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對嗎？

9

 

霍臨住下了。

 

就住在我的寢殿。

 

他說他想去隔壁的寢殿借住。

 

我說你別嚇著宮裡的小太監小宮女，他們也不容易。

 

於是他也不好推辭。

 

拿了一床被子在我床榻二十米外距離躺下了。

 

我有些無語：「霍臨，我會吃了你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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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被窩裡鑽出，又單膝跪著：

 

「臣不敢。」

 

「臣不敢～」我略著舌頭跟他異口同聲。

 

來來回回就這麼幾句詞，我都聽煩了。

 

「睡我跟前來。」

 

「皇上，臣子不可近榻，這是規矩。」

 

突然變這麼禮貌，我還怪不適應。」

 

我坐起來，不耐煩：「讓你過來就過來，難不成你要抗旨不遵？」

 

霍臨深吸一口氣，似在忍耐：「臣遵旨。」

 

10

 

吹滅燭燈後。

 

我沒睡，盯著霍臨看了好一陣。

 

經過一晚的檢驗，霍臨也並非壞到無法原諒。

 

可能隻是因為他自小缺愛，才會整天想著打打SS。

 

如今我已把他綁回宮中，得好好改造改造他。

 

可是強制倒是強了。

 

怎麼愛呢？

 

眼前又刷起一片彈幕。

 

【霍臨這個角度好帥啊，你要不直接睡了他吧。】

 

我默默擦汗：【讓我S就直說。】

 

【既然鎖宮裡了，那直接使喚他，折磨他，把他當狗訓！訓得服服帖帖！】

 

【好帶感好刺激，比磕 cp 還上頭。】

 

說得沒一句能播的。

 

我坐在榻上探頭看夾縫中的彈幕。

 

【這個霍臨什麼時候才能不刺S皇帝啊，我已經好久沒磕 cp 了。】

 

【這段時間，估計皇帝會把重心放在勤政愛民躲避刺S上，磕 cp 的消停消停吧。】

 

可彈幕瘋了：

 

【不允許！我是來看皇帝給我的 cp 們賜婚談戀愛的，不是看她怎麼當皇帝啊，你們有沒有搞清楚狀況。】

 

【要真這樣，我不投幣了，讓穿書者在裡面待個幾年的得了，說不定下次我再來這直播間，直接天下大一統。】

 

【我餓到開始磕皇帝和霍臨的 cp 了，一個費盡心思S但怎麼也S不了，一個知道要被S還得裝模作樣供著祖宗，取個名叫因恨生愛 cp 得了。】

 

【……】

 

「你們不要再吵了啦～」

 

我在心裡嘶吼。

 

直至此刻，我再無困意。

 

下了榻，滿臉惆悵地朝霍臨走去。

 

11

 

被褥動了動。

 

我還以為霍臨醒了。

 

嚇得我以為他要下意識彈起來S我，我立馬住腳。

 

黑暗中，我瞧見霍臨沒睜眼，於是直接坐在他的墊子上。

 

「臨啊，在你心中，什麼樣的好皇帝才算好皇帝啊。」

 

「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滿意。」

 

我真的很怕S啊。

 

我默默擦淚。

 

旁邊的人忽然動了動，被子被頂開一大塊。

 

霍臨的四肢都漏在外面。

 

給我好一頓緊張。

 

手忙腳亂地給他掖好被子。

 

嘴裡絮絮叨叨：「啊呀，怎麼這麼大個人還踢被子呢？感冒了怎麼辦？」

 

得蓋得嚴嚴實實的，不然明天起來該謀劃怎麼S我。

 

剛準備起身，霍臨直接翻了個身，一半身子掉在墊子外面。

 

原來霍大人睡覺這麼不老實。

 

我平常睡得跟S豬一樣。

 

半夜哪能顧得上起來給他蓋被子。

 

這樣一想，我索性直接躺在他身邊了。

 

伸手一把把他掰至我面前。

 

防止他亂動，我跟八爪魚一樣，直接攀在他身上。

 

窸窸窣窣好半天，我調整了一個還挺舒服的姿勢。

 

然後蓋被，閉眼，睡覺。

 

「霍臨，夜裡冷，你可別亂跑。」

 

「凍壞了我可傷不起。」

 

我拍了拍他的背，打了個哈欠。

 

「乖乖睡覺吧。」

 

半夜。

 

我夢到我脖頸間又抵著把刀，手還被霍臨纏住。

 

想跑，怎麼都跑不掉。

 

無奈之下，我用了很詭異的一招，對霍臨嬌滴滴地說:「霍大人，你真的舍得S我嗎？」

 

然後，他就真的放開我了。

 

一夜再無夢。

 

12

 

第二天醒來時，隻有我一個人在地下。

 

完蛋。

 

霍臨趁我不注意，跑了？

 

我瞬間驚醒，彈射起步。

 

對外面的宮女大聲喊著：「來人啊。」

 

宮裡簌簌跑進來一大群人。

 

「那麼大個霍臨呢？你們讓他跑了！」

 

「皇上息怒，霍大人……在院中晨練。」

 

其他人戰戰兢兢接話：「霍大人今天寅時就起了，有起夜的奴才瞧見霍大人出了房門後就在院中自言自語，爾後開始繞著院子一圈一圈地跑。」

 

「這是奴才們的錯，應該早些醒的……」

 

我又癱回床榻。

 

「沒跑就行，嚇S我了。」

 

就是，怎麼描述得跟個神經病似的。

 

眼前又出現彈幕。

 

【完了，我好像真的磕到了。昨晚霍臨被壓醒，他一臉生氣，手也掐到小皇帝脖子上了，結果小皇帝迷迷糊糊往他懷裡鑽，還說「舍得S我嗎」，霍臨真就沒S。】

 

【小皇帝，你知道你昨晚睡夢中多可愛嗎？半夜冷非要抱著霍臨睡，霍臨一晚上都沒睡著。】

 

【你們確定是磕到了？沒人覺得小皇帝會S得更快嗎！】

 

【……】

 

我的臉蹭地變紅。

 

不是吧。

 

那不是夢，是真的。

 

……

 

頭疼欲裂。

 

我閉眼揉著眉心，揮了揮手讓下人出去。

 

但眼前還有黑乎乎的人影。

 

我開口：

 

「說了沒事了，不怪你們，都出去吧。」

 

人影沒動。

 

我有些不耐煩。

 

睜眼。

 

瞧見一身暗紅色長衣的霍臨。

 

他看了看我，便忽地低下眼神。

 

爾後輕輕抱拳，躬身，語氣比從前輕了好幾分：

 

「臣沒跑，臣一直在。」

 

13

 

我跳下床榻。

 

越瞧霍臨的這件衣服越不對勁。

 

霍臨從前都隻穿黑衣，變著花樣的黑，從沒見過他穿有顏色的衣服。

 

難不成……

 

「霍臨，你莫不是有心悅之人了？」

 

他沒站穩，晃了一下身子。

 

肉眼可見，臉上飛起一抹紅暈，顯得極為扭捏。

 

「臣，臣沒有……」

 

我瞪大雙眼。

 

天吶。

 

這是真有啊。

 

「好小子，跟我來趟宮裡就有看得上的了？」

 

我一刻也掩飾不住喜悅。

 

他有喜歡的姑娘，那心思就不會在我身上了呀，他也顧不上想怎麼S我！

 

真是天助我也。

 

「是哪家的，你可方便說說？」

 

我湊近，笑嘻嘻。

 

誰知霍臨偷瞄我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

 

「皇上，臣……真沒有。」

 

「隻是夜裡那衣服不小心弄髒了……送去浣衣局洗了，臣不得已挑了件新的穿穿。」

 

「工坊那麼多黑的，偏偏挑了件紅的？」我扯扯他的衣擺。

 

不料還真發現玄機。

 

他竟然前所未有掛了個香囊。

 

這香囊眼熟得很啊。

 

西洋來的新物件，我天天隨身攜帶。

 

剩下擁有這東西的就是陳家女兒。

 

陳家是武將之門，陳爹駐守邊疆多年，前段時間又傳來捷報，說擊退頻繁下犯的遊牧民族。

 

我一高興賜了很多東西，順帶給陳家女兒也賜了個這種一模一樣的香囊。

 

「我懂了！」

 

他喜歡陳家女兒。

 

14

 

說幹就幹。

 

我直接帶著霍臨去了陳府。

 

今日遊園大會，我本不想來的，但我實在不忍心霍臨錯過啊。

 

求求霍臨能把握住這次機會。

 

最好是能直接讓我賜婚！

 

「霍臨，進去之後全是女娘，但你莫怕，朕護著你，你就盡管尋找真愛就夠了。」

 

霍臨一把抓住我拍他的手，眼神沉下來。

 

「女娘？」

 

「所以皇上帶我來這裡，是來尋女娘的？」

 

我訕訕笑了一下。

 

出宮前，我怕他害羞，於是騙了他。

 

讓他跟我微服私訪，體察一下民情。

 

「體察一下這大園子的女娘們是否和諧相處，也是一種民情吧。」

 

「畢竟朕還沒開放六宮，多看看，以後對自己選妃也多有裨益嘛。」

 

霍臨的臉更黑了。

 

放下我的手，堪堪咬牙憋出來一句：「是，那皇上多看看，希望能選到滿意的。」

 

彈幕狂刷：

 

【笑S我了，這皇帝當的實在窩囊。】

 

【霍臨是不是怕皇上搶他女人啊？】

 

我深刻點頭：就是就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趕緊過完這條劇情線吧，我要看小皇帝給我們的 cp 賜婚啊。】

 

【雖然但是，我怎麼莫名磕到這對 cp 了，霍臨不會喜歡小皇帝吧，那香囊可是小皇帝也是有一個的。而且聽到皇帝要選妃一下子就不高興了。】

 

【什麼邪門 cp 啊，霍臨怎麼可能被掰彎。】

 

【小皇帝，聽我的，直接設計一出英雄救美的故事，讓霍臨去救陳家女兒，這一來二去的，眉來眼去的，倆人就成了呀。】

 

一瞬間，腦袋清明。

 

我吩咐身邊的侍衛去湖邊放一些鵝卵石。

 

待會兒陳家女兒們就會路過這條路。

 

15

 

我就藏在園子裡假山之處。

 

陳家女兒過來了。

 

我真是越看越滿意，陳家女兒陳嘉出身武將之家，舉手投足間都沒有身邊小女娘的扭捏作態，全然英姿颯爽。

 

霍臨與她如此相像，肯定也喜歡。

 

隻是我這心口啊，莫名皺得慌。

 

難不成這就是送好大兒出嫁，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的心情嗎？

 

「啊——」

 

一聲尖叫。

 

有人落水了。

 

我聚精會神地看。

 

女娘們推推攘攘，在岸邊擠作一團。

 

而那邊也循有此聲，我的侍衛立馬跑去稟告霍臨。

 

霍臨邁著大步過來了。

 

「都讓開。」

 

「家丁呢，快去撈人啊，二妹她不會遊泳啊！」

 

二妹。

 

我呲著的大牙一下子就收回了。

 

陳嘉不是老大，嫡女嗎？

 

定睛一看。

 

湖中咕咚咕咚喝水的正是陳家二女兒，陳佩。

 

而我策劃關注公眾號：胡\\巴 士的另一主人公，陳嘉……

 

我靠，特麼的壓根沒來啊！

 

霍臨離陳二妹越來越近。

 

補藥啊，霍臨不能救陳二妹啊，二妹我另有人選！

 

她的竹馬正在趕來的路上。

 

我一拍腦子，立馬下了假山。

 

我得趕在那竹馬前面堵住霍臨，可別搶了人家的風頭啊。

 

風馳電掣之間，我跳下假山。

 

可……

 

「阿逸！小心！」

 

腳一滑。

 

我水靈靈地從霍臨面前摔進水裡了。

 

靠。

 

沒用的侍衛，鵝卵石鋪一路幹啥啊。

 

「噗通」一聲。

 

霍臨也跳進水裡了。

 

16

 

我沒想到這場英雄救美的大戲，我成主角了。

 

廳堂之上，跪得一片烏泱泱的人。

 

我捂臉，試圖捂住自己的狼狽，和霍臨的眼神S。

 

陳爹開口：「皇上恭臨，陳某有失遠迎，害皇上落水，是陳府的罪過。」

 

「起來吧。」我揮著手。

 

腦中極速風暴：怎麼出去呢？不丟臉地出去。

 

忽地，手被抓住。

 

湊著指縫看過去。

 

原來是霍臨。

 

他一頭烏發還滴嗒著水珠。

 

手卻拿起一塊布，面無表情地給我擦著還湿著的手。

 

席下一群人，抬眼偷看一眼後，立馬低下頭了。

 

「皇上經這麼一遭，也累了吧。」

 

他神色依舊不變，邊擦邊說。

 

「不妨回宮換套幹淨的新衣裳再做定奪。」

 

「對對對。」

 

17

 

馬車上。

 

氣氛低壓壓的。

 

霍臨一路沒說話，隻閉目養神。

 

「霍臨？」

 

我試探地碰碰他胳膊。

 

生氣了？

 

畢竟沒見到他心悅的姑娘，而且還這麼一身湿地打道回府。

 

「皇上有何事要說？」

 

我不好意思地答謝：「謝謝你救了我。」

 

「臣子的本分，皇上何須言謝。」

 

他始終未抬頭看我一眼。

 

這是真生氣了。

 

我仗義地拍著他胳膊：

 

「這樣的機會還多的是，你不必這樣低落。」

 

「等過段時間，不對，等明日，朕再找個機會……」

 

「多的是？」

 

霍臨驀地出聲。

 

他漫不經心掀起眼皮：「皇上是覺得這樣戲耍霍某很有趣？」

 

「朕也並非故意的，畢竟朕也不知道……」

 

陳嘉不在場啊。

 

「並非故意？」他從衣袖裡掏出一塊鵝卵石：「這鵝卵石是皇上殿前那條小路上的吧，為何會平白出現在陳府？」

 

我呆了。

 

這我真沒話說。

 

沒用的侍衛，隨便去路上掏兩顆就行，還專門回宮挖。

 

造孽啊。

 

「皇上可知，今日有多危險？」

 

我點頭。

 

暗自腹誹：誰家皇帝跟我一樣這麼窩囊，要不是怕他現在直接一把刀捅了我，我高低要讓他跪在我面前，扇著自己的臉說「皇上，是我不禮貌。」

 

「皇上，且不說掉水裡，這鵝卵石又大又光滑，一個不注意，也會崴腳，不是嗎？」

 

嗚嗚。

 

霍臨，還敢質問我，等我把你手裡那三千禁軍扣下來的。

 

「你自小不識水性，但凡我遲一步，你可能就嗆著水了。」

 

嗚嗚……嗯？

 

我？

 

我迷茫。

 

「以後我就一直跟在你身邊吧，省得再出這麼些岔子。」

 

我指了指自己：

 

「我？」

 

「你是擔心我？」

 

霍臨看了我一眼，爾後耳尖變紅。

 

我徹底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