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死時老公在陪白月光看痘痘

第2章

陸南年罕見地慌了神,像隻無頭蒼蠅胡亂翻找。


可他卻驚恐地發現,他對我一無所知。


 


他沒找到證據,卻翻出了一個包裝精致的小方盒子。


 


那是兩枚素戒,我出差的時候特意帶回來的。


 


我私心地以為,這是已婚人士該有的自覺,多多少少能擋些桃花。


 


下個月就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我隻要他戴一天就好。


 


我曾經放低身段懇求他,【陸南年,我會打一筆錢給沈冉冉治哮喘,過去的事我們一筆勾銷,好不好?】


 


【一筆勾銷?宋早,你欠冉冉的,可不止那筆錢。】


 


【是不是要我還給沈冉冉一命,你才肯好好和我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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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去S啊,你去S一次。】


 


陸南年,我真的S了一遍。


 


我不欠你的了……


 


總歸還是謝謝你,讓我的屍體不再沒有名字。


 


9


 


【您好,是沈冉冉女士和陸南年先生嗎?我們是公安機關辦案的,現在調查受害人宋早的社會關系,希望你配合。】


 


【冉冉不久受過驚嚇,現在驚魂未定,恐怕暫時不能——】


 


即使剛剛得知我的S訊,他還是會下意識替沈冉冉打點一切。


 


他還不知道我的S與沈冉冉有關。


 


【陸法醫,還請你諒解。五月六號十點左右,監控拍到沈女士和S者共乘了同一輛出租車,之後受害人便再也沒出現過。】


 


沈冉冉心虛地瞄了他一眼,不敢隱瞞一五一十說了。


 


【你為什麼不說!那天宋早和你在一起!】


 


陸南年青筋暴起,掐著沈冉冉的脖子發狠質問。


 


【我太害怕了…你說過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你去找宋早,我怎麼辦…?你也會有危險的!】


 


沈冉冉帶了哭腔,說的話卻盡力撇開自己的責任,沒有一絲悔過。


 


【你就是故意的…】


 


【阿南,不是的!宋早為了不讓我獲救,還搶我的手機!我說的都是真的。】


 


他怔楞,像想起什麼似的,抓起手機開始翻通話記錄。


 


五月六號晚上22:15,一次緊急聯系人的來電,被掛斷。


 


而沈冉冉的電話號碼就在我的上方。


 


我釋然似的笑了。


 


我的求救比沈冉冉先來,卻還是低估了沈冉冉在陸南年心中的分量。


 


他近乎卑微地打我的電話,可回應他的隻有機械重復的女聲,【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是我閨蜜報的警。


 


被S害的前一夜,我已經物色好了新房子、交付了押金。


 


不出意外的話,閨蜜會幫我搬家,可她遲遲不聯系上我,便懷疑我出了事。


 


兇手有前科,曾在七年前S害他的妻子。


 


S人犯被抓獲時,滿嘴叫囂著壯言,【那女人生命力可真頑強啊,我足足砸了她二十下才咽氣,臨S還叫陸…陸什麼南的。】


 


我看見陸南年的臉肉眼可見地紅溫,像頭被激怒的野獸。


 


【我的行為是正義的!出軌的人就該S!】


 


一向冷靜自持的他攥緊了拳頭,【我就是她丈夫!】


 


【別瞎說,這婊子我跟蹤了她半個月,門口隨便放個東西都給她嚇個半S,還隻會傻傻地放男士拖鞋。】


 


【你要是她老公,怎麼會放任她不安全?分屍時,那女人後背上還有個紅色點,和背叛我的賤人一模一樣。】


 


那是陸南年紅燙的煙頭留下的。


 


陸南年猩紅的眼染上恨意,跪在地上掩面大哭,幾近暈厥。


 


殯儀館的人打來電話,【你是宋女士的家屬嗎?這裡她預約火化時間已經過了,我們聯系不上她。】


 


當陸南年親眼看見小寶冰冷的身體後,徹底失去了理智。


 


10


 


【沈冉冉,我老婆的S不會就這麼算了的,我會讓我的律師聯系你。】


 


我沒想到陸南年會為我做到這個地步。


 


【不、不是的,我以為宋早逃出來了,我怕報復…我不知道…!】


 


沈冉冉哭得梨花帶雨,可陸南年已經不吃這一套了。


 


【堂堂沈家千金還會怕犯罪分子報復?!你拖延時間、不讓報警,變相降低了宋早幸存的概率!】


 


無情戳穿後,她收回慘兮兮的樣子,【就算打官司,你以為你能鬥得過沈家的律師團嗎?況且我沒有觸犯任何法律,不存在包庇窩藏。與沈家作對,陸大法醫可要考慮清楚了…】


 


【而且阿南…我懷孕了,是你的。】


 


陸南年瞳孔微縮,陰沉的臉看不出一絲喜色,握成拳的手克制垂在身側。


 


他不再執著於讓沈冉冉付出代價。


 


他陪著沈冉冉去醫院做產檢、挑母嬰用品。


 


活脫脫的一個待機新手爸爸。


 


隻是臉上再也沒有了那層純粹的愛意。


 


沈冉冉的肚子漸漸大了起來,她明裡暗裡暗示過好多次,陸南年還是全然沒有提結婚的意思。


 


終於沈冉冉沉不住氣,提出要下個月結婚、公布身份。


 


他頓時黑了臉,薄涼的口氣沒有一絲起伏。


 


【宋早才下葬不到兩個月,你想鬧得人盡皆知,沈家千金知三當三,我背叛婚姻嗎?我的事業怎麼辦?你怎麼出去見人?】


 


【阿南,我不是這個意思。沈家家大業大,不會苛待你的,可我總得有個名分。】


 


陸南年嗤笑,【所有人都會當我是個吃軟飯的,老丈人看不起我,孩子也會因此與我不親近,這樣我生下他幹什麼?打掉好了!】


 


一聽他不想要這個孩子,沈冉冉脾氣立時軟了下來,開始軟磨硬泡給好處。


 


【這樣,我央求爸爸轉讓一些股份給你,然後再在沈氏集團安排個工作,好不好?】


 


陸南年勉強點點頭,生硬道,【婚禮我來操辦,你安心養胎。】


 


婚禮布置地簡陋而寒碜,陸南年作為新郎還遲到了一個小時。


 


【我做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夫妻是一體,要是你父母看碟下菜,你在中間為難,我還是不是男人?】


 


陸南年說得冠冕堂皇,沈冉冉本來一腔的怒火也偃偃熄了火。


 


兩人就這樣各懷鬼胎地結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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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他不會起疑吧,這小子自打見我起,就毫無保留對我好,就他一個小小的法醫,能配得上我?等我生下孩子…】


 


沈冉冉的臉上充斥著得意。


 


陸南年不為所動,敲門後放下精心切好的水果,在沈冉冉額頭落下一吻,【早點休息。】


 


他每次親完沈冉冉,都會漱口至少十遍;


 


他的抽屜裡放著小寶用過的口水巾和那對素戒,每次反復翻看後都會反鎖好;


 


我不止一次看見他深夜撫摸著我和小寶的照片,卻從來不會深夜買醉。


 


有一次沈冉冉無意發現他私藏的照片,【你為什麼還留著她的照片?你還是忘不了她對不對?】


 


【宋早怎麼S的你心裡比誰都清楚,她一個成年人連骨灰都隻有一半,你跟S人計較什麼?還是我親手給她做的屍檢,我幾乎每晚都做噩夢,所以總是晚睡,還要依靠藥物,你為我想過一點嗎?】


 


【沈氏集團的市值穩船高漲,我入贅你們家,被外人指點說闲話,我圖什麼啊?】


 


陸南年狹長的眼尾微紅,委屈的話聽得人心尖發顫。


 


【阿南,我…我就是害怕,那個人知道了我才是插足的第三者,他會不會盯上我…】


 


他冷冷撇過眼,【你害怕什麼?他已經執行S刑,況且現在你才是我法律上的妻子。】


 


沈父沈母本來對陸南年還頗有微詞,認為他對自家女兒不夠重視,連人生大事的婚禮都草草敷衍。


 


可老兩口對這個女婿改觀來的很快。


 


車禍發生地猝不及防,陸南年用身體擋在沈冉冉前面。


 


玻璃渣子扎進他的肉體,血沫汩汩流了全身。


 


陸南年斷了三根肋骨,手受了很嚴重的傷,卻保住了沈冉冉的肚子。


 


他再也不能做法醫了。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陸南南和肇事司機之間的交易,我也被他近乎完美的表演騙過去了。


 


沈父母的心髒就這樣硬生生地安心下來,而陸南年的經商天賦也漸漸獲得他們的青睞。


 


更何況這是他第三次救了沈冉冉了。


 


他能力過硬,會為人處世,沈父母極其信任他。


 


陸南年實際上已經被當成沈氏集團的下一任繼承人培養了。


 


我S前買的意外險受益人是陸南年,他用這筆錢買了沈氏集團的股份。


 


12


 


【打無痛?沈冉冉,打無痛孩子會不聰明的,你就當是為了我,堅持一下…】


 


【我還得給孩子賺奶粉錢,拿下這一單,尿不湿有著落了,生意上的事不能緩,你也得分個輕重緩急不是…】


 


陸南年說完便丟下她,處理公司的事務了。


 


我知道,他是在將我受過的氣和苦一點點還回去。


 


可我痛苦的來源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生小寶時,我還沒出汗,陸南年倒先出了滿頭的汗,連握著我的手都在顫抖。


 


我以為他在擔憂我的安危,吃力擠了個笑,【沒事的,我會平安出來的。】


 


卻不知是他的白月光高調回國了。


 


開到二指的時候,護士問我,【你的家屬呢?打無痛需要家屬籤字。】


 


陸南年就這樣拋下了我。


 


沈家千金回國的詞條衝上熱搜,年輕風盛的大提琴家與圈外神秘男子的新聞圖鋪天蓋地。


 


【誰還記得七年前的煙花宴?】


 


頂著腹部鑽心的絞痛,我聽見歡迎沈冉冉歸國的煙花聲,一下把我帶回了那個冰冷的冬夜。


 


二十多個小時的漫漫生產讓我完全虛脫,喉嚨幹地發煙。


 


沈冉冉全身散發著興奮,不痛不痒道,【不打無痛的小孩會更聰明,我媽那年代都沒有這好,也順利生下來了,咳咳——】


 


陸南年立馬倒了水送到她嘴邊,絲毫沒注意到我幹裂的唇滲出血絲。


 


【都怪那群討厭的媒體記者,把路都堵S了,我隻好借你老公一用,不然我到現在還脫不了身呢,我們兜風看了一夜的煙花!宋早姐姐,你喜歡嗎?】


 


如今沈冉冉嚎地S去活來,陸南年都沒看過一眼。


 


【阿南,我有妊娠紋,你會不會嫌棄我啊?可千萬別像宋早一樣漏尿。】


 


他淡淡敷衍過去,沈冉冉不依不饒,【阿南,我想吃你做的抹茶蛋糕了,給我做好不好?】


 


【你長胖我還是會愛你,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陸南年意味不明的話讓沈冉冉乖乖閉了嘴。


 


13


 


陸南年開了一半窗戶,心事重重抽起了煙。


 


沈冉冉剛生完孩子身子虛弱,受了風,哮喘加重住院了。


 


沈母邊削蘋果邊念叨,【都怪那年不知從哪跑來一個毛丫頭,全身湿透散發寒氣不說,還把哮喘的藥全倒了,不然冉冉的哮喘怎麼會又加重了。】


 


陸南年卻像抓住重點一樣揪住話頭不放,【七年前的那場煙花宴,你為什麼落水?毛丫頭是誰?!】


 


沈冉冉神色不自然掩飾,【太久了,我不記得了…】


 


陸南年不是傻子。


 


他找上了我閨蜜。


 


沈冉冉在得知我父母欠了她家一屁股債後,就對我頤指氣使。


 


我成了她可以隨意欺辱的跟班,任務就是在沈冉冉發病時給她遞上藥。


 


遲了晚了,她便向我父母施壓。


 


當我淋著瓢潑大雨送到藥時,她在屋檐下安然無恙道,【比上次快了不少,你父母這個月的欠款便寬限幾日。】


 


【你幹脆別叫宋早了,叫送藥如何?】


 


隔著厚厚雨幕,我看清了她噙笑的嘴臉。


 


直到我父母雙雙跳樓身亡,這條懸在我頭上的魔咒才被打破。


 


我也才知道,沈冉冉從未有過什麼寬限,反倒把我父母逼上了絕路。


 


十八歲生日當天,父母做了一桌菜,笑意盈盈,【小早十八了,我們也算是盡責了,撫養子女到成年。】


 


我以為是沈冉冉信守承諾,家裡的債務很快就能還完。


 


他們緊閉窗門,給我戴上耳塞,悄無聲息S在了大年三十的晚上。


 


我抱著自己看了一晚上的煙花,順便救了一個落水的人。


 


燈光昏暗,我根本沒有看清對面的臉。


 


而沈冉冉的電話再次把我拉回那場不對等的關系中,【煙花最佳觀賞位置,送藥。】


 


她還不知道,我父母已經S了。


 


【這次倒是挺快,隻用了兩分鍾。】


 


是啊,隻用兩分鍾…


 


從三十米的高樓一躍而下摔得粉身碎骨,隻需要兩秒。


 


我當著她的面將藥扔入河裡,沈冉冉氣歪了臉。


 


推搡拉扯間,兩人雙雙落水。


 


【送藥的,我不過是央求爸爸媽媽要辦一場供全江城仰望的煙花宴,誰知道你爸媽心理還是不夠強大,這做生意怎麼會成功呢?】


 


江城的煙花火上了熱搜,又是那樣的喜氣日子,自然無人關心一對小市民的S訊。


 


【沈家真有錢啊,這煙花宴讓我們普通人也飽飽眼福了,就是S前也值了。】


 


那會的一起碎屍S妻案鬧得人心惶惶,可煙花宴還是吸引了許多人。


 


陸南年以為我和沈冉冉是現實版的農夫與蛇,殊不知這是狼來了。


 


因為生日是父母的忌日,所以十八歲後我從來不過生日。


 


但沈冉冉偏往往我傷口上撒鹽。


 


【冉冉好心,你不領情就算了,甩什麼臉色?!】


 


她換上一副楚楚受傷的臉,在陸南年背後的陰影裡彎起一抹挑釁的笑,我成了不知好歹的“罪人”。


 


【蛋糕是阿南用心做的,宋早姐姐不要辜負一片心意啊?】


 


又用口型說,【我就是存心惡心你又如何?】


 


我把蛋糕整個拍在她臉上,出了口惡氣。


 


而後陸南年對我冷暴力了足足一個月。


 


14


 


【沈冉冉不是當年救我的人…我對著一個無關之人自我感動了整整五年…】


 


陸南年頹然埋下頭,雙肩隨著抽泣聲劇烈聳動。


 


他無意中聽到:沈家千金在煙花宴落水,寒冷刺骨的江水侵體,引發了哮喘。


 


便自動把沈冉冉當成了那晚的人。


 


臨走時閨蜜遞給陸南年一個U盤。


 


陸南年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卻隻看了短短一個片段便看不下去了。


 


視頻裡沈冉冉蹙眉給小寶換尿不湿,手上惡狠狠掐了把嬰兒的大腿。


 


【臭S了,要不是為了讓陸南年對我S心塌地,誰願意給你換屎換尿?】


 


嬰兒的嚎哭招惹了更為毒狠的N待。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好爸爸…】


 


他哽咽著狠狠捶打自己,一夜無眠。


 


一組尺度極大的床照被曝光,主角之一正是沈冉冉。


 


婚內出軌的名聲可不好聽,沈父氣極之下心髒病突發,裝上了呼吸機。


 


沈冉冉不僅出軌,還是個戀愛腦,挪用公司公款來給男方補窟窿。


 


陸南年把親子鑑定書扔到了丈母娘跟前,【我手上有沈氏集團不少黑料和內情,我隻要沈冉冉身敗名裂。】


 


他直白的話語裡竟然聽出了一絲誠懇。


 


陸南年早就做了節育手術,沈冉冉的孩子壓根不是他的。


 


她想找個接盤俠。


 


【不可能,冉冉是我親女兒,我不會讓她遭受這非人的痛苦。】


 


沈家這幾天都在拼命壓下這樁醜聞,但依然阻止不了沈氏集團的股價直線下跌。


 


【我的妻子被兇犯用石頭砸了二十多下後將她挫骨揚灰,那時她該多無助…你女兒三緘其口,是你女兒親手掐滅了她生還的希望!】


 


陸南年不久就起訴了沈冉冉,在鐵證如山的證據下,沈冉冉鐵青的臉變得越來越黑。


 


她觸犯了法律,違背了道德的底線,最終入獄,被判四年有期徒刑。


 


我的墓前。


 


陸南年靜靜懺悔,【宋早,我做了那麼多對不起你的事,我有罪…可她才判了四年,我不甘心。】


 


我看見他手腕上不一的疤痕,但我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


 


三年後,沈冉冉因表現良好而提前出獄。


 


陸南年綁架了沈冉冉,在高樓上相繼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