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給你們這真正的一家人騰地方啊，我是不是很懂事？」

我故作輕松地開口。

 

眼睛有些酸澀，低下頭沒去看他。

 

靜默良久，才聽到他的聲音：

 

「你……也即將是我們的家人。」

 

呵。

 

現在終於肯承認我了？

 

那我要不要感恩戴德啊？

 

可是季青臨，我已經不需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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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一家人，什麼兄妹都通通見鬼去吧！

 

我扯過行李箱就要往外走，季青臨一把捏住我的腕子，力道之大像是要把我的骨頭捏碎一樣。

 

「我說了，不許走。」

 

他聲調沉沉，含著怒氣。

 

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已經有了季遙月，卻還是不肯放過我。

 

他力氣太大，我動彈不得。

 

隻好回頭看他，粲然一笑：「好啊，不走也行，那你要她走！」

 

我抬手指向季遙月，「今天我和她，隻能留一個！」

 

季遙月嚇壞了，立刻拉住男人的袖子，好不可憐，「哥哥，你說過的，有你在的地方，永遠都是月月的家……」

 

男人神色驀地柔軟下來。

 

然後SS盯著我，不再開口。

 

當我再次拉動行李箱時，他不再用力，讓我輕輕松松就拖走了。

 

看吧。

 

又是這樣。

 

我永遠都是那個，隨時可以被拋棄的垃圾。

 

推開門的那刻，我的眼淚一顆顆砸了下來。

 

不為任何人，隻為我那全心全意付出的三年，感到不值。

 

我抬頭，陽光從我的指縫間傾瀉而下，暖洋洋的。

 

好在，這一刻，我終於重獲了自由。

 

9

 

我在市區有一套小兩居。

 

推開門，屋內整潔如新，空氣中飄來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

 

是我最喜歡的味道。

 

我不禁莞爾：「謝謝。」

 

系統沒做聲。

 

但下一秒，一隻無形的手，又拍了拍我的腦袋。

 

這家伙不會是把我當小孩了吧？

 

我無奈，「你對所有宿主都這樣溫柔嗎？」

 

這一次，我很快就得到了回應。

 

「我隻有過一個宿主。」

 

我有些驚訝，「那個宿主不會就是我吧？」

 

它又緘默不語了。

 

和別的系統不一樣，我的系統像是有自己的情緒一般。

 

想回答的問題才回答，不想回答的問題就一個字都不說。

 

算了。

 

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它的臭脾氣了。

 

下個月我就會離開這個小世界，反正什麼也帶不走，索性把東西都捐給有需要的人。

 

我把所有衣服鞋子打包好時，已經累癱在了沙發上。

 

手一抬，憑空出現了一杯檸檬水，我仰頭喝了個痛快。

 

起身時，腿一軟，在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之前，我屁股下又憑空多出了一把凳子。

 

我坐在上面，穩如泰山。

 

一點事兒都沒有。

 

我去開窗通風，但馬路上的噪音有些吵人，剛皺了一下眉，耳邊立刻響起了舒緩的音樂，將噪音掩蓋。

 

我呆愣了三秒，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這個系統，簡直比男朋友還好用啊！

 

眼裡可太有活了！

 

「系統。」

 

「我在呢。」

 

「播放陳奕迅的歌。」

 

「系統。」

 

「我在呢。」

 

「關閉窗簾。」

 

「……」

 

它沉默三秒。

 

「不要告訴我，你把我當天貓精靈用了……」

 

啊哦。

 

被發現了呢。

 

我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趴到臥室的床上，很快就入睡了。

 

勞累了一天，連一點感傷的時間都沒有。

 

差點都忘了，自己才剛失戀。

 

10

 

我去捐衣服時，順帶把季青臨送我的東西，也統統打包寄了回去。

 

他毫無反應，估計也看不上那些東西，根本不屑搭理我。

 

反倒是季遙月小動作不斷，不停在朋友圈發布和季青臨一起逛街，一起吃飯的動態。

 

很難想象，季青臨那樣不愛拋頭露面的人，竟然絲毫不反對季遙月把他的照片發布到各大社交平臺上。

 

過去三年，我秀恩愛時也隻敢偷拍他的手指、領帶，生怕惹了他不開心。

 

果然，被偏愛的才會有恃無恐。

 

不久前季遙月又新發布了一條動態，直接拍了我寄過去的包裹的照片，並配文：

 

一堆垃圾而已，和它們的主人一樣，根本不配進季家的門。

 

我氣炸了！

 

立馬私信她：「垃圾不要的男人，你卻當個寶，那你又算什麼了？垃圾都不如嗎？」

 

然後不等她回復，反手就把她拉黑了。

 

系統看了都直呼 666。

 

一想到她此刻鐵青的臉色，我心裡就暢快多了。

 

我賴在家沒幾天，又收到了同學聚會的邀請。

 

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最後見見老同學也好。

 

等我趕到時，才想起季遙月和我同級。

 

她來了，而且季青臨也在。

 

和他視線對上的那一刻，我都有些訝異，自己竟能這麼無動於衷。

 

我剛找到位置坐下，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命令道：

 

「坐過來。」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那雙眼睛正直直地盯著我。

 

有同學笑著幫腔：「語塵，這就是你不懂事了啊。季總特意在身邊給你留了位置，你還離那麼遠做什麼？」

 

我不理解。

 

他的左手邊明明坐著季遙月，怎麼還有臉要我坐他右邊的？

 

有人推搡了我一下，「都要結婚的人了還害臊什麼啊，趕緊過去吧。」

 

我和季青臨結婚的消息，早就通知了這些老同學。

 

我起身，幹了一口酒：「正好今天大家都在，我剛好宣布一個消息——我和季青臨的婚宴取消了，下個月大家該上班的上班，該哄孩子的哄孩子，可別白跑一趟了。」

 

話音剛落，全場S寂。

 

季青臨面色陰沉，將一個玻璃杯摔碎在地。

 

「林語塵！」

 

我有些驚訝。

 

還以為隻有女主才能讓他發瘋呢。

 

怎麼現在連我都能讓他失態了？

 

「你到底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他一字一頓，氣得不輕。

 

我也氣笑了，無奈地聳了聳肩：「不喜歡你了就是在鬧嗎？怎麼，難道你是這個世界的天選之子，全球 80 多億人口都要圍著你一個轉嗎？」

 

不過就是一個反派而已。

 

要不是我，他現在早就S人蹲局子了，還能坐在這裡被人眾星捧月，擺他季總的譜？

 

大概沒料到我說話，還可以這麼帶刺。

 

季青臨噎住了。

 

季遙月又坐不住了，登時紅了眼睛。

 

「嫂嫂，你討厭我什麼我都可以改，但千萬別因為我影響了你和哥哥之間的感情。隻要嫂嫂願意回來了，月月受點委屈不算什麼的……」

 

「夠了！」

 

季青臨見不得他的「好妹妹」受委屈，一把將她攬進懷裡。

 

怒目瞪著我，好像我犯下了彌天大錯。

 

我更加惱火了，指著他的鼻子罵：

 

「既然你妹妹是你此生最重要的人，那你們兩個直接一起過啊！偏偏還要去禍害別人，惡不惡心啊？！」

 

我懶得待下去，摔門離開。

 

11

 

回家坐到沙發上時，我還有些氣呼呼的。

 

一拳頭砸向我的草莓熊，憤憤不已：「不要臉，太不要臉了！我左勾拳，右勾拳！揍S這對狗男女！」

 

揍累了，系統體貼地給我送來一杯水。

 

幽幽開口：「你走後，反派的心情突然變得極其低沉，現在還在借酒消愁呢。」

 

我停下動作，不解反問：「哦。但他現在就算喝S了，又和我有什麼關系？」

 

我這種路人甲，可沒有女主標配的聖母心。

 

心疼一個屢次傷害自己的人，實在是愚蠢。

 

系統繼續說：

 

「十分鍾前，女主接了一通電話，得知男主和女三的感情突飛猛進。女主坐不住了，打算立刻對季青臨下手。

 

「三分鍾前，女主帶著喝醉的反派進了酒店。還……隻開了一間房。」

 

它沉默一瞬，再次開口時，帶著一絲小心翼翼：「你……真的不在乎了嗎？」

 

「當然！」

 

我脫口而出，決絕到我自己都心驚。

 

這個統子心眼真多，現在還不忘暗戳戳考驗我。

 

為了不讓組織失望，我立刻馬上就給它表演了一個什麼叫做三秒入睡！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一陣急促的拍門聲吵醒了。

 

氣衝衝的出來罵人，從貓眼裡一看，來人竟然是季青臨。

 

他喝了不少酒，身子晃了晃，一下比一下用力砸門。

 

「林語塵，你給我出來！有本事你就出來把話說清楚啊！」

 

他現在不是正和季遙月在酒店快活嗎？

 

我瞥了一眼時間，才過去半小時。

 

要知道，從同學聚會的地點開車到這裡都要二十分鍾啊。

 

我猜到了季青臨不行，但是沒想到他竟然這麼不行啊！

 

我更加慶幸，和他掰得早了。

 

一開門，他就拽住我的胳膊，怎麼也不肯放手。

 

「林語塵，你怎麼敢的，你怎麼敢就這麼丟下我一走了之的？！」

 

我剛要說話，他就將我摁進懷裡。

 

力道之大，像是要把我的骨頭都摁碎一樣。

 

我吃痛，伸手要去錘他。

 

陡然聽到了他帶著哭腔的聲音：「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

 

「我對季遙月根本不是愛，我隻是太不甘心，我隻是不能接受自己有那樣一段不堪的過往，我隻是想要扳回一局爭口氣罷了，為什麼就把你弄丟了呢……

 

「林語塵，你告訴我，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挽回你，怎麼做你才會重新看我一眼？」

 

後悔麼？

 

我隻覺得可笑。

 

我永遠也忘不了，他為了季遙月一次次將我的自尊踩在腳底，肆意踐踏的模樣。

 

我為什麼要去原諒一個，舍得傷害我的人了？

 

「我們之間，早就不可能了。」

 

12

 

季青臨瘋了。

 

把當初對女主的偏執，統統用到了我的身上。

 

他採取了強硬的手段把我帶回季宅，摔在了床上。

 

俯身咬住我的唇，像是發泄怒氣一般，粗重、野蠻，直到嘴裡蔓延出血腥味，他才舔了舔嘴唇，松開了我。

 

鮮血刺激得他更興奮了，臉上掛著餍足的笑容。

 

「寶寶，你是逃不掉的。乖乖參加完婚宴，成為我的女人，我就還你自由。」

 

「瘋子！你這瘋子！」

 

他的指尖落在我眉眼，一寸一寸，徐徐往下。

 

「第一次見我的時候，你不就已經知道了嗎？」

 

我想逃，可別墅周圍全安排了保鏢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