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所幸的是，陸明琛家有烘幹機，沒一會兒就把衣服烘幹了。

這會兒陸明琛應該睡得正熟，不過為了B險起見，我還是躡手躡腳地溜進了廁所，把門反鎖，準備換衣服。

 

廁所裡一片漆黑，我抬手開了燈，卻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

 

此刻，陸明琛正站在馬桶前噓噓。

 

那畫面！

 

我怔住了，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也愣住了，隨即身子一抖，嚇得酒都醒了，驚叫道：「程安意！你怎麼會在我家？」

 

我我我，我為什麼會在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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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啊啊啊啊！

 

反應過來之後，我尖叫著想要衝出廁所，走到門前卻發現怎麼也打不開。

 

該S！我剛剛是怎麼鎖的啊！

 

慌亂中，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過來，輕輕擰開了門鎖。

 

門開了，他卻將我抵在牆上，疑惑問道：「程安意，你給我解釋一下，你為什麼會在我家裡？」

 

他目光下移，落在我身上：「還穿我的衣服？」

 

臥槽！這是酒醒了，翻臉不認人？

 

14

 

我偏過頭去不敢看他，臉上早已燒得不成樣子。

 

轉念一想，我又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怕他？

 

於是我鼓起勇氣，理直氣壯道：「那要問你啊！我好心送你回家，你卻拉著我不讓我走，還吐了我一身！我沒有衣服穿，隻能穿你的衣服啊。」

 

他皺眉：「是嗎？」

 

看來是真斷片了，不過看他這副使勁回想又想不明白的樣子，我不禁動了壞心思。

 

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你剛剛還說，要把自己賠給我哦~」

 

話落，陸明琛瞪大了眼睛看著我，臉上又浮起紅暈：「真，真的？」

 

我衝他眨眨眼：「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幹嗎。」

 

陸明琛沒有說話，左手緊扣著我的手腕，欺身壓下來。

 

空氣一瞬間凝固，曖昧的氛圍隨著呼吸的頻率逐步攀升。

 

我呼吸一滯，眼神躲閃著，毫不掩飾地慌亂：「陸明琛，你……」

 

他嘴角勾起一絲淺笑，深深地望著我：「那你願意嗎？」

 

我燒紅了臉，扭過頭不敢看他。

 

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與他對視，再次問道：「程安意，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我思索片刻，弱弱道：「我，我考慮考慮。」

 

「還要考慮？」

 

他松開我的手，不管不顧地將我抱在懷裡，鼻尖在我脖子上亂蹭：「我不管，你都看到我了，你要對我負責~」

 

我：「……」

 

15

 

喝醉酒之後的陸明琛像隻小奶狗，哼哼唧唧的，抱著我不撒手。

 

好不容易給他哄到床上，他卻一把拉住我的手，說他怕黑，不讓我走。

 

我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他會怕黑？他剛剛上廁所都不開燈！

 

我試圖跟他講道理：「陸明琛，我明天還要上班呢。你這樣拉著我，我怎麼回家？」

 

陸明琛抬頭看了一眼掛鍾，笑道：「都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回去不安全，要不就在我家睡吧。」

 

「你想得美！」我抬手就給了他一個大耳光。

 

陸明琛摸摸被打疼的額頭，委屈道：「你想多了，我是讓你去隔壁房間睡。想什麼呢，我是那種人嗎？」

 

床頭淡黃色的燈光灑落，照在陸明琛臉上。他目光灼灼地望著我，表情顯得格外真誠。

 

我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留下來可以，不過你要先放手。」我抬了抬被他捏疼的手腕。

 

他慌忙放開我，一臉乖巧地躺在床上。

 

我忍不住拍了拍他的頭，輕聲道：「我去給你熱杯牛奶，喝了好睡覺，你乖乖地不要動哦。」

 

他「嗯」了一聲，整個人都縮進被子裡，隻留了一雙卡姿蘭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我。

 

那模樣，還挺可愛。

 

我起身出去，等我端著熱牛奶回來的時候，卻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一秒入睡？

 

16

 

我嘆了口氣，把牛奶放在床頭櫃上，趴在床頭端詳起他來。

 

陸明琛安靜地睡著，長長的眼睫在眼下掃出一片陰影，鼻梁高挺，濃眉入鬢，像極了歐洲中世紀油畫上的王子。

 

我伸手碰了碰他的鼻尖，睡夢中的他微微皺眉，片刻便又舒展開來。

 

我忍不住笑了，笑著笑著，一顆心卻又沉寂下來。

 

耳邊是陸明琛剛剛對我說的話，他說想要我做他的女朋友，是真的嗎？

 

回想起這些年的朝夕相處，說沒有心動過，是假的。

 

可是陸明琛太過光芒耀眼，讓我認為，他是我不可觸及的存在。

 

我很怕，怕他隻是隨口說說，怕我隻是痴心妄想。

 

我這麼普通的女生，真的可以跟他在一起嗎？

 

我嘆了口氣，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輕聲道：「陸明琛，如果你騙我，你就S定了！」

 

說完給他掖好被子，起身走了出去。

 

我洗了個澡，鑽進客房的被窩裡，這才想起來給我媽打個電話。

 

「喂，媽，我今晚不回去了。」

 

電話那頭傳來我媽激動的聲音：「啊？那好啊！」

 

說完拉低聲音補了一句：「注意安全。」

 

我：「……」

 

第二天一早，我穿著陸明琛的 T 恤，迷迷糊糊從客房走出來，卻看見陸明琛的助理小王正站在客廳裡。

 

陸明琛則端坐在沙發上，見我出來，忙起身走過來，笑道：「你醒了？我讓小王買了早點，剛好趁熱吃吧。」

 

「啊，這……」

 

我抬眼瞥了小王一眼，他目光落在我身上的 T 恤上，又望了陸明琛一眼，眼中情緒復雜。

 

我頓時覺得不妙，他在腦補什麼？

 

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啊喂！

 

17

 

「那個，我跟他什麼都沒有，你信嗎？」我忙解釋道。

 

話落，陸明琛一把將我撈進懷裡，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尖：「小壞蛋，還不趕緊吃飯，待會兒上班要遲到了。」

 

小王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倆，愣了片刻，很識趣地說：「陸總，那我先走了。」

 

陸明琛「嗯」了一聲，眼神示意他趕緊走。

 

「不是！你聽我解釋！」還沒等我說完，小王便逃也似的跑了。

 

哦！NO！這下誤會大了！

 

我趕緊搖了搖陸明琛的胳膊，著急道：「你快跟他解釋，咱倆什麼都沒做啊！」

 

陸明琛不高興地撇撇嘴：「有什麼可解釋的，難道你不想對我負責嗎？」

 

我竟無言以對。

 

在我的強烈要求下，陸明琛最終還是妥協，給小王打了個電話，讓他替我們保密。

 

去公司的路上，陸明琛沒有說話，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車開進公司的地下停車場，陸明琛拉了手剎，正準備下車，卻被我拉住了手腕。

 

「等一會兒，我有東西送給你。」

 

我衝他笑著，隨後將頭上的粉色小皮筋扯下來，戴在他右手手腕上。

 

他一臉不解，疑惑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我衝他眨眨眼：「這是我的專屬標記。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了，以後要恪守男德，不能做對不起我的事情哦！」

 

他眼中浮出笑意，隨即斂起笑容，白了我一眼：「你怎麼不在我臉上撒泡尿標記一下呢？」

 

我愣了愣，伸手掐他的脖子：「陸明琛！你罵我是狗！」

 

他配合地歪了歪頭，吐出舌頭：「呃，S掉了。」

 

18

 

我笑著罵了句「幼稚」，手剛放到車門上，卻被他握住。

 

陸明琛眼中盛著笑意，將我按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絲壞笑：「那我是不是可以享受男朋友的權利了？」

 

話落，他的唇覆在我的唇上，溫熱的氣息一寸一寸將我侵蝕。

 

我腦子懵懵的，下意識地揪住他的衣領，笨拙地回應著。

 

一吻過後，他慢慢放開我，意猶未盡地在我唇上啄了一下，溫柔笑道：「小壞蛋，學得還挺快。」

 

下車之後，陸明琛牽著我的手就往前走。

 

剛走兩步，我停了下來，說道：「陸明琛，我們可不可以先不公開關系啊？」

 

他眉心微皺，顯然不解：「為什麼？」

 

我隨便扯了個借口：「就是覺得太快了，我還不適應。」

 

陸明琛思索片刻，點了點頭：「好，那就過段時間再說。」

 

我和陸明琛一前一後進了公司，等他進來的時候，我已經端坐在工位上了。

 

他路過的時候，扭頭衝我笑了笑，還抬手秀了一下手腕上的小皮筋。

 

我笑著剜了他一眼，隨後埋頭工作起來。

 

還沒工作一會，周圍的女同事就議論起來。

 

「你們看見了嗎？老板手上戴了一隻粉紅色的小皮筋哎！」

 

「看到了，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啊？」

 

「啊啊啊，好可惜。」

 

19

 

手上的項目還在跟進，我收拾了一下資料，進了陸明琛辦公室匯報工作。

 

他坐在老板椅上，蹺著二郎腿，邊喝咖啡邊聽我匯報工作。

 

片刻之後，他放下咖啡杯，瞥了我一眼：「程安意，你匯報工作的時候，能不能把手從我腿上拿開？」

 

我趕緊縮回手，吐了吐舌頭：「騷瑞~」

 

然後趁他不注意，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腰。

 

他一下子跳起來，跑去把辦公室的門反鎖，接著將我一把撈進懷裡：「你想幹什麼？嗯？」

 

我慌忙求饒：「對不起，我錯了，真錯了！」

 

陸明琛輕哼一聲：「現在才知道錯了，遲了！」

 

話落，炙熱的吻落在唇間，甜蜜而繾綣。

 

我紅著臉推開他，小聲道：「這是在公司，你收斂一點！要是被別人看到就不好了。」

 

陸明琛放開我，疑惑道：「你怎麼這麼怕公司的人知道？我不明白。」

 

我咬了咬唇，還是決心坦白。

 

「陸明琛，我不知道我們這段關系算什麼，會不會有結果。如果以後我們分手了，會有多少人議論我？」

 

「我不想被人說成是妄想嫁入豪門的灰姑娘，更不想因為這段感情影響我的工作。」

 

「我走到這一步，是我自己一步一個腳印爬上來的，而不是因為你的裙帶關系。」

 

「所以，我希望你能夠理解我的顧慮。」

 

陸明琛聽完，眸色黯淡下來，許久都不說話。

 

我慌忙解釋：「我說這些，不是因為不喜歡你。相反，我是想跟你坦白我的想法，這樣我們在一起才不會有負擔。」

 

20

 

陸明琛沒有回話，隻是抓著我的手，目光卻望向窗外，自言自語般說著：「程安意，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嗎？」

 

「最開始隻是好奇，你一個女孩子，卻總是搶著做別人不願意做的工作，受苦受累也沒有怨言。」

 

「我覺得沒有必要，給你安排了一些輕松的工作。你卻跑來找我，跟我說，叫我不要小瞧你。」

 

「你說，『女孩子怎麼了？女孩子也可以做男人做不了的工作，給我一個機會，我做給你看！』」

 

「我當時很驚訝，卻也想看看，你究竟能做到什麼程度，就把最難啃的項目通通安排給了你。」

 

「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做得很好。你讓我刮目相看，也讓我自愧不如。」

 

「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我沒有這麼好的家境，能不能做到像你這樣的成就？」

 

「程安意，你真的很優秀，像月亮一樣。你的光芒吸引了我，我想做你的太陽，跟你並肩而立，而不是做隻會遮蔽你光芒的烏雲。」

 

「所以，我會尊重你的想法。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看到我的誠意。」

 

「程安意，我對你並不是一時興起，我想跟你一直走下去。」

 

我有些驚訝地望向他，他目光堅定，墨色的瞳仁裡倒映著我的影子。

 

像月亮一樣。

 

嘴角不自覺地微微揚起，原來，我一直注視著的人也同樣在注視著我。

 

他給予我的尊重、認可和愛，讓我覺得無比地安心。

 

我將頭輕輕靠在他肩上，輕聲道：「陸明琛，有你真好。」

 

他偏過頭來吻我，聲音中滿是溫柔：「有你，也是我的幸運。」

 

窗外微風和煦，陽光透過玻璃灑落，落在戀人的肩頭。

 

人們都說，月亮是太陽的影子。

 

可他卻覺得，月亮是另一顆太陽，同樣地光芒萬丈，就像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