒害怕，還扯出一絲嘲弄的笑：「說呀。」

 

「告訴大家, 魅魔有一個秘密, 在成年那天如果沒有找到男人攝取情欲，她們終生隻能為低等魅魔，任何人都可以控制她, 大家可以好好玩玩。」

 

「周澤, 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不過你的願望落空了，我已經進化了，不再是低等魅魔。」

 

不知為何, 我的心髒像被針扎了一般，一瞬間都有些站不穩了。

 

「誰, 你找的誰？」

 

「要你管？」

 

為什麼, 我明明討厭她，但聽到她和別人在一起後心髒會絞痛？

 

3

 

經歷了一些事情後, 我終於弄清楚每次看到虞慕晚心會痛的原因。

 

趙星怡是低等魅魔，她一直在偽裝。

 

她還學習了魅魔家族攝人心魄的禁術, 用在我身上。

 

如今她已被魅魔管理者制裁, 再無重見天日的可能。

 

她S不S，我一點都不關心。

 

在她走後，我把一切都想起來了。

 

我愛虞慕晚, 我要和她結成伴侶。

 

可是……一切都晚了。

 

她已經和別人永結伴侶，再也無法更改。

 

如果我謹慎一點, 早點注意到趙星怡接近我的目的不純, 虞慕晚會不會還是我的？

 

隻可惜……沒有如果。

 

我罵了她, 還打了她。

 

她被我親手弄丟了。

 

4

 

小魚結婚的那天, 我偷偷地去了。

 

不過為了讓她能開開心心出嫁, 我隻在遠遠看著她。

 

她很美，真的很美，比我想象中她在的婚禮的樣子美上千萬倍。

 

然而, 這次站在她身邊的不是想象中的我。

 

我笑了，但這一笑不是釋然的笑，我想我永遠不會釋然。

 

這一笑是看到她穿婚紗樣子時滿足的笑。

 

從她進場到宣誓，到與他人接吻時, 我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

 

我舍不得離開，可是又不得不離開。

 

我不想讓她因為看到我而感到不開心。

 

既然我們再沒有可能，那就祝她永永遠遠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