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盞
第2章
江知禮的聲音在我們身後響起。
他斂著眼眸,視線落在江萬州抓著我的手腕上,眯了眯眼。
這表示他現在心情正不爽。
江萬州還是很忌憚他這個小叔的。
看到他也隻能先低聲地打招呼:「小叔。」
我望著江知禮那雙眸子,戲謔又乖巧地跟著打招呼:「小叔好。」
我看到他喉結滾了兩下,眸色也微微地發暗。
「知禮小叔,萬州哥哥,姐姐,你們怎麼都在這裡呀?」
是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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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一襲淺粉色的蛋糕小禮服,走了過來。
我挑了下眉,這下人倒是湊得差不多了。
江知禮沒搭理周念,而是又淡淡地問了句:「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我搶先一步答道:「江萬州覺得我這條裙子暴露,小叔覺得呢?」
江知禮挑起唇角:「我覺得很好看,侄子的審美過於封建了。」
江萬州的話哽在喉嚨裡,嗫嚅兩下唇,到底什麼都沒說。
周念被忽視,臉色不太好。
她走到我身邊,輕輕地晃了晃我的胳膊:「姐姐,我知道這兩天一直霸佔萬州哥哥惹得你不開心了。但我才回國,能依靠的隻有萬州哥哥。而且當年的那件事,我也已經原諒姐姐了,姐姐也別怪我了好不好?」
她的話說得模稜兩可,目光還時不時地瞟向一旁站著的江知禮。
說完,她又忽然故作懊惱道:「嗨呀,你瞧我,都說好不再提這件事了。小叔,我和姐姐很好的,真的沒什麼,姐姐也從來沒有欺負過我。」
我聽得想笑,使勁兒地掐了把大腿才堪堪地忍住。
看來周念也不見得有多喜歡江萬州。
好像對江知禮更熱衷些。
江知禮揚了揚眉梢,絲毫不給她留臉面:「我和你並不熟,就不必叫我小叔,還是和別人一樣,叫我江總吧。」
頓了下,他慢條斯理地補出下半句:「至於你說周盞欺負你,我和周盞小姐有過合作,清楚她的為人。她要是欺負你,那肯定是你欠揍。」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江萬州想說什麼,但礙於江知禮的身份,到底一聲沒吭。
周念眼底續起淚水:「小叔為什麼這麼說,難道是聽某些人說了什麼話,被蒙騙了嗎?」
視線意有所指地望向我。
不遠處,父親和劉紅梅要往這邊走。
我能懶得和他們說話,隨便找了個借口離開:「肚子突然有些不舒服,你們聊,我去下洗手間。」
周念熱情地挽起我的胳膊:「正好,我也想去,我和姐姐一起。」
她笑得不懷好意,我也想探探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索性答應下來:「好啊。」
7
到了洗手間,周念一秒變臉。
她眼裡淬著毒:「周盞,幾年不見,你的臉皮似乎變厚不少,居然真的敢來參加我的回國聚會。」
我從手包裡掏出一支口紅,施施然地開始補妝:「我為什麼不敢?畢竟一脈相承當小三的是你們母女,又不是我。」
「你!」
她氣得面目猙獰扭曲,胸脯也劇烈地起伏著。
不過很快地她又不知道想到什麼,露出一個詭異的笑:「說起來,你可能不知道吧,當初你能和江萬州在一起,還是我一手撮合的呢。
我塗口紅的手頓住。
她笑意愈發擴大:「不過現在我覺得江萬州也挺好的,我想把他搶回來,不過分吧?」
我渾身發抖,匆匆地丟下兩個字,狼狽地離開:「隨你。」
再不走,我怕我會笑出聲。
沒走出多遠,一隻胳膊從門縫的暗處伸過來,將我拽到門後。
在看清江知禮的臉,我松了口氣,伸出手指在他胸口處打圈:「你怎麼在這兒?不怕被人發現?」
他親了親我的唇:「你剛才叫我什麼,再叫一遍?」
我眨眨眼,幾乎在頃刻就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
我踮起腳,湊到他的耳邊,用氣聲道:「沒想到你喜歡玩這種禁忌戀啊,小叔。」
他冷笑著咬了我一口:「別跟著江萬州一起這麼叫我,晦氣。」
我:......這男的總是不按套路出牌。
耳鬢廝磨之時,我聽到周念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都準備好了嗎?」
另一道陌生的男性聲音響起:「都準備好了,隻是這尾款......」
周念的嗓音透著陰狠勁:「放心吧,隻要事成,尾款少不了你的。我今天就要周盞身敗名裂!」
等到腳步聲逐漸地遠去,江知禮才壓著嗓子問我:「她好煩,我幫你把她處理掉怎麼樣?」
我踮腳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輕啄一口:「不行哦,她是我的獵物。」
8
重新整理好裙擺,我腫著唇重新出現在大廳內。
江知禮則是被哄好之後的一臉餍足。
一想起剛才他在更衣室,他拉著我的手做的那檔子事,臉不由自主地開始升溫。
聚會開始,周念端著兩杯香檳走向我:「姐姐,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早就原諒你當初對我做的那些事了,喝了這杯香檳,以後我們就重歸於好吧。」
我垂眸望向那杯香檳,伸手接過去,也露出一個微笑:「好啊。」
在她興奮的眼神中一飲而盡。
父親則是滿意地對我們倆點點頭:「看見你們兩姐妹和好,我也就放心了。」
周念見我喝完,也不再糾纏,轉身去和其他人應酬,隻是視線一直在我身上打轉。
見我一直沒什麼反應,她不免焦躁起來,臉頰也逐漸地泛起兩抹紅暈。
我無聲地翹起唇角。
又過了一會兒,我不勝酒力地揉了揉太陽穴,將來敬酒的推辭幾番,轉身離開準備回房間休息。
周念急忙跟過來,在一個沒有監控的拐角,被我一個手刀劈暈過去。
確認她徹底地暈過去後,我把人叫來:「就按照她剛才教你的那麼做。」
那男人點點頭:「明白。」
然後帶著周念離開了。
做完這一切,我去到另一個房間,和江知禮開了瓶紅酒。
高腳杯相碰,他挑著眉梢望向我:「這招借力打力做得不錯,提前祝你計劃成功?」
我彎唇淺笑:「有錢能使鬼推磨。她能用錢買人給我下藥,我自然也可以反過來用更多的錢把下藥對象換成她。」
頓了下,我又有些惋惜地說道:「還以為她有什麼高明手段,沒想到還是下藥這種老舊套路。」
江知禮輕笑兩聲:「錢已經給完了?」
我點頭應了聲:「嗯,不先給他,他怎麼肯幫我辦事?不過我已經報警了,說我遇到詐騙。想從我這兒拿到錢,做夢。」
他啞然失笑。
喝至微醺,終於聽到外面傳來騷亂。
劉紅梅抬高了調門:「萬州,你冷靜,雖然小盞這孩子平時被我們寵壞了,總使性子,但和別人上床的這種事情,她怎麼可能幹得出來呢?!」
周圍一群人也跟著稀稀拉拉地說幾句。
我站起來整理一下裙擺,給江知禮一個飛吻:「到我上場表演了,你乖乖地在這裡,聽我是怎麼讓周念身敗名裂的吧。」
他抬起紅酒杯:「靜候佳音。」
9
我無聲無息地融入人群,在劉紅梅唾沫星子滿天飛的對我明褒暗貶裡訝然開口:「大家都在這裡幹什麼呢?」
所有人見我都是一驚。
劉紅梅直接尖叫出聲:「你怎麼在這兒?!」
江萬州的臉色也算不上好,一直陰沉著,直到看見我,他似乎悄悄地松了口氣,把我拽到他的身旁,上下來回地打量一番,才開口:「這麼長時間,你幹什麼去了?」
我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剛才也不知道吃了什麼,肚子有點不舒服。你也知道女孩子穿著禮服去廁所很不方便,所以一來二去地就耽誤點時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看得出劉紅梅和周念是真的很希望這件事情鬧大,還找了記者過來。
其中一個記者率先道:「我們剛才聽說您和一陌生男子舉止親密地走進休息間,請問這是真的嗎?」
我的腦子裡印出江知禮的那張臉,表面卻一臉氣憤:「當然是假的,這究竟是誰說的,我要告他誹謗!」
劉紅梅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面色變得蒼白。
她幹笑著出來和稀泥:「嗨呀,小盞沒事就好。也怪我,太擔心你了,聽風就是雨地信了這些鬼話,還惹得萬州和你產生矛盾。怪我怪我。好了,大家別站在這裡了,走吧。」
我躲開她想要拍我肩膀的手,冷哼了聲:「話雖然這麼說,但我提議還是把門打開,要還我清白就還得徹底一點,我可不想讓緋色新聞一直跟著我。」
劉紅梅惡毒地瞪著我,用隻能我們兩人聽得清的聲音說道:「差不多就行了,沒必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
我莞爾一笑:「設計我的時候,你們好像也沒留餘地吧?」
不等她再說什麼,我拿出備用房卡將門打開。
床上男女交纏的影子錯落。
到情深時,女人發出一聲呻吟的嬌喘。
我看到江萬州的瞳孔猛然一縮,緊接著衝了進去,和床上的男人打成一團。
記者的閃光燈狂閃。
我退出人潮。
10
晚上回到別墅,父親一見到我,就大聲地呵斥:「跪下!」
周念窩在劉紅梅的懷裡抽泣,江萬州也坐在她的身邊,冷眼看向我。
我笑了,懶洋洋地問:「我跪?憑什麼?」
「你陷害你妹妹,這還不夠?!我怎麼會有你這麼惡毒的女兒!」
我故作恍然:「所以周念和你們說的是,我故意找人下藥陷害她?」
我聳肩:「那她可真是怪不要臉的。」
「你!」父親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
他瞪著我,拍著胸脯順了兩口氣,說道:「我剛才和萬州商量了下,總歸萬州一直喜歡的人是念念。你們倆離婚,讓萬州和念念在一起。」
我揚眉看向江萬州:「你也是這個意思?」
他別開眼:「這是你欠念念的。」
我「撲哧」一下樂出聲來:「沒想到你還挺喜歡當鍵盤俠的。」
他臉黑得像鍋底。
我道:「離婚可以,不過江萬州必須作為過錯方,把三分之二的財產都劃給我。」
周念揚高聲調:「三分之二?你怎麼不去搶?!」
我掀起眼皮瞟了她一眼:「我沒全要過來已經很留情面了。麻煩你們搞清楚,現在是周念需要一個人接盤,反正我不著急,大不了我們就這麼耗著。」
周念哽住,啞著嗓子喊江萬州:「萬州哥哥......」
江萬州喉結滾了滾,點頭同意:「好,我現在就去找人寫離婚協議。」
「不用,我已經準備好了。」
我從包裡掏出兩份協議遞給他:「兩份我都已經籤過名了,就差你了。」
江萬州籤完,神情復雜:「周盞,你是不是早就想過要和我離婚了,你的心裡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我收好兩份協議,笑眯眯地說:「你這話問得,當著新歡,當著舊愛,好像都不太好。不過呢,我也有份大禮,要送給你們所有人,記得看熱搜哦。」
在我關上大門的那一瞬間,聽到周念失控的尖叫。
11
其實我也沒送什麼。
無非就是周念在國外霸凌其他人的視頻啊,在廁所裡明目張膽地和我說要搶走江萬州的錄音啊,她並沒有精神疾病的證明啊,以及其他人的一些佐證之類的。
周念的小號也被扒出。
她的小號有一定的粉絲基礎,原本以為是甜甜的戀愛記錄日常,實際上是當小三的全部證供。
之前的那些流量全部反噬到她的身上。
周氏集團的股票也暴跌。
在他們一家都焦頭爛額之際,我也沒闲著,吞了不少散股,再加上之前買的那些,一躍成為周氏最大的股東,把我父親踢了出去。
最先找到我的是父親。
他怒氣洶洶地找到我:「周盞,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坐在他原本的位子上,氣定神闲地託腮看他:「沒什麼意思。退位讓賢,能者居上,這不是應該的嗎?」
他又試圖和我打感情牌。
「小盞,我知道你的心裡有怨念,但我當時也是沒辦法。難道你忍心看著我一手打造出來的周氏付之東流嗎?」
我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打住,當初周氏的啟動資金,是我媽一點點地給你賺出來的。一個一直隻會吃軟飯的男人, 有什麼資格說周氏是你親手打造的?」
他嗫嚅著嘴唇:「你怎麼這麼狠毒!」
我微微地一笑:「商人重利輕別離,我這都是跟您學的呀,我的父親。」
接著瘋狂地來找我的是劉紅梅和周念。
因為我在網上曝光的那些事, 她們直接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隻能躲在家裡。
沒辦法找我, 於是開始不斷地給我打電話。
從一開始的辱罵詛咒,到最後卑微地求饒。
「周盞,你贏了,我再也不和你爭了。江萬州我不要了, 他是你的,我不和你搶了。你幫我在網上解釋一下, 好不好?」
我搖搖頭,意識到她看不見後, 輕吐兩個字:「不好。」
還好掛電話及時,沒聽到她後面那一連串的謾罵。
最後我見的是江萬州。
一陣子沒見, 他看著憔悴了不少。
我呷了口咖啡:「看起來周念的白月光濾鏡碎了,對你來說打擊挺大的。」
他苦笑地搖搖頭:「阿盞,對不起, 錯怪你這麼多年。你不會原諒我了,對不對?」
我抖落一身雞皮疙瘩:「拜託,咱們就別說這種矯情話了行嗎?你之後不會還要對我說,你才發現你是愛我的,問我能不能和好吧?你把我身上的這些事自己過一遍, 你覺得可能嗎?」
他張了張嘴,還是不S心地又問了句:「可當初我那麼對你,你不還是給我留了三分之一的產業, 難道不是因為對我念有舊情嗎?」
我「嘖」了聲:「別戀愛腦發作了, 我給你留的那三分之一都是虧損的,我幹嘛要過來給自己添堵?」
臨走前, 他飽含深情和不舍地望著我:「阿盞, 你曾經有沒有愛過我?」
整那追妻火葬場的一出。
沒有狗血回憶,我直接亮出無名指上锃光瓦亮的大鑽戒:「別問這麼冒昧的問題了, 再見面你應該叫我一聲小嬸。」
他被人攔著,無能狂怒:「我就知道你和其他男人有私情!你以為你是什麼好人?」
我嘆了口氣。
有的人永遠都不會在自身找原因。
12
江知禮確實向我求婚了。
不過我猶豫了。
他委屈巴巴:「你這和用完就提褲子走人的男人有什麼區別?」
我神情復雜:「江知禮,你知不知道我其實就是想利用你?利用你去剝離自己對江萬州的感情, 利用你去對抗周家,為自己報仇?」
他坦然地點頭:「我知道啊,就你那點小心思,也就能騙騙那些蠢的了,怎麼可能瞞得過我?」
「那你......」
他親了親我的手背:「我做這一切都是自願的, 因為我愛你。」
我怔住:「什麼時候......」
江萬州穿著一身熨燙妥帖的筆挺西裝,發絲還噴了蠟定型,看起來相當帥氣精致。
「反我」頓了下, 他又道:「我知道你現在對感情有顧慮,但我相信你對我是有好感的,我不急著你現在就給我答復, 隻希望你別推開我。
「而且我和其他那些男人比, 有你最喜歡的,讓你欲罷不能的東西。」
我一瞬間想歪,視線不由自主地掃過某處:「啊?」
他勾唇:「我說的是錢, 你在想什麼。」
我頭一撇:「我想的也是錢。」
他笑了出來:「反正日子還長,我總能等到你徹底地走出來的那天。」
我也笑了。
反正日子還長,切走且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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