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祈臻：「……」

顧熙川擦嘴角的動作停頓：「……」

 

祈臻停手，「我妹妹都喝醉了，你把她一個人扔在客廳沙發上合適嗎？」

 

顧熙川倚靠在辦公桌沿，聞言一愣：「她身邊有阿姨照顧。」

 

祈臻掰著手為我討公道：「她喝醉了你為什麼讓她自己走路，磕到碰到怎麼辦？」

 

顧熙川反問：「我什麼時候讓她自己走路了?」

 

祈臻持續輸出的話卡殼：「我們捧在手心裡的寶貝……」

 

有我哥在背後，我忍不住控訴：「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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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細數起來：「你還讓我喝醉不要再回家了。」

 

「你扔我在沙發上就走了。」

 

一口氣說完，我如釋負重。

 

顧熙川無可奈何嘆口氣：「敢情你隻記壞不記好。」

 

我弱弱地說：「可是你就是壞。」

 

顧熙川不帶眼鏡時眉眼多了幾分柔和，「你說的那些，前因後果你都忘了。」

 

祈臻腳步往後一退：「前因後果?」

 

顧熙川擺手讓秘書和助理出去，整個辦公室便隻剩我們三個人。

 

「不讓你喝酒是因為你在包廂和男生玩遊戲，我不想你玩。」

 

「你自己執拗說你沒喝醉，我才讓你下車的。」

 

他頓了下，淡聲道：「你沒有自己走路，你是我抱回家的。」

 

顧熙川話鋒一轉：「至於為什麼把你扔在沙發……」

 

我哥立馬倒戈，朝顧熙川抱拳：「哥，愛妹心切，你能理解的對吧？」

 

說完，我哥彎著腰溜出了辦公室，後來還給我發來信息：【你哥我彎著的腰終於斷了……】

 

兩個人獨處，顧熙川的膽子貌似變大，他掐著我腰將我提到桌子上，「你好好想想，那天你幹了什麼。」

 

距離近得能看清楚我在他瞳孔裡的倒影。

 

我呼吸一滯：「我……我忘了。」

 

「那我替你回憶。」

 

下一秒。

 

顧熙川低頭親上我的脖頸，他短發刺到我下巴，我不可抑制地揚起腦袋。

 

脖頸處傳來熱度，燙的我臉發紅。

 

「想起來了嗎？」

 

那天畫面出現我腦海裡，我點頭：「想起來了。」

 

砰。

 

砰。

 

砰。

 

心跳響徹胸腔。

 

顧熙川抬起頭，眸色漸深，他眸子看向我的嘴巴。

 

我被他看的渾身發熱。

 

可還是怯生道：「你出差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害羞。」顧熙川盯著我唇：「你霸王硬上弓偷看我洗澡，還不允許我害羞了?」

 

我身體一震，記憶被拉回。

 

「這個需要我幫你回憶嗎？」

 

我馬上回答：「不用！」

 

顧熙川拐彎抹角：「你說我冤嗎？」

 

「冤。」

 

「你哥打我這麼重，是不是要賠償?」

 

我仿佛失去意識，像個跟著他走的木偶人：「要。」

 

「那我要親你一下，可以嗎？」

 

「可以。」

 

脫口後，我驚醒：「不……」

 

後邊的話皆被堵在喉嚨裡，他來勢洶洶，我竭力往後退，渴望汲取氧氣，腰卻被他牢牢鉗制。

 

最後我不斷拍打他肩背，他才依依不舍放開。

 

「祈若，我按耐不住了，是你一直試探我的。」

 

「年齡的問題，這一年裡我給過你機會去思考。」

 

「跟我在一起，你沒有反悔的餘地。」

 

他握著我的手，「以後你再愛上別的人，就別怪我不放你走。」

 

「不會，不會愛上別人。」我羞澀地無以復加。

 

我的性福終於來到。

 

12

 

事實證明，我真的很性福。

 

顧熙川每每見我就如同餓了許久的野狼，禁欲久了猛然開葷，他壓根控制不住。

 

就連他最愛的工作都怠慢了，常常中午起床去上班，五點便又到家了。

 

「祈若。」身旁的床凹陷下去，顧熙川自然地躺下摟住我肩膀，「有個事兒和你商量。」

 

「什麼。」

 

顧熙川拿走我手上的手機：「你看看我。」

 

我撇嘴：「你沒手機好看。」

 

「……」

 

見他臉上出現失落，我回抱住他：「逗你的，什麼事呀。」

 

「我明天早上要出差。」

 

「明天?！」我坐起來，「這麼突然，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怕你不高興。」顧熙川說。

 

「去哪？」

 

「m國。」

 

這麼遠，我開始不舍：「多久啊？」

 

顧熙川溫柔地說出惡毒的話：「一個月。」

 

「哪有剛談戀愛就異地的！」我不滿，「人家男朋友……」都是隨時隨地陪伴。

 

顧熙川打斷：「不是男朋友。」

 

在我茫然中，他自答：「是老公。」

 

「……」

 

熱潮瞬間湧上我臉，我臉埋進被子裡，心裡的小人早已放起煙花。

 

誰說老男人古板?

 

明明老男人才最香的！

 

顧熙川三言兩語就把我迷的不行，我倒戈很快，幾分鍾便原諒了他出差的事情。

 

甚至嘴硬：「你不在正好，我有時間畫畫了。」

 

「行。」顧熙川寵溺地翻開我桌子上的畫冊。

 

「我厲害吧？」

 

前幾頁全是最新畫的建模約稿，構圖和線條我皆是下了大功夫。

 

「厲害。」顧熙川眉眼帶笑，他邊翻邊誇。

 

我很受用，直到顧熙川誇我的話停止，我意識到不對勁。

 

完了！畫冊後邊我畫了小叔…

 

還是沒穿衣服的那種！

 

我臉色一變，快速衝下床奪回畫冊。

 

看向頁面時，我劫後餘生，幸好沒有看到我設計的戒指。

 

顧熙川呼吸有些急促，他目光落在我身上，似乎帶火。

 

燒得我不敢與他對視。

 

顧熙川抽口氣：「畫左下角的日期，四年前，你剛成年?」

 

我眼神飄忽，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沒成年時我就愛上了小叔，那時我沉迷精英文，偏偏小叔和文中男主一模一樣，我開始關注他。

 

就這麼，一發不可收拾地愛上了他。

 

我忍不住找他，我便畫他，畫冊和書本上畫了不少，最後我不滿足了。

 

我開始出擊。

 

幸好得老天奶賞識，讓我剛到法定結婚年齡就和顧熙川聯姻了。

 

我懷裡緊緊抱著畫冊，藏了多年的秘密突然暴露在當事人面前，我羞得不敢動。

 

顧熙川欺身而來，手摸著我臉頰，聲音暗啞地低喃：「這麼一看，你確實長大了。」

 

他手指摩挲我嘴角：「虧得我還怕嚇到你，但又怕你愛上其他人，不得已才向顧家提出聯姻。」

 

「你故意的?」

 

顧熙川不要臉地點頭，還有點得意：「不然呢？我聰明嗎？」

 

「先把你綁在我身邊，等你一步一步愛上我。」他湊進我耳邊，隨後張口含住我耳垂。

 

酥麻溫熱順著耳朵炸開，遊走在身體每一個細胞。

 

13

 

顧熙川出差的第三天，我腰才養好。

 

脖頸上的吻痕也淡了些。

 

憋屈了三天，我喊顧禮一起去逛街。

 

豪邁道：「隨便拿，花你哥的錢。」

 

沒日沒夜玩了兩天，休息過後便是空虛。

 

我又按照甲方要求修改了畫稿，全部完成後也才過半個月。

 

好想他。

 

好想偷偷去看他。

 

說幹就幹，我拖關系找了做珠寶的朋友，發去戒指設計圖，得知一周便能出成品時，我聯系他的秘書，說要準備給他個驚喜。

 

一切準備完畢，我登上了去m國的飛機。

 

秘書安排很妥當，我一路順暢地到達大型品牌的發布會。

 

作為合作方的顧氏，顧熙川代表發言。

 

他在臺上，我在臺下。

 

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畫下來。

 

光影交錯間，他的五官輪廓更加立體，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時顯得很生硬冷俊，好似渾身都帶著疏離高冷, 侃侃而談時又好似發著光。

 

其實他私底下完全是另一副面孔。

 

我小聲說：「裝的真像, 連我都騙過去了。」

 

發言結束後，他坐在了一旁。

 

我冒出捉弄他的心思, 壞壞發信息。

 

畫餅大師：【我好想你啊, 今天好漫長。】

 

顧熙川手機並沒有靜音, 他拿出手機, 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

 

嗡。

 

手機震動，我低頭。

 

屏幕上赫然寫著四個大字：

 

A顧熙川：【乖，回家做。】

 

我猛然反扣手機, 心虛地四處張望。

 

幸好沒有人注意到, 不然今天這臉要丟盡了！

 

我憤憤打字兇他：【你做什麼！】

 

顧熙川：【愛。】

 

我：「……」

 

沒救了。

 

他徹底沒救了。

 

我在臺下表情管理失控，臺上那位還在面不改色地發信息。

 

我在臺下直呼他老司機。

 

14

 

發布會結束, 顧熙川立馬撥來電話。

 

「喂。」

 

我捂著手機收音孔，一路小跑到廁所，「你不是在忙嗎？」

 

「剛結束。」顧熙川說, 「想你。」

 

我偷偷笑，膩歪地說：「哦~某人滿腦子都是我。」

 

「對。」

 

隨後我聽到開車門的聲音。

 

我笑容僵住，不是，他現在就要走了？秘書不是說還有一個小會嗎？

 

他走了我咋辦?

 

我問：「你去哪？」

 

顧熙川：「回公寓洗澡。」

 

「洗什麼澡……」我說一半突然明白了。

 

顧熙川很無奈：「你魅力太大了。」

 

我撒嬌：「那你能等等我嗎？」

 

「什麼？」

 

我打開廁所門, 看見秘書剛好站在一側等著我, 我跟上他的腳步, 高跟鞋走起來明明很不舒服，可我幾乎要跑起來。

 

顧熙川疑惑：「你在屋裡跑來跑去, 幹什麼呢？」

 

我偷偷繞到車側面：「開門。」

 

話音一落, 顧熙川心有靈犀般地抬頭看向車窗外。

 

我在外邊看不見裡面，所以不知道他看到我沒, 我提醒他：「左車門啦，笨蛋。」

 

「看到了。」

 

顧熙川打開車門, 一把將我拽到車裡, 司機很有眼力見地升起車內擋板。

 

「你小心一點，我剛買的小香風。」我嗔怪，然後挺起腰板：「好看嗎？」

 

這件套裝是我從未嘗試過的類型, 上衣短款小香風，下邊是齊膝包臀裙, 甚至搭配了一雙高跟鞋。

 

顧熙川喉嚨滾動兩圈：「好看。」

 

「顧禮，你哥喜歡什麼的女孩啊？」

 

「—我」「你幹嘛呀，工作第一。」

 

他將手機關機扔到一旁, 逼近我：「你最重要。」

 

顧熙川用行動來證明，他說的是對的。

 

新買的衣服也糟蹋了。

 

昏天暗地度過兩天, 再睜眼時, 我甚至分不清晝夜。

 

摸索到手機, 時間是凌晨。

 

我忍著腰酸背痛，拿出包裡的對戒。

 

顧熙川安靜地躺在我身側, 微薄的月光灑在他臉上, 暈染出一絲模糊，微微仰頭的脖頸上能看見淡淡的紅痕和青筋。

 

我帶著笑意，緩慢而又堅定地將戒指推入他中指上。

 

隨後戴上我的。

 

我與他十指交扣，對戒上的鑽石閃著光。

 

進入睡眠前, 我暗暗道：

 

顧熙川，結婚你提的，戒指我戴的。

 

我們都不是愛情中的膽小鬼。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