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這種黃金地段，他們家這些年應該賺了不少，可是三年了，也沒見她帶孩子去治病。」

我驀地想起一件事來。

 

第一次去她家吃飯時，老板娘就帶著亮亮過來跟我打招呼，他一句話都不會說，老板娘就在旁邊抹眼淚，說她孩子怎麼怎麼不容易。

 

我因為心疼孩子，加上他們家的飯菜的確經濟實惠，久而久之經常會在她家吃飯。

 

中間我也問過好多次，怎麼不帶亮亮去治病。

 

她當時笑得十分勉強，「我們家這條件，一年到頭掙不了幾個錢，哪有錢看病。」

 

那時候我隻覺得她很可憐。

 

一家人支起個快餐店不容易，孩子還患有自閉症。

 

Advertisement

所以打那以後，我經常會帶一些小玩具陪他。

 

升米恩鬥米仇。

 

到最後竟然成了一場笑話。

 

他們不是賺不到錢，而是根本把孩子當成了「乞討工具」。

 

一面利用別人的同情心獲得三年免租的黃金地段，一面卻連給孩子治病的錢都不肯出，說他們是畜生都不為過！

 

6

 

陳總聽到那些荒唐事之後，當天就S到了他們店裡，要求將欠下的租金交了。

 

老板娘軟磨硬泡了很久，甚至又把自己的自閉症兒子拉出來當擋箭牌。

 

可是這一回，陳總沒有心軟。

 

「我已經夠好心了，給你免了三年房租。」

 

「從今年開始，房租不能少一分，不然的話你們就收拾收拾東西走人吧啊，這種黃金地段，我平常租給別人一年至少要 15 萬。」

 

老板娘見軟的不行，就開始跌坐在地上開始哭嚎。

 

話裡話外都是陳總這個資本家不做人，逼著他們一家三口去S。

 

結果她才哭了兩嗓子，門口幾個穿著警服的警察走了進來。

 

老板娘立馬收聲，小心翼翼詢問警察為什麼會過來。

 

陳總看樂了，「哭啊，你怎麼不接著哭了？」

 

早在我們這兒聽說了老板娘的「豐功偉績」，陳總就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他提前報了警，說快餐店欠錢不還。

 

當著警察的面，老板娘又是賠小心又是承諾一定會還。

 

陳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自然不會被她兩句話敷衍過去。

 

「說個具體時間吧，什麼時候交房租？」

 

「明……」老板娘本想說明年，可對上陳總充滿威脅的眼神，又默默改了口，「明天吧，我現在就去借。」

 

她刻意強調這個借字，無非就是等著陳總心軟，一松口或許又免了她幾年房租，可是這一回，陳總卻沒有再上當。

 

他微微頷首，「行，那就這麼說定了。」

 

老板娘當著警察的面，自然不好發作。

 

她隻能將這一口怨氣咽了下去。

 

畢竟，自閉症並不是萬能的借口，她不能每次都用同一招來讓對方心軟讓步。

 

7

 

又過了幾天，我在公司上班的時候，聽到不少人抱怨。

 

「樓下的快餐店漲價漲得過分，之前十幾塊就能吃飽，現在五十幾塊都隻能吃半飽。」

 

「我昨天打算續飯的時候才發現，上面貼了個很小的標籤，米飯 10 塊一碗，結賬的時候我都懵了。」

 

「吃不吃的飽是小事，你沒發現嗎？他們家菜也不新鮮了，肉還帶著一股臭味兒，昨天我吃完就不舒服，回去上吐下瀉的。」……

 

快餐店本來就是靠便宜量大取勝，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就是味道好。

 

可是他們偏偏要作S。

 

房租交上去以後，他們就迫不及待開始漲價。

 

光漲價不算，還用上了不少見不得光的小手段。

 

這下，他們家的客流量明顯減少，人一少營業收入就更低了。

 

所以他們就變著法子壓縮成本，什麼爛掉的菜葉子，還有超市裡賣不出去的肉，全都被他們買回來重新加工。

 

一來二去，原本就少的客流量就更少了。

 

有天我來例假不舒服，於是就到旁邊的餐廳去吃飯。

 

吃完回來經過他們家門口的時候，裡面除了老板娘一家三口，一個客人都見不到。

 

大約是生意太差，老板娘也沒有了往日的耐心。

 

尤其是看到亮亮隻顧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對著亮亮就開始拳打腳踢。

 

亮亮雖然患有自閉症，可還是會疼，會跑。

 

他拼命往外，正好撞到了我身上。

 

一看到我，小家伙立馬躲在我的身後瑟瑟發抖。

 

老板娘見了我，臉色驟變。

 

「都是你這個賤人，害得我店裡沒有生意，我打S你！」

 

我怎麼可能站在這兒任由她動手。

 

我直接抓住她手裡的擀面杖，她不是喜歡把事情鬧大嗎？

 

那我就幫她一把。

 

這會恰好是飯點，外面人來人往的。

 

我拉著亮亮一屁股往地上一坐，對著人最多的地方大喊。

 

「大姐，就算生意不好，你也不能把氣撒在孩子身上啊，我這就是攔一下，你還要連我一塊打，真要命哦，他還這麼小，你怎麼下得去手！」

 

不就是撒潑打滾嗎？

 

我也會。

 

而且我本來肚子就疼，這會兒的哭聲更帶了幾分撕心裂肺。

 

很快，在附近吃飯逛街的人全都被我的哭聲吸引過來。

 

老板娘看到這麼多人也慌了。

 

「我剛才都沒打到你，你少給我碰瓷啊。」

 

笑話！

 

她先前碰瓷的還少嗎？

 

更何況，剛才打亮亮的樣子我可是看得真真的。

 

眼看著聚過來的人越來越多，我直接把亮亮的袖子拉了起來，他身上的傷疤簡直觸目驚心！

 

難怪他總是穿著長袖加外套，無論天氣多熱，都包裹得嚴嚴實實。

 

隻見亮亮瘦弱的身上舊傷添新傷，還有幾個地方在滲血。

 

我看到了亮亮眼中的恐慌，心髒被狠狠揪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都已經構成故意N待了吧？」

 

「是什麼樣的父母才能對自己的孩子下這樣的狠手？」

 

「太可憐了這個孩子，要不是這個小姐姐機警，還不知道這個孩子要被欺負多久。」

 

外面嘈雜的爭吵聲，讓店內的老板再也坐不住。

 

他直接提刀走出來，「我看誰還敢多說一句，誰再敢多說，我就廢了誰！」

 

面對這樣的瘋子，是個人都害怕。

 

老板娘自然也看出不妥，她連忙按住了情緒激動的老板。

 

「他開玩笑呢。」

 

老板娘欲蓋彌彰，「還有我兒子，他有自閉症，身上的那些傷都是他自己弄的，我們根本就沒有N待他。」

 

「你們別聽她胡說，我疼他還來不及，怎麼會打他呢。」

 

亮亮身上的傷，絕不可能是自己造成的。

 

有圍觀群眾看不下去報了警。

 

可是警察還沒到，老板情緒失控, 直接拿著刀衝向了人群！

 

「我讓你們胡說八道。」

 

「我砍S你們！」

 

人群四散逃開, 我拉著亮亮打算逃跑，卻被老板一把抓住。

 

「我老婆說的沒錯，都是被你害的！」

 

「本來我們家不用掏一分房租, 現在交了十五萬不說，生意還越來越差了。」

 

「都怪你這個攪事精，我今天非得弄S你！」

 

菜刀架在我脖子上，我嚇得一動都不敢動。

 

老板娘也被嚇到了，她趕緊安撫道：「老公，你嚇嚇她就行了, 千萬別真動手。」

 

老板此刻根本聽不進去勸。

 

「老婆, 咱家變成現在這樣, 都是因為她！」

 

「隻要她S了，咱們家還能過得跟以前一樣好。」

 

脖子上傳來一陣劇痛。

 

在我以為我快S的時候，「砰」的一聲槍響，一顆子彈從我頰邊擦過去，直接打中了老板握刀的手！

 

見危機解除，幾個特警立馬衝上來將老板按倒在地，上了手銬。

 

被放倒後, 老板仍叫囂著要S了我。

 

站在一旁的老板娘臉都白了，她沒想到自家老公竟然會這麼瘋！

 

索性, 我隻是受了輕傷。

 

做了簡單的包扎後，我和警察一道去了派出所做筆錄。

 

沒想到老板在警察的審訊下, 竟然爆出了一個驚天秘密。

 

亮亮不是他們親生的！

 

所以他們對亮亮非打即罵, 甚至因為長時間的N待，導致亮亮患上了嚴重的心理疾病，快六歲了還不會說話。

 

在看到亮亮身上的傷後, 所有人都出奇的憤怒。

 

可是身為人民警察，卻不能意氣用事。

 

隻能強壓下心頭的怒火，表示一定會讓他們倆為自己的行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8

 

法院以拐賣兒童罪以及故意傷害罪起訴他們。

 

開庭這天，許多人都來旁聽。

 

亮亮的事情發到網上之後, 在全網引發熱議。

 

網友強烈要求重判這對夫妻。

 

現場檢方的舉證，一度讓場下的旁聽群眾落淚。

 

亮亮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不下數百個，不隻是傷及皮肉，甚至還有肋骨斷裂。

 

誰也無法想象這麼小的孩子竟然會遭受過這樣非人的N待。

 

最終法院宣判，老板程天勝以拐賣兒童罪、故意傷害罪、以及S人未遂, 數罪並罰被判處無期徒刑！

 

而他的妻子楊紅梅作為幫兇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二年。

 

案件塵埃落定。

 

亮亮那邊也終於傳來了好消息。

 

他的親生父母找來了，看到傷痕累累的亮亮，他們痛苦不已。

 

亮亮對他們很陌生, 不過他的父母說，他們已經預約了心理專家, 馬上就會對亮亮進行系統的心理治療。

 

他們會慢慢陪著亮亮走出過去的陰影。

 

9

 

之前的快餐店倒閉了。

 

一對年輕的夫妻接手了這家店, 原本因為前任老板的緣故，一開始大家都不太想去這家店。

 

可去過一次後，就會發現新來的老板不管是飯菜還是服務, 都是一流。

 

久而久之, 生意又再次紅火了起來。

 

隻是這一次，新老板並沒有用欺騙的手段經營。

 

而是憑借自家的味道和服務，留住了回頭客。

 

他們打算明年把隔壁店面也盤下來, 擴大經營。

 

沒了那些勾心鬥角的算計，生意也一樣能紅紅火火。

 

而我，又有了不做便當的借口。

 

實在是他們家的飯菜太好吃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