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話沒說完，就被皇帝一巴掌抽飛在地，狼狽的滾了好幾圈。

 

喜貴人捧著肚子不斷哀嚎，然而皇帝滿心滿眼裡都是我，全然不顧動了胎氣的喜貴人和癱倒一地的眾妃嫔，抱起我就往清淨的偏殿走去。

 

太醫們全都被傳喚到偏殿來，沒有一個太醫去管喜貴人和中了毒的妃嫔們。

 

這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

 

聽到喜貴人劇烈的哀嚎和妃嫔們痛苦的呻吟，我的眼中閃過滿意之色，催動術法開始生產。

 

當然，當著太醫和產婆的面，我表現的滿頭大汗狼狽不堪，像極了飽受生產折磨的虛弱婦人。

 

他們全都被我騙了過去，緊張的叫喊此起彼伏。

 

殿外，皇帝焦急的走來走去，一刻都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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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宮人端著一盆又一盆血水出來，他滿面惶然，緊張的全身都被冷汗打湿，龍袍湿噠噠的貼在身上，哪有平日裡的王霸之氣。

 

此刻的他，隻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父親。

 

殿內我聲嘶力竭的嚎叫還在繼續，不知持續了多久，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響起。

 

產婆抱著皇子出來時，皇帝竟然腿軟的癱坐在地上，直愣愣的盯著襁褓中的胎兒，卻不敢伸手抱一抱。

 

他渾身顫抖著，“朕有皇兒了！朕終於有皇兒了！”

 

或許是生了一個打開了閘門，接著又有兩道啼哭聲響起，兩個產婆分別抱著孩兒出來，喜氣洋洋的朝皇帝道喜。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麗妃娘娘為陛下生了三個小皇子！”

 

皇帝維持著坐在地上的姿勢，一言不發。

 

就在宮人們擔心的想要上前查看時，皇帝才緩緩的抬起頭。

 

眾人這才看到，平時喜怒不形於色的皇帝，此刻早已淚流滿面。

 

第8章

 

為了慶祝三個皇子的誕生，皇帝下令大赦天下，普天同慶。

 

值得一提的是，那幾個中毒的嫔妃因為救治不及時，全都不幸身亡了。

 

而被皇帝踹得早產的喜貴人，卻陰差陽錯的生下了一個女嬰，在兇險中保住了一條性命，母女平安。

 

不管是嫔妃的S還是喜貴人產下的皇女，皇帝聽聞消息後，都隻是沒什麼表情的點了點頭，隨後便讓傳話的宮人退下。

 

他抱著大皇子，過了一會又換著抱二皇子和三皇子，看向我的眼神溫柔繾綣。

 

喜貴人抱著女兒跪在養心殿前三天三夜，隻求能面見皇帝，給她一次闡述冤情的機會，但皇帝眼皮都不眨一下。

 

“既然喜歡跪著，那就讓她一直跪下去好了。”

 

“朕還沒騰出精力追究她下毒謀害後宮嫔妃的事，她倒是自己先跳出來了，果然是上不得臺面的鄉野蠢婦。”

 

言語裡充滿了對喜貴人的鄙夷，這話被候著的宮人一字不落的傳給喜貴人。

 

殿外跪地滿頭大汗的喜貴人聽聞後，登時哭嚎不已，直呼皇帝薄情寡義。

 

她在外面倔強的跪著，卻直到昏厥都沒能換來皇帝的一絲憐憫。

 

我心中暗笑。

 

這才哪到哪，她當初施加在姐姐身上的羞辱，我必將十倍百倍的奉還。

 

看到皇帝逐漸長出的白發和皺紋，我的目光微微停滯。

 

當今皇帝年過四旬，卻在不知不覺間像個老態龍鍾的五旬之人了。

 

而被他抱在懷中的小皇子，卻顯得格外強壯，完全不像不到百天的嬰孩，對外說是足歲的孩子都能讓人信以為真。

 

但這速度還是太慢。

 

畢竟是人間的皇帝，身上有氣運加持，我和三個孩子晝夜不停的吸食他的龍氣和精氣，也隻是讓他蒼老了十歲。

 

距離他的大限將至，還得有一段時間。

 

我耐心的蟄伏，等待著三個孩子的百日宴。

 

期間皇帝想與我同房，我小意溫柔的伺候著，但在房事結束後，我卻裝作不經意的撫摸皇帝的臉和發絲，“陛下，是政務太繁忙了嗎？陛下的樣子看起來……”

 

皇帝愣住，想到自己剛才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樣子，後知後覺的讓宮人搬過銅鏡。

 

隻一眼，皇帝盯著鏡中人，瞳孔不可置信的瑟縮。

 

“朕為何會蒼老至此！？”

 

皇帝以前從不注重外貌，但經我提醒後，他每日都要在銅鏡面前仔細端詳自己的面容。

 

即便宣了太醫開了許多滋補的藥膳方子，流水般的補品吃下肚，鏡中人的模樣還是不可抑制的急速蒼老。

 

最初隻是細微的變化，到了後來簡直一天一個模樣。

 

皇帝開始害怕看鏡子，每日察覺到變化後，都會憤怒咆哮著打碎一面造價不菲的銅鏡。

 

也隻有在抱著三個皇子時，他的心才會短暫的安寧下來，

 

可他卻不知道，正是他當成眼珠子寵著的三個孩子，造成了他的急速衰老。

 

終於，百日宴到了。

 

朝臣們見到蒼老的不成樣子的皇帝，紛紛愣住了，繼而趁皇帝發怒之前跪伏在地，高聲齊呼陛下萬歲萬萬歲。

 

平日裡聽慣了的言語，此刻入了皇帝耳中，竟是那麼的刺耳。

 

他強忍著沒有表現出來，面色僵硬的宣布開宴。

 

有著歌舞助興，宴會內觥籌交錯，氣氛漸漸熱鬧起來。

 

皇帝的面色剛要好起來一點，殿外突然傳來一個尖利的女聲，哭嚎著要求皇帝見她一面。

 

大臣們紛紛停下推杯換盞，疑惑的向外望去。

 

門外的人被侍衛架進來，原來是抱著皇女的喜貴人。

 

第9章

 

對比皇帝蒼老的模樣，喜貴人和她懷裡的皇女看起來神採奕奕，甚至那皇女滴溜溜的眼珠子轉動時，臉上的神態有幾分不屬於嬰孩的狡黠敏銳。

 

我害怕的往皇帝身邊靠了靠，“陛下，那個女孩看上去異於常人……”

 

話音在寂靜的大殿中落下，清晰的傳到了在場的大臣們耳朵裡，他們紛紛朝喜貴人的孩子看過去，果不其然發現了她不同於尋常嬰孩的地方。

 

被這麼多人盯著，那女嬰也不害怕，反而咯咯地笑了。

 

在這樣的氛圍中，她的笑聲顯得格外詭異。

 

我緊緊的貼著皇帝的胸膛，聲音顫抖的說道：“喜貴人是鄉野出身，臣妾突然想起那裡有一種精怪專門吸食人的精氣……”

 

剛開口，我像是察覺到了不妥，立刻閉上了嘴。

 

胳膊卻被皇帝急促的一把抓住。

 

“愛妃，你剛才說什麼！”

 

在皇帝和眾大臣的注視下，我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縮了縮，頭皮發麻的開口說道。

 

“那種精怪最擅長吸食人的精氣壯大自身，而被她選中的人往往是她的至親之人，換言之，她就是血親身上的吸血蟲！”

 

皇帝瞬間想到了自己日益蒼老的面容，他都能想到，大臣們自然也都想到了。

 

恐慌的氣氛在殿中蔓延，靠近喜貴人和皇女的大臣們已經自行的往後退，與她們拉開距離，生怕自己被盯上。

 

喜貴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指著我道：“血口噴人！分明你才是精怪！”

 

“當日明明是你使了不知什麼手段陷害我，還害S了其他的妃嫔！”

 

我的眼淚掉下來，一滴一滴的落在案前，看上去無助又害怕。

 

“陛下，臣妾若是精怪，早便在喜貴人入宮時S了她了，何至於被她磋磨羞辱三個月！”

 

聽了我的話，皇帝原本草木皆兵的眼神放松下來，又再次把我摟在懷裡，安撫著我的情緒。

 

“朕自然是相信愛妃的。”

 

“隻是宮裡出了精怪，一日不除，朕心難安，不知愛妃可曾聽聞這除去精怪的法子？”

 

大臣們也殷切的看著我，希望我能想到辦法。

 

我低頭想了很久，“據說這種精怪的原型是蛇，雄黃酒應該有用。”

 

話音剛落，皇帝立刻吩咐宮人拿雄黃酒來。

 

喜貴人十幾個侍衛用劍指著，宮人拿著酒上前，雙手顫抖的把整壇都潑在了喜貴人和女嬰的身上。

 

一陣嘶嘶的慘叫聲響起，女嬰眾目睽睽之下，變成了一條瘋狂扭動的小蛇。

 

滿座哗然，皇帝更是連退了好幾步才撐住身形。

 

驚嚇過後，他看向喜貴人的目光充滿了震怒。

 

“來人！給朕S了她們！”

 

喜貴人嚇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慌亂的跪下給皇帝磕頭求饒。

 

“陛下饒命啊！臣妾也不知道自己產下的是精怪啊……”

 

她還未說完，身體便被十幾把利劍毫不留情的刺穿。

 

鮮血噴湧出來，喜貴人嘴角吐血，睜著眼仰倒在地上，S不瞑目。

 

地上扭動的小蛇呲溜溜的想趁亂往外爬，也被眼疾手快的侍衛攔腰斬斷，隨後幾人一齊補刀，將它剁成了肉泥。

 

至此，一場好好的百日宴被打亂節奏，在眾人面有戚戚焉的表情中落下帷幕。

 

與旁人的慘淡表情不同，回去的路上，我興奮的眯了眯眼睛。

 

最後的狩獵，終於要完成了。

 

第10章

 

皇帝當夜便下了封口令，勒令朝臣和宮人誰都不能把宴會上發生的事外傳。

 

養心殿中，他緊緊的把我抱在懷裡，心有餘悸的說著。

 

“萬萬沒想到，朕的宮裡居然養了一條山中蟒蛇，專門吸食朕的精氣。”

 

“若不是愛妃察覺的及時，恐怕朕命不久矣！”

 

他還要繼續說話，卻突然覺得心口一陣劇痛。

 

低下頭看去，我的手掌化為了不同於人手的鋒利獸爪，笑吟吟的把他開膛破肚。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我，一字一句艱難的問道嗎，“愛妃……難道你才是那山中精怪？”

 

我笑了笑，另一隻人手撫摸上他的臉頰，為他遮住了雙眼。

 

“陛下，你身上的龍氣真好吃，臣妾和三個孩兒都吃的很飽呢。”

 

皇帝最後的話沒能說完，便徹底的失去氣息。

 

第二日清早，我面色悲痛的宣布，陛下被S去的精怪詛咒，在昨晚氣絕身亡。

 

滿朝震驚。

 

但想到皇帝日益蒼老羸弱的軀體，又紛紛覺得精怪手段神通廣大，非人類所能理解。

 

為了朝局的穩固，大臣們擁立了我生下的大皇子為新帝。

 

我則順利成章的成了當朝太後，另外兩個皇子被封為超品王爺。

 

孩子們逐漸長大後，得知了自己的身世，紛紛表示要隨我體驗這紅塵人間，等人類的一輩子過完，再跟我回去九嬰的地盤。

 

於是我們用術法控制容貌和身形，模仿了人類的生老病S，幾十年後結束了身為人的短暫一生。

 

老大在S前挑了旁支宗族的子嗣過繼到自己膝下，宣布他為下一任皇帝。

 

之後，他化成九嬰原型飛上天，找到了我和等在旁邊的老二老三。

 

我們母子四人相視一笑，一路騰雲駕霧，在族人們的期待中回到了九嬰的族地。

 

傷害姐姐的人都S了，不僅如此，我還生下了屬於姐姐血脈的三個子嗣。

 

並且遵守了姐姐的教誨，把人類王朝延續了下去，沒有打亂王朝的更迭。

 

我作為人類的故事結束了。

 

而作為九嬰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姐姐，你在天上也會一直祝福我的，對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