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很快帶來了「資源」。

 

聽完我的話，歐陽鶯的手劇烈晃動，咖啡灑了一桌子——

 

「你竟然認識鄔氏的少爺？！」

 

剛才我透給她一個消息：

 

豪門鄔氏的獨子、全國聞名的闊少鄔仕承，最近出席活動，缺一個漂亮女伴。

 

這位花花公子向來萬花叢中過，換女友十分頻繁。

 

歐陽鶯眼裡閃過一絲狐疑：

 

「Cynthia，這麼好的資源，你怎麼不????自己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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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手指點點桌子：

 

「你以為我不想？

 

「可他點名要年輕女偶像，尤其是上過節目還沒出道的——他最近就好這口！」

 

歐陽鶯的神色一下子放松，露出了然的神情。

 

我將一張酒店名片放在桌上：

 

「明晚九點，十五層露天旋轉餐廳，穿上你最漂亮的衣服。

 

「他會找到你的。」

 

沒有絲毫猶疑，歐陽鶯抓走了卡片，珍而重之地收進包包。

 

「他不喜歡被束縛的感覺，你盡快開始吃短效藥……或者備好『毓婷』。」

 

我意有所指地瞄了她一眼：「知道『優思明』吧？」

 

歐陽鶯拿到了想要的東西，態度也倨傲起來，她一揚下巴：

 

「當然。

 

「以前在公司的時候，經紀人也給我介紹過很棒的資源。我當然知道有錢男人都不喜歡戴套，感覺會影響體驗呢！」

 

我心裡隱隱作嘔。

 

對這種事，她竟然上趕著炫耀，不覺得憤怒，還反以為榮。

 

我又故意叮囑她：

 

「鄔氏集團不好對付，你一定要做好措施保護自己，別留下後患……」

 

歐陽鶯的眼睛開始滴溜亂轉。

 

「呵，就算我成了仕承的正牌女友，嫁進豪門成了闊太，也不會忘記你今日提攜之恩的！」

 

她眨眨眼：「所以你就不必說這種嫉妒的酸話了，有孩子我肯定留著，怎麼能叫『後患』呢！」

 

我幾乎要在心裡給她鼓掌——

 

我才不擔心你生下鄔仕承的孩子。

 

你要是不生，我的復仇計劃還進行不下去呢！

 

8

 

其實以我現在的能力，很難搭上鄔氏這種資源。

 

我原本隻是想介紹個普通富二代給她，誘導她生孩子，束住她的手腳。

 

沒想到，竟然能恰好撞上鄔仕承這種上?ū?等貨——

 

一切的起因是，他最近真的沉迷上了我們這檔選秀節目。

 

但他看上的，是長相甜美、唱跳俱佳的種子選手吳雙凝，而不是歐陽鶯。

 

鄔仕承通過自己的影響力，輕松拿到了吳雙凝的聯系方式，然後用自己「鄔氏繼承人」的身份硬撩。

 

吳雙凝被嚇得不輕：她沒精力應付這位一時興起的大少爺，更明白偶像談戀愛是大忌，但又不敢直接拒絕。

 

新一期節目的預錄裡，實力穩如老狗的她屢屢犯錯，我察覺到異樣後，留下她談心、疏導。

 

感念於我的關心，再加上長久共事產生的信任，吳雙凝把一切對我和盤託出。

 

她崩潰地給我看聊天記錄，又拿出鄔仕承託人轉交的酒店名片：

 

「Cynthia 姐姐，我真的不敢去……

 

「他圈子亂，又玩得那麼花，誰知道我會遭遇什麼？搞不好職業生涯都會毀掉！」

 

我安撫住吳雙凝，仔細通讀她展示給我的聊天記錄——

 

在我的印象裡，鄔仕承輕浮無腦，對女人的欣賞僅限於外貌。

 

這次，他為什麼偏偏選了事業心強、工作能力好的吳雙凝……

 

選個特別漂亮但能力一般的，不是更有可能對他動心？

 

為什麼非得給自己上強度……

 

闲的？

 

在翻看聊天記錄的過程中，我漸漸有了猜測。

 

問了吳雙凝兩句後，我確認了她被選中的原因：

 

「集郵。」

 

鄔仕承反復提到，自己交過的女友大多是面容姣好的明星、網紅，但還沒試過偶像。

 

鄔仕承也很在意女友的粉絲量級：

 

「我的前任裡，粉絲百萬級的都有不少！幾十萬粉絲的都數不清，倒是十萬粉以下的，感覺很新鮮……」

 

吳雙凝回憶道：「當時他給我發這句話，我以為他在嘲諷我粉絲少，比不上他的前任們，讓我乖乖就範。」

 

現在看來，他應該是覺得還沒出道、粉絲數不到十萬的偶像吳雙凝，是他從沒嘗試過的類型，所以要弄到手試試。

 

明白這句話的瞬間，吳雙凝臉色變得蒼白——

 

在對方眼裡，自己連做人基本的尊嚴都被剝奪，像盤菜一樣被品嘗、指點，因稀有性而被圍追堵截！

 

扶住搖搖欲墜的她，我心裡有了解決辦法。

 

「雙凝，把這件事忘掉吧，我會找人處理好的！」

 

——粉絲數在十萬以下、又是未出道偶像的人，不是現成的嗎？

 

9

 

和鄔仕承見面後的細節，歐陽鶯沒有告訴我。

 

但肉眼可見的是，吳雙凝的比賽狀態越來越好——鄔仕承真的轉移了興趣，沒再糾纏她。

 

後來我通過各方信息，拼湊出了那晚發生的事：

 

鄔仕承在露天旋轉餐廳辦 party，邀請了一幫狐朋狗友，還給自己約了四個女伴。

 

第一位是穿搭博主音兒，她粉絲數最多，和鄔氏企業也有合作。

 

晚宴時她幫鄔仕承擋了不少酒，順帶結識了一些富二代，吃完飯就溜了。

 

第二位是網紅舞蹈博主 Sissy，她專職陪鄔仕承蹦迪，同時不忘拍自己熱舞的素材。

 

正蹦迪時，第三位女伴、顏值博主阿蕊也來了。

 

這兩人平時有競爭，互相看對方不爽。阿蕊撂下話，說「不想和 Sissy 談同一個男友」，逼鄔仕承做個選擇。

 

鄔仕承才懶得做決定，幹脆放任她倆唇槍舌劍，自己在旁邊看戲，享受被爭奪的快感。

 

他當著大家的面道：

 

「誰今晚吵贏了，就能和我去有泳池的總統套房！」

 

阿蕊和 Sissy 聞言，俱是一愣——

 

她倆好歹是有一定粉絲量的博主，又憑勞動自食其力，自尊心不允許她們如此明顯地自降身價。

 

就在這個當口，在角落蹲了一晚上的歐陽鶯冒出來：

 

「可以算我一個嗎？」

 

她用手嬌俏地一指自己，身上的打歌服尤其吸睛，一看就知道是選秀節目的款式。

 

鄔仕承眼睛都直了：

 

「你就是那個小偶像？

 

「果然來了，吳……吳什麼來著！」

 

歐陽鶯跺跺腳，嘟嘴道：「人家叫歐陽鶯啦！」

 

鄔仕承喝得昏頭轉向，敷衍應道：「嗯嗯……小鶯是吧？這身衣服挺適合你！」

 

Sissy 和阿蕊對視一眼，反而不吵了。

 

她倆都認了出來，這就是那個因為霸凌退賽的小太妹，便忍不住開始陰陽怪氣，諷刺鄔仕承：

 

「你同時找這麼多人呀？」

 

「注意身體健康哦，涉獵太廣的話，風險也蠻大的！」

 

可惜，這會兒鄔仕承哪裡聽得見？

 

Sissy 和阿蕊一氣之下都走了，剩下歐陽鶯面露得意，扶著鄔仕承去了套房。

 

她就是在這晚，有了鄔仕承的孩子。

 

——哪怕此時鄔仕承的正牌女友，還是音兒。

 

10

 

懷孕後，歐陽鶯消停了不少，連社交賬號也不更新了。

 

她家裡條件還行，能讓她安穩舒服地養胎一年。

 

但在這一年裡，整個行業迅速發展——

 

吳雙凝以 C 位出道，一路蹿紅；

 

我從節目組獨立出來，自己成立經紀公司，籤下的博主拍出不少爆款，準備進軍短劇；

 

音兒和鄔仕承分手後，事業蒸蒸日上，把公司做成了女裝品類的龍頭企業；

 

Sissy 和阿蕊則盡釋前嫌，以不打不相識的姿態交了朋友，還聯手拍了幾個投稿。

 

隻有歐陽鶯躺在家裡，啥也不幹，生怕自己的「龍胎」有個閃失。

 

在得知我單幹以後，她專程發消息來嘲諷：

 

【哎呀，看來總監也就那樣兒，根本養不起自己的女人，竟然還要你自己出來開公司上班！】

 

然後又炫耀道：

 

【可惜呀 Cynthia，你不像我這麼有福氣，仕承才不逼我出去工作呢！

 

【等寶寶認祖歸宗了，我哪兒還需要和你們搶這一畝三分地？】

 

我敷衍地回了個【嗯嗯】，根本不和她爭辯。

 

就做著這樣的夢才好。

 

要不是有懷???孕絆著她的腳，這娛樂圈，搞不好還真讓她闖出點名堂！

 

像她這樣沒有底線又豁得出去的人，總是比那些有道德感的人過得更好。

 

那怎麼行？

 

霸凌者難道不需要付出代價？

 

要知道，從她高中肄業、去當練習生的那一刻開始，我就開始籌劃了——

 

我不能讓她出道，不能讓她賺到大錢，不能讓她光明正大站在聚光燈下！

 

為此，我要揭露她的霸凌行徑，讓她醜聞纏身；

 

要讓她放棄自己努力，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

 

最後，我還要她為自己的惡行，付出應有的代價！

 

11

 

從歐陽鶯懷孕到孩子呱呱墜地的這段時間，鄔仕承換了二十多個女友。

 

歐陽鶯對此持樂觀態度：

 

「她們都沒有福氣，沒留住仕承的小孩——我的地位不可撼動！」

 

她久違地更新社交平臺，對為數不多的粉絲講述自己這一年多獨自產子的故事，同時隱瞞了孩子父親的身份，把自己包裝成偉大堅強的未婚媽媽。

 

嗯……好像是因為鄔仕承還不想公開的緣故吧。

 

有觀眾贊她勇敢，也有人體諒她辛苦。但更多的是看樂子的，直言不諱問她：

 

【你一個人怎麼養孩子？有任何傍身的技能嗎？】

 

歐陽鶯十分不屑，在直播裡暴嗆網友：

 

「我和寶寶都很命好，你們這些普通人等著羨慕吧！」

 

同時，她開始給自己立人設，自稱「新時代獨立女性」，不需要孩子的父親也能養好孩子。

 

而她的賺錢方式，是直播帶貨，賣美瞳。

 

可惜，她既沒有吃苦耐勞、選品試戴的毅力，又沒有口吐蓮花、推廣產品的才華。

 

她這輩子動過最多的腦筋的事，應該就是怎麼霸凌別人了，但這種事隻能造孽，不能造錢！

 

剛好我旗下有同賽道的博主???，我便和美瞳廠家接洽，也拿到了帶貨推廣的資格。

 

博主妹妹賣貨時文思泉湧：

 

大直徑的琉璃粉，是櫻花樹下談純愛，秒速五釐米的浪漫；

 

融瞳絕佳的淺棕，是琥珀塊裡透陽光，滿眼盛著清澈與懵懂；

 

浮誇抓馬珍珠黑，是雪光反射在極夜，純黑中閃爍著五彩斑斓。

 

她還給每款美瞳做人設、寫故事，讓觀眾們看得心滿意足，評論區裡全是【給太太遞筆】。

 

毫無疑問，貨賣爆了。

 

我們的銷量爆S歐陽鶯，她再也拿不到和我們一樣的進貨價；加上她的直播推廣很無趣，收入直接大跳水。

 

眼看著沒賺到錢，她也不顧「獨立女性」的名頭，瘋狂催鄔仕承給她打錢。

 

可是每當她把自己女兒的照片拍過去後，對方都是【已讀不回】，逼得急了，才吝嗇地轉點奶粉錢過來。

 

歐陽鶯根本看不上那小打小鬧的幾千塊。

 

而且，鄔仕承隻給女兒一點小錢的同時，自己卻大手大腳地享受生活，遊輪照坐、新房照買，給新女伴花起錢來也毫不含糊。

 

新女伴剛滿十八歲，嫩得能掐出水，性子也高傲。

 

她解鎖了鄔仕承的手機，翻看他和歐陽鶯的消息，意外得知他還有個女兒。

 

由於正在興頭上，鄔仕承對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縱容她發語音嘲諷歐陽鶯，說她生完孩子是「黃臉婆」。

 

歐陽鶯氣急敗壞，不管三七二十一，幹脆在網上曝光：

 

「我的孩子是鄔仕承的！」

 

12

 

鄔仕承能公開回應就有鬼了。

 

他和女伴在國外 happy，根本不管網友如何評價，急得歐陽鶯上蹿下跳，自證孩子的身份。

 

眼見事情鬧得大了，鄔仕承為了安撫，給她開了張空頭支票：

 

「等到明年我手上有錢了，一定給你和孩子多打幾萬塊……

 

「現在手頭周轉不過來，理解一下啊！」

 

歐陽鶯這才滿意，美滋滋曬出聊天截圖。

 

網友的嘲諷聲幾乎要掀翻屋頂：

 

【喲喲喲，某些人不是說能獨立養好孩子，不需要孩子父親嗎？】

 

【笑S，鄔仕承在國外吃頓飯都幾萬，竟然不給奶粉錢！】

 

【給愛的人花錢是不用等的，他給新女伴買了一牆的名牌包~】

 

歐陽鶯越看越焦慮，決定開始找工作。

 

而我早都給各家經紀公司預警過她的風險，歐陽鶯的簡歷屢屢碰壁。

 

我根本沒隱藏自己的動作，歐陽鶯很快發現，是我在阻撓她。

 

她S來我公司，在前臺大喊大叫：

 

「讓 Cynthia 出來！」

 

前臺卻搖搖頭，表示查無此人。

 

歐陽鶯這才發現，她一直不知道我的真名，於是咬牙切齒道：

 

「就是你們老總啊！」

 

「你說凌總？」前臺笑嘻嘻看著她，「沒有提前預約的話，是不行的——」

 

我從電梯裡緩緩走出，看著歐陽鶯若有所思的臉，笑道：

 

「歐陽，好久不見。

 

「我是凌爭鳴。」

 

一瞬間，她臉上血色褪得幹幹淨淨。

 

嘴裡喃喃重復道：

 

「原來、原來是你……

 

「???竟然是你！」

 

13

 

小學四年級時，我因為父母工作調動轉學了。

 

轉到了歐陽鶯所在的學校。

 

學校的老師很喜歡我，入學兩個月後，我因為優異的成績和自律的性格，被選為「值周組長」。

 

沒想到，那是我被霸凌的開始。

 

在我來之前，班裡女生以歐陽鶯為中心。她家在當地還算有錢，人又長得清秀，再加上認了班裡的體招苗子當「哥」，一時間風頭無兩。

 

我對小團體、認「哥」之類的事不感興趣，也就有意無意錯過了歐陽鶯的幾次招攬。

 

而在我當上值周組長後，歐陽鶯感覺到自己在班裡的話語權下降，便徹底放棄了招攬，開始聯合她的小姐妹欺負我。

 

她堵在廁所門口要我轉學，卻因為我更高大，被我一把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