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若不是系統瞎搞，我早已經過上躺平的人生了，怎麼會再面對這一隊綠茶。

「不可搜 胡巴?士 免費看後續以嗎？」

 

我冷漠地掃了她一眼。

 

之前，我的小號沒機會見到她，現在才發現，她總是化著網紅裝，衣服也全是安排視頻裡安排，純純花瓶。

 

她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

 

「我都說得這麼明顯了，江藴你還是聽不懂？

 

「我是許季的女朋友，我懷疑你搬過來，就是接近許季，我勸你別做這麼下作的事。」

 

我被氣笑了，如今我可不是那個躲在廉價出租屋裡隻為了男人付出的傻逼了。

 

如今我有錢有勢，她怎麼敢這樣跟我說話？

Advertisement

 

「你再敢這樣跟我說話一個試試呢？」

 

徐琳臉色難看，卻硬是把這口氣咽了下去，真的沒敢開口。

 

「言盡於此。」

 

說完她就想跑，我怎麼會這麼輕易放過她。

 

「你口中下作的事，某人不是才幹過嗎？

 

「還是說，你覺得自己爭不過我，故意來這裡警告我？」

 

徐琳身體都是猛地一顫。

 

被這兩句話刺激得不輕。

 

隨後我踩著高跟鞋來到她身側。

 

「明天，我好像要跟你的許季哥哥上同一個綜藝呢，而你就在電視機前好好看著吧。」

 

徐琳氣紅了雙眼，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

 

【哈哈，解氣啊。】

 

一回到兩千平的大別墅就傳來系統的狂笑。

 

我隻覺厭煩，匆匆地脫去衣物，泡在浴缸裡。

 

【下一個任務，你要不要接惡毒女配的？我感覺你很適合诶。】

 

「滾。」

 

【別這樣說嘛，就當是任務完成後的假期了，明天上綜藝，記得好好玩哦。】

 

8

 

我到的時候許季已經來了，我們都在候場室裡等著節目開始。

 

「江藴小姐，幸會幸會。」

 

許季起身來到我面前打著招呼。

 

我低垂著眼眸，隨意地點頭。

 

「一會節目裡要求做飯，可是我實在不會，到時候可以給你打下手嗎？」

 

許季露出一個自認為很帥氣的微笑。

 

殊不知，這在我看來多帥都覺得惡心。

 

「比起這個，我覺得你需要管好自己的小女友。

 

「昨天她跑到我工作室裡警告我，說我搬來是為了你。」

 

話音落下，許季愣了下。

 

「抱歉，我會好好管教的。」

 

他欲言又止，顯然還有話說。

 

一直到臨上場前，許季才轉過頭認真地看著我。

 

「不是說笑，也不是套近乎，真的，我就覺得你好像我曾經認識的一個人。」

 

到底是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人。

 

這才多久他就快認出我了，隻是身份差距巨大，他不敢相認吧。

 

鬼使神差地我笑了笑。

 

「讓我猜猜，就是被你禍害過的前女友？」

 

許季的臉上猛地一僵。

 

「對不起。」

 

下意識地，他沒有反駁，道歉脫口而出。

 

我笑著起身，看來他被愧疚折磨得不輕，否則也不會這麼神經質。

 

到了入場的時候。

 

在主持歡迎的話語中，我和許季以及其他六位嘉賓一同來到臺前。

 

每個人都是當下火熱的明星。

 

這檔綜藝的含金量非常高。

 

「我一直都聽說，許季背後有一個很愛他的女朋友，如今她在現場嗎？」

 

主持人笑著拋出問題。

 

因為許季從來就沒有隱瞞過戀情。

 

所以上過網的人都知道他有戀人。

 

這個問題，並不算過分，甚至如今聽來，相當的隨意。

 

所有人都認為許季應該會一臉幸福地點頭，又或是滿臉遺憾地說她沒能來。

 

現場出乎預料，許季低垂著眼眸，帶著些傷感。

 

「我在這個世界上，找不到有關於她的痕跡了。」

 

語出驚人。

 

大家都以為許季在開玩笑。

 

隻有我知道，那不是玩笑話，隻是我有些搞不懂，我在的時候，也沒見他愛我。

 

說分手，要補償我的時候，也沒有猶豫，現在整這出是幹什麼？

 

恍惚間，我朝著臺下看去。

 

第一排的某個座位，徐琳的笑容徹底僵在了臉上，眼眶都紅了。

 

心裡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大抵跟她想的劇情完全不同吧。

 

許季口中的女朋友，居然不是她。

 

主持人並沒有多問，而是開啟了下一個環節。

 

綜藝上的人，大多都是緋聞纏身。

 

這個環節，抽到誰誰就要叫一個最好的異性朋友來到現場。

 

很快，抽籤結束。

 

許季又是那個倒霉蛋。

 

無奈的他，拿出了電話，卻在選人的遲遲沒有著落。

 

「怎麼了？」

 

主持人開口問道。

 

「若是沒有特別珍惜的，隨便一個異性朋友也可以。」

 

許季眼眶有些紅，最終嘆了口氣，放下了電話。

 

「我已經，沒有辦法再聯系到她了。

 

「而別人，無法替代她。」

 

這句話無疑引爆了現場。

 

主持人都有些按捺不住吃瓜的性子。

 

「確定不是女朋友？」

 

許季搖了搖頭，他說自己不是玩不起，如果需要，他可以打這個電話，但肯定無人接聽。

 

那大家全讓他打，這瓜不吃白不吃。

 

許季撥通了手機裡塵封已久，不舍得刪除的號碼。

 

緊跟著下一秒。

 

我的手機響了。

 

一瞬間，全場所有人的嘴巴都張大了。

 

一臉的不可置信。

 

我皺眉。

 

狗系統在搞什麼東西啊！

 

為什麼把小號的號碼換到大號來！

 

我的大小號這不就穿幫了嗎！

 

許季看見我那都跟看見鬼一樣，一臉的震驚。

 

事到如今，我是拿這個狗系統一點辦法沒有。

 

坦然承認。

 

「怎麼，沒見過電話同時響起來？剛才是朋友的電話。」

 

我蹺著二郎腿，一臉冷漠地掃了一眼許季。

 

「你讓我看一眼。」許季驚惶失措地起身，眼眶通紅地看著我。

 

我摸了摸額頭，因為系統的魔改，現在有點抽象了。

 

「現在是在做綜藝，你在做什麼？」

 

我不得不提醒他一句，免得下一秒他原地發癲。

 

更何況，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愛誰呢。

 

整這些抽象東西，抽象文學看多了吧。

 

「抱歉，我失態了。」

 

許季失魂落魄地坐下，揉了揉眼眶。

 

主持人舔了舔嘴唇，顯然這個貨應該就是系統，它還沒玩夠！

 

「哈哈，許季先生不要那麼激動嘛。

 

「有句話說得好，是你的終究是你的，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無論如何結局早已注定！」

 

這話意有所指，許季徹底不淡定了。

 

抬起眸子，像是要吃人一樣地盯著主持人。

 

「這個環節圓滿完成了，我們來進行下一個環節。

 

「給喜歡的人做一道 ta 最愛吃的菜，兩兩一組，所以每一組都需要做兩道。」

 

主持人說完笑看著我，笑得不明所以，笑得滿是諂媚。

 

這個狗系統，真是越來越會玩了。

 

事到如今，我也看出來了，這個主持人絕對是系統假扮的！

 

而目的，恐怕……

 

我一臉冷漠地起身，來到餐桌前。

 

這裡一共有四張桌子，一共八個嘉賓。

 

各位嘉賓都開始組隊了。

 

而許季毫無疑問地來到我身側。

 

「可以一起嗎？」

 

我皺眉。

 

「不可以。」

 

許季有些沮喪，但別人早已選好了嘉賓。

 

幾乎全場默認我們倆是一組。

 

「你看，他們都不帶我玩。」

 

主持人也湊了過來，笑說道。

 

「江藴，你就給他一個機會嘛。」

 

9

 

我沒辦法，隻好接受了許季的組隊。

 

真的很想謝邀，然後拒絕。

 

不過我又轉念一想。

 

被看出來是早晚的事，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許季啊，馬上就要崩潰了。

 

我收拾好心情，平靜地開始準備許季最愛吃的一道菜。

 

麻婆豆腐。

 

因為食材廉價，所以這道菜也是我做過最拿手的。

 

切豆腐，抄水，抄料，一氣呵成。

 

熟練得簡直不像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明星。

 

周圍滿是震驚。

 

震驚於我的手藝，和做菜的速度。

 

主持人特地跑來。

 

「哇，好香，好像一瞬間就聞到了回憶的香氣。」

 

一旁的許季聽到這句話後明顯身體顫抖了下。

 

眼眶通紅。

 

一雙眸子裡滿是水霧。

 

「對不起，我又失態了。

 

「怎麼，怎麼能把你當成她呢。」

 

許季掩面擦淚，似乎還在極力地找借口。

 

他不敢面對我。

 

更不敢面對從前罪惡的自己。

 

主持人笑著打圓場，臺詞功底還是深厚，幾句話就將全場的目光引到了其他還在做菜的幾人上面。

 

我將麻婆豆腐裝盤。

 

色澤紅亮，色香味俱全，還算滿意。

 

隨後看了一眼許季。

 

「該你了。」

 

許季強忍著情緒，來到臺前洗手，消毒。

 

隨後深呼吸一口氣。

 

在一個碗裡打了幾顆雞蛋，又切了些小蔥加了一些鹽進去。

 

鍋裡熱油。

 

沒人敢想，他會把炒雞蛋搬到綜藝裡來做。

 

這道菜都不是一般的快。

 

幾分鍾之內就好了。

 

主持人這次沉默著沒有開口。

 

所有人看待他的目光都帶著怪異。

 

他背對著鏡頭看向我。

 

目光之中滿是淚水，用我們彼此才能聽到的聲音說：

 

「我錯了。

 

「我知道你不是最愛吃這個，隻是因為這個便宜，簡單，才總是和我說喜歡吃。

 

「對不起，江漾。」

 

我沉默著，看著這個訣別的男人淚崩在節目中。

 

臺下徐琳早已經氣得渾身發顫，難以置信地看了我一眼，最後逃也似的離開了現場。

 

10

 

許季在綜藝裡為愛淚崩的消息一瞬間就登上了各大平臺的熱搜。

 

而我，莫名地火了。

 

因為許季幾次都是對著我流淚。

 

想不被注意到都很難。

 

我隻覺得無比諷刺。

 

我的手機快要被媒體打爆了。

 

所有人的話語都出奇地一致。

 

「請問，您渣了許先生後有什麼感想嗎？」

 

我感*****

 

正在氣頭上，我接到了助理的電話。

 

「江姐，您快看熱搜，許季自爆大瓜了！」

 

我現在提起這個名字，都覺得煩。

 

他怎麼一天到晚老有事？

 

「跟我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關系啊！」

 

我拿起手機，翻開許季的微博。

 

果然，第一條就是他坐在屏幕正中間，聲淚俱下地懺悔：

 

「請大家不要誤會，曾經是我做錯了。」

 

「是江藴小姐讓我想起了曾經自己犯下的罪行。」

 

「我是個人渣，辜負了一心一意對我的前女友江漾……」

 

他細數出曾經他辜負我的每一件事。

 

他說他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初居然這麼一次又一次地辜負了我。

 

我看著視頻裡的許季，面無表情。

 

原來，撒謊的人都記得自己撒下的謊。

 

他其實也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怎麼傷害我的。

 

可惜，遲來的道歉，就像冬日裡的一根雪糕。

 

夏天我想吃的東西。

 

冬天已經不想吃了。

 

從我心如S灰的那一刻開始，一切就早已經結束了。

 

之所以拖到現在，隻不過是因為系統調皮的性子。

 

在那之後，因為許季的自爆，導致他和徐琳兩人的名聲直接臭了。

 

畢竟許季是實打實地在功成名就後拋棄了我。

 

這裡面有一些邏輯不通的地方，都被系統強制改變。

 

徐琳被噴到退網，日後找工作都很困難。

 

而許季當天就宣布退出娛樂圈。

 

11

 

許季說自己受夠了沒有她的世界。

 

一個電話，一種找尋，有關於她的一切都是奢侈。

 

令我覺得可笑的是。

 

他曾經費了千辛萬苦才達成的夢想，如今棄之如敝屣。

 

系統的聲音在耳邊徘徊。

 

【所以我有時候就搞不懂人類啊，當初不要分開不就好了？好過現在在悔恨中艱難度日吧。】

 

我思索了下。

 

「大概這就是人吧。

 

「不去體驗一次黑，永遠也不知道什麼叫白。」

 

【你之後打算做什麼？

 

【還不回原本的世界嗎？】

 

「不回了，我突然發現，這個世界也挺好的。

 

「我要把以前想做但沒做過的事情，都做一遍。」

 

我笑了笑，收拾好行李, 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曾幾何時。

 

我打工打到疲憊不堪, 回家靠在許季的肩膀上，和他幻想著以後的生活。

 

「我們要一起去旅遊, 去看山川和湖泊, 去看大海和沙灘。」

 

許季總是笑笑。

 

「早晚會有這樣一天的。

 

「到時候, 我要帶你看遍世界上最美的風景。」

 

我沒能等到那時候，卻等到了他的背叛。

 

曾經的情話也像一陣風吹過，如今終究要逝去了。

 

我去到了三亞，去到了四姑娘山，去看了青城, 走了長城……

 

12

 

兩年後，我又在婚禮現場見到了許季。

 

許季正站在角落裡, 背影消瘦，早已經沒了曾經的意氣風發。

 

與之前那個萬眾矚目的國民男神簡直判若兩人。

 

他嘴裡叼著煙，目光裡滿是疲憊。

 

一雙眼裡滿是血絲。

 

閨蜜都勸我。

 

「趕緊去看看吧, 不然一會他鬧事就不好看了。」

 

我點了點頭，起身來到許季面前。

 

時隔兩年未見, 他低著頭，生疏地打著招呼。

 

「隻是聽朋友說你要結婚了，所以就過來看看，沒想幹嘛。」

 

我沉默著盯著他。

 

他難過地揉了揉眼睛，淚水不斷滑落。

 

「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我真的知道錯了。

 

「沒有你我真的不行。

 

「當時我隻是有些倦了，但我從來沒有想過不愛你啊。

 

「我很早就想好了，我要結婚的人從來都隻是你。」

 

聽著他的這些話, 我面無表情，早已經不像幾年前那樣容易情緒起伏，甚至現在的我聽到這些話就像一陣風刮過, 在我心裡蕩不起一絲漣漪。

 

「許季，我現在才發現你這人真的挺純的。

 

「純 2b。」

 

我說完準備轉身離開。

 

許季連忙開口。

 

「別這樣好嗎？

 

「我從外面站了一整夜, 看著你們熄燈。

 

「江漾, 我難受, 你不要和別人結婚好不好。」

 

從前隻要他這樣說, 我就會放下一切去安慰他，把他的頭埋在我懷裡悉心呵護。

 

我笑了笑：

 

「誰說我要和別人結婚了, 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今天是誰的婚禮？」

 

許季愣了愣, 看了眼海報, 眼底立馬S灰復燃起來：

 

「原來是你閨蜜結婚啊，太好了漾漾……那這麼說，我是不是還有機會。」

 

許季揉著通紅的眼眶，低頭看向我手指上那枚熠熠生輝的鑽石戒指。

 

「這個是你故意給我看的是嗎？你放心, 我一定會買一個比這個更大的戒指給你, 你等等我……我跟你保證。

 

「江漾，隻要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做。」

 

我皺著眉, 揚了揚食指上的鑽戒。

 

「蠢貨，不是所有人都要像你一樣依靠別人。

 

「鑽戒是我自己給自己買的，無需任何人，我依然可以過得很精彩。

 

「而沒有我, 你還是像好多年前那樣，隻能成為下水道裡一隻陰暗爬行的蛆。」

 

這一刻。

 

許季徹底絕望了。

 

他大概是明白了，自己已經永遠弄丟了這輩子對他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