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早就知道了，這些年，他對我的冷漠和厭惡已經讓我習慣了。

現在，我不在乎了，我隻想安靜地過完這段該S的恢復期，然後和他徹底了斷。

 

5.

 

天色漸晚，病房裡隻剩我一個人。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江祁年大步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不耐煩和冷意。

 

「顧夢，別裝了。你演的這場戲也該到此為止了吧？」

 

他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語氣冰冷，「趕緊籤字出院，別耽誤隊裡正常運轉。你是想再給隊裡抹黑嗎？」

 

我看著他，沒說話。他見我不回應，語氣更顯刻薄：「怎麼，打算賴在醫院不走了？顧夢，我告訴你，別以為裝可憐就能混過去，該你負的責跑不掉的！」

 

我平靜地看著他，目光冷淡，等他說完，才開口，聲音沙啞卻堅定：「你說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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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住了一瞬，像是沒料到我的冷漠反應。

 

下一秒，我看著他，冷淡說道：「江祁年，等我出院，我們就離婚吧。」

 

他瞬間暴怒，臉色漲紅：「顧夢！你敢提離婚？別以為我會讓你如願！我告訴你，你別想用這種手段逼我低頭！」

 

旁邊的護士聽不下去，上前一步擋住他：「先生，病人需要靜養，請你不要在這裡打擾她！」

 

江祁年冷哼一聲，瞪了護士一眼，但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步步緊逼。

 

「顧夢，我最後警告你，別以為這樣就能逃過處分！我就知道你心眼多，故意用這些手段，別以為我會上當！你趕緊出院，去和瑤瑤道歉，要不是你她也不會被嚇到！」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驚動了值班的保安。

 

江祁年怒瞪著我，嘴裡還在咒罵著什麼，最終被保安強行帶出了病房。

 

自從那晚江祁年來過一次後，他就再也沒出現過，反倒是沈瑤來了一次。

 

她一臉得意，坐在我的床邊假惺惺地關心。

 

「顧姐，江哥人可真好，讓我做了全身檢查，還批了長時間的病假讓我好好休息。哦對了，他還親手給我燉了補品，每天送過來，你說，他是不是特別細心？」

 

她一邊說，一邊上下打量著我臉上的蒼白，語氣裡滿是嘲諷：「顧姐，你可得好好養著，畢竟像你這樣沒人照料，可別再出什麼岔子了。」

 

我冷冷地看著她，沒有搭話。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比起身體的傷，心裡的痛早已麻木。

 

她炫耀什麼，我已經無所謂了。

 

6.

 

出院沒多久，我接到通知，被叫到市局「協助調查」。

 

走進會議室時，江祁年和沈瑤已經坐在裡面。

 

他臉色冷漠，沈瑤則低垂著頭，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領導面色嚴肅，開門見山：「今天叫你們來，是為了了解火災現場的情況，尤其是一些指揮細節的問題。」

 

我還沒開口，江祁年已經搶先一步站起來，語氣斬釘截鐵。

 

「領導，這次事故主要是顧夢的指揮問題，她臨場判斷失誤，才導致混亂。沈瑤完全是受害者。」

 

沈瑤抬起頭，眼圈微紅，低聲附和：「是的，領導。當時情況緊急，顧姐非讓我去救那隻貓。我說了現在不是時候，可她罵我不聽指揮，我沒辦法，才……誰知道後來會發生那樣的事……都怪我不夠堅定，拖累了大家。」

 

我冷眼看著這一幕，將視線投向江祁年。

 

他顯然注意到我的目光，卻冷冷一笑，語氣滿是諷刺。

 

「顧夢，我知道你指望我會偏袒你，但是你S了這條心吧。即使我們是夫妻，我也不可能因為這個對你網開一面。」

 

他的這番話竟然還獲得了領導的點頭贊許，領導開口：「顧夢，江隊長和沈瑤都說了你的問題，你作為副隊長，必須正視自己的責任。」

 

聽到這，我忽然笑了，打破了會議室裡的壓抑氣氛。

 

我掏出一份早就準備好的文件，放到領導面前。

 

「對，就是因為我們是夫妻，所以容易讓人以為我們會有私下偏袒，那正好，現在就把關系撇清。」

 

說著，我平靜地繼續：「這是離婚申請書。江祁年，我們之間，從今天起再無關系。」

 

江祁年的臉瞬間變了色，眼裡滿是錯愕和怒意：「顧夢，你發什麼瘋？！在這種場合搞這種東西，有意思嗎？」

 

沈瑤震驚之後又露出抑制不住的開心，拉了拉他的袖子，低聲道：「江哥，你先聽顧姐的吧。」

 

我不為所動，轉向領導，聲音冷靜：「領導，現在我們之間的關系已經明確了，接下來我要說的內容，都是事實，不會摻雜私人情感。」

 

7.

 

領導點了點頭，示意我繼續。

 

我站起身，目光冷冷掃過江祁年和沈瑤，開口陳述。

 

「當時火災現場，作為副隊長，我明確下達了命令，要求所有人優先解救被困人員，然後離開撤離。在撤離過程中，沈瑤擅自行動，執意衝進去救一隻貓，導致時間被耽誤。」

 

「放屁！」江祁年立刻打斷我，語氣滿是憤怒和嘲諷。

 

「別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明明是你指揮不當，才害得瑤瑤受傷。別以為瑤瑤脾氣好就能任由你欺負！」

 

沈瑤低下頭，開始低聲抽泣，聲音斷斷續續，帶著委屈。

 

「顧姐，你為什麼要這麼說？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可是……你不能把工作和私事混為一談啊！我……我隻是想完成任務，顧全大局而已……」

 

領導皺起眉頭，似乎對我的說法產生了動搖：「顧夢，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江祁年趁機繼續冷笑，語氣加重：「她解釋什麼？不就是仗著自己是副隊長，就可以隨便欺負下面的人嗎？工作不認真，出事了就開始甩鍋。這樣的態度，我覺得必須嚴肅處理！」

 

周圍氣氛愈發沉重，領導也點了點頭，語氣裡多了幾分質疑：「顧夢，這種事情如果屬實，是很嚴重的。你怎麼解釋？」

 

我冷冷看著江祁年，心裡卻異常平靜，聲音不帶一絲情緒。

 

「如果按照你們的說法，是我指揮不當，造成事故，那麼為什麼最後是我受傷最重？而沈瑤不僅毫發無損，還需要這麼大張旗鼓地『被保護』？」

 

江祁年冷哼一聲，毫不猶豫地反駁：「這些都是你自己說的！還不是為了逃避處分？你以為隨便說自己受傷就能躲過去嗎？」

 

我掏出醫院的診斷證明，將它遞給領導。

 

「這是我出院時的診斷報告，顯示我胸口被鋼筋貫穿，險些刺穿肺部，導致嚴重失血性休克，伴隨肋骨多處骨折。請問，按照這樣的傷勢，我有什麼理由或能力設計這一切？」

 

領導接過診斷證明，眉頭緊鎖，眼神復雜地看著我：「顧夢，那現在你還能堅持說明清楚嗎？」

 

我點了點頭，目光落到沈瑤身上。她臉上的淚水頓時更洶湧了，語氣帶著哭腔，卻滿是無辜。「顧姐，就算你受了重傷，也不能顛倒黑白把所有責任都推到我頭上啊。」

 

江祁年立刻附和，冷笑著。

 

「就是，顧夢，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吃了這個苦，就可以把一切罪責推給瑤瑤？我告訴你，瑤瑤絕對沒有問題，我可以為她擔保！相反，是你，身為副隊長，卻利用職權欺負她，害得整個隊伍陷入危險！這種行為，必須嚴懲！」

 

8.

 

我看著他護著沈瑤的樣子，腦海裡忽然回想起七年前的畫面。

 

那時，火場中我幾乎絕望地躺在地上。

 

是他穿著防護服，一步步逆著火焰衝進來，將我抱起護在懷裡。我還記得他用低沉的聲音安慰我：「別怕，有我在，你會沒事的。」

 

正是那一次救援，讓我從此對他心生愛意，甚至不顧家人的反對，追隨著他的腳步考進了消防隊。

 

為了靠近他，我努力學習所有相關知識，從不抱怨訓練的艱苦，甚至甘願在他嚴苛的指導下拼命改變自己。

 

可是現在，眼前的他再也不是我記憶中的那個英雄。

 

他的眼神冰冷，臉上寫滿厭惡與疏離，毫不猶豫地站在另一個女人身邊，用盡一切方式打壓我。

 

也許他從未真正愛過我，或者說，那時他隻是出於責任救了我。

 

而我卻一廂情願地將那次救援當成了愛。

 

從此盲目地栽進這段婚姻裡。

 

想到這裡，我心底最後一點不甘徹底熄滅，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寒意。

 

我抬起頭，直視江祁年，平靜地說道：「江隊長，在事實面前，不管你怎麼包庇，她始終無法撇清責任。而我，會用證據說話。」

 

我從容坐下，準備一字一句陳述真相。

 

江祁年和沈瑤的臉色都微微僵住，但我已經不在乎了。

 

我掏出手機，將一份視頻遞到領導手中。

 

「領導，我這裡有現場的監控視頻。上面清清楚楚記錄了每個人的行動軌跡，也包括沈瑤擅自進入危險區域的全過程。」

 

領導皺眉，立刻讓人播放視頻。

 

屏幕上，沈瑤不顧我的命令，衝進火場救貓的畫面清晰無比。

 

她的動作不僅拖延了時間，還間接引發了部分坍塌。

 

而我也是因為保護她才受傷。

 

視頻放完後，會議室陷入S一般的寂靜。

 

沈瑤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咬著唇，眼圈含淚，語氣顫抖地狡辯。

 

「顧姐……你怎麼能這樣？我承認當時確實有點衝動，但我隻是想救那隻貓而已，你卻用這些來陷害我，太過分了……」

 

江祁年愣住了，看向沈瑤，聲音滿是不可置信：「瑤瑤，你為什麼要騙我？如果你真的失誤，我也會幫你承擔責任，但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

 

沈瑤一聽，立刻哭得更厲害了，急忙抓住江祁年的手，哽咽道：「江哥，我沒有騙你！顧姐這是在針對我，你知道她一直不喜歡我，故意找我麻煩！這證據可能也是她弄出來陷害我的……」

 

領導沉著臉打斷了他們的爭吵：「夠了！事實清楚了，沈瑤，你違反指揮紀律，已經嚴重影響救援行動，決定對你暫停職務，接受進一步調查。同時，江祁年，你在此事中存在嚴重失察行為，負有管理責任，也將受到相應處理。」

 

江祁年的臉色瞬間鐵青，目光復雜地看向我，聲音帶著不甘和憤怒：「顧夢，你現在滿意了？害得我和瑤瑤都被處理，這就是你的目的？」

 

我抬頭看向他，「江祁年，是不是在你眼裡，我不管做什麼，都是別有用心？」

 

9.

 

江祁年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極其難看，他張了張嘴，像是想說什麼。

 

我打斷他，語氣冷淡：「好了，你不用說了。正好領導也在，我現在正式提出辭職。」

 

江祁年愣住了，聲音裡透著一絲慌亂：「顧夢，你什麼意思？你要辭職？！」

 

我看著他，目光冷漠：「沒什麼意思，既然你現在更關心沈瑤，那我們就去把手續辦了。離婚手續。」

 

他的臉瞬間漲紅，想要開口再說什麼，但我已經轉身離開，不再給他任何機會。

 

後來，聽說我要辭職，隊員們紛紛來挽留，老林紅著眼說：「嫂子，你不能走啊，這隊伍離了你怎麼辦？」

 

我苦笑著搖頭，語氣平靜：「我不走，這隊伍才真的會散。相信我，這是最好的選擇。」

 

第二天一早，我和江祁年一起去了民政局。

 

他一路上表情復雜，幾次想開口都被我打斷：「江祁年，不用說了，什麼都不用說。」

 

到了民政局，他終於忍不住：「顧夢，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我們非要走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