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肖留安，你家裡人都挺難對付的吧，他們對你應該也不太好吧。」

我知道，真正艱難的日子才剛剛開始。

 

我既然嫁給了肖留安，就得和他齊心。

 

管他家裡人是什麼妖魔鬼怪，但隻要肖留安是向著我的，這日子就能湊合著過。

 

「公主不必拘著，在北原，除了我父皇不能打，其他人，你隨便打。」

 

「太子也能打？」

 

「能打，你身後有慶國呢，怕啥。」

 

我，我竟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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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濟還有我呢。」

 

「你？」

 

「公主忘了，我偷偷養了一大批高手，足以護公主周全。」

 

13

 

大婚第二日，北原皇帝突然病重。

 

太子帶頭我說是克星，說我克北原皇帝，克他們北原的國運。

 

可笑。

 

這皇帝是我嫁進來之後才病的？

 

我嫁與不嫁，他都有病。

 

無非就是娶了媳婦，有人擔這莫須有的罪名罷了。

 

「公主，你別聽他瞎說，你哪是什麼克星，你該是北原的救星的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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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留安怕我不高興，他把嚼舌根的人全都打了一頓趕出去了，隻留了我從慶國帶來的隨從。

 

「肖留安，你當真以為他隻是動動嘴皮子功夫？

 

「可曾想過他這麼做究竟為的是什麼？」

 

肖留安不笨，我一點就明白了。

 

「他說你影響北原國運，而你是慶國公主，他這麼做……他還是要攻打慶國？！」

 

沒錯，肖震霆的江山圖裡早就把慶國劃入囊中了，和親是民心所向，他不好阻撓。

 

但若和親後發現我影響他們國運呢。

 

為了保護國運，S一個公主又何妨。

 

「他從未沒想過要兩國並存。

 

「肖留安，你還要阻止我的計劃嗎？」

 

肖留安閉上眼，原本挺直的腰背彎了一大截。

 

「一切都聽公主的。」

 

在來的路上我就跟肖留安說過，隻要他們家人能真心接納我，能和平與慶國相處，別生事端，那我也願意當個本本分分的小媳婦。

 

但如果他們給我惹事，尤其是誰要敢破壞兩國和平，那我就要誰的命。

 

來的時候，我已經把路鋪好了，誰作誰S。

 

肖留安念及手足之情，原本想再給他哥一個機會，沒想到他哥這麼急著送S。

 

我的計劃很簡單，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太子趕下臺，再扶肖留安上臺。

 

這樣我就是太子妃了，再過幾年當個皇後也不是不可能。

 

到那時，隻要我活著，誰敢攻打慶國。

 

誰敢打慶國我誅他九族。

 

14

 

我讓肖留安買通御醫，說皇上病重，這兩日估計就會駕鶴西去。

 

「公主，這不太好吧，這話不吉利。」

 

我最煩肖留安做事婆婆媽媽的性子。

 

「吉利有什麼用，你一天說八百遍長命百歲，他就真能活到一百歲了？」

 

「公主說得有理。」

 

這邊剛放出皇上病重不日就要西去的消息。

 

另一邊我就找人嚼舌根道：「什麼？你可聽清楚了？父皇要重立太子？」

 

消息傳得很快，我聽說肖震霆大發雷霆，東宮都快要被他拆了。

 

「肖留安，最近多派點人保護父皇安全，肖震霆隨時可能會動手。」

 

「公主放心，我養的暗衛全都派過去了。」

 

全都？

 

「就沒給我留點？

 

到時宮裡大亂，刀劍無眼，我也很容易S的啊。」

 

肖留安一愣，然後滿臉心虛。

 

「公主放心，我一定寸步不離地保護公主。」

 

他倒是說到做到，我上廁所他都要跟著。

 

當天夜裡，肖震霆就反了。

 

他帶著一千精兵直衝父皇寢宮，把父皇嚇得連手中的牌九都拿不穩了。

 

「太子殿下也是來推牌九的？」

 

我晃著手中的牌，故意氣他的。

 

「父皇……

 

「六弟，你，你們怎麼在這？」

 

肖震霆傻眼了。

 

「我們在陪父皇推牌九呀，太子殿下帶這麼多人又是來做什麼的呢。」

 

肖震霆不愧是人如其名，他自知造反的事瞞不住了，也不做過多解釋，一聲令下：

 

「給我S！

 

「今天晚上，這屋裡的人一個活口都不能留。」

 

話音剛落，肖留安的暗衛從天而降，不到十分鍾就平了宮亂。

 

父皇親眼看到肖震霆意圖謀反，當晚就廢了他的太子之位。

 

本來就身體不好的父皇被不爭氣的兒子這麼一氣，病情更嚴重了。

 

之前還能下床推推牌九，現在連床都下不了了。

 

文武百官整日發愁，太子被廢，誰來處理朝政呢？

 

皇上年紀大了，身體還不好，得趕緊立個新太子才好啊。

 

父皇在病榻上開口：「老六救駕有功，就立老六吧。」

 

「陛下，自古立長立賢，六皇子上面還有二皇子和三皇子，二皇子博學，三皇子擅武……」

 

「那你說立誰，不然立你？」

 

「老臣不敢。」

 

這位老臣俯在地上，魂都要抖出來了。

 

15

 

立太子的事一直沒個定數，我先前做的準備可以派上用場了。

 

一封飛鴿傳書出去，不到半日，北原都城湧進來不少流民。

 

「我們的命是六皇子和公主給的，是六皇子和公主救我們於水火。」

 

「六皇子和公主就是百姓的希望。」

 

「六皇子和公主就是活菩薩。」

 

「六皇子和公主功德無量。」

 

這樣的話傳遍了大街小巷，也傳進了宮裡。

 

還有人把我粥鋪上面掛的橫幅也帶來了。

 

【慶國公主與北原六皇子和親，施粥三個月，願天下人過一個暖冬。】

 

病重的父皇看到這麼爭氣的兒子，激動得又能下地活動了。

 

滿朝文武也再無一人反對立肖留安為太子。

 

16

 

肖留安入住東宮那天，我給景陽寫了封信：

 

【肖留安已經當上了太子，隻等他日後登基，兌現他當初許下的舉國歸順諾言。

 

你練好兵，若他食言，就帶兵打過來。

 

我過得很好，無需擔心。】

 

末尾，我又添了一句：【肖留安若不是皇室子弟，你倒是送我了一段良緣，謝謝你，景元。】

 

景元很快就給我回了信。

 

【告訴他，我隻給他三年，三年後北原若不歸順，我自會帶兵打過去。】

 

這語氣太冷冰冰了，我看完信一點都不高興。

 

我把信往桌上一拍，漏出背面密密麻麻一大段字：

 

【葉祁，不對，你現在是我的妹妹景陽了。

 

我每天提心吊膽生怕你S了，你給我好好活著，別被肖留安那小子迷了心竅，回頭等我把北原打下來還要帶你回來的，到時候我給你招兩個驸馬……】

 

這信千萬不能被肖留安看到。

 

有些時候，越不想被看到什麼，就越容易被看到。

 

我正四處找火燒信，肖留安上完朝回來了。

 

「公主該起床了，太陽曬屁股咯。」

 

曬不曬屁股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肯定要看我的信。

 

「公主，這規矩是你定下的，說夫妻之間不能有小秘密的。」

 

我那是說他不能對我有秘密，但我這是和小姐妹說的私密話，哪能給他看。

 

說時遲那時快，我一口把信吞了。

 

他捏著我的嘴往外掏，看得出來他很想看我的信，把我都掏惡心了。

 

我吐了他一手。

 

說起來，我最近總是惡心想吐。

 

我不會懷孕了吧！

 

17

 

經太醫診斷，我確實懷了。

 

肖留安高興得像個猴，也不想著去看信了，就盯著我看。

 

我這心裡七上八下的，怎麼這個時候有孩子了，過幾年說不定還要打仗的，到時候孩子跟誰。

 

想到這裡，我問肖留安：

 

「肖留安，你說我們孩子三歲的時候，北原和慶國能成為一個國家嗎。」

 

肖留安撓著腦袋：「不知道父皇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若是父皇活得久，這還真不好說。」

 

這確實是個問題。

 

好在景元是個講道理的人，三年後若是父皇尚在，那我就寫信讓她再等等吧。

 

十月懷胎，我兒出生了。

 

父皇重病纏身也要到東宮來抱一抱孫兒。

 

嬰兒啼哭，老者歡笑，我聽著連身上的痛意都消減了不少，

 

當天晚上, 父皇就駕崩了。

 

老太醫說父皇的身子早已油盡燈枯，他一直吊著一口氣, 就是想等著孫兒出生, 今天見到了, 抱過了, 人也就沒有掛念了。

 

18

 

肖留安登基，我為皇後。

 

他廢舊令，推新政，免百姓三年稅收。

 

恰好又是一個冬天, 今冬, 百姓的日子可好過了。

 

肖留安說這都是去了一趟慶國，跟慶國的公主學的治國之策。

 

他還微服私訪問老百姓願不願意當慶國人。

 

街邊賣菜的大叔差點沒抡起扁擔打他，說就算是餓S也不當賣國賊。

 

肖留安揪著頭發問我：「怎麼辦, 我想得太簡單了, 百姓們說這是叛國，他們不幹。」

 

我說：「他們當然不幹了，這裡是他們的家, 你問他們願不願意當慶國人, 那他們想的肯定是要搬家, 要熟悉新的環境，新的制度, 換我我也不願意。」

 

「那怎麼辦？」

 

她一聲令下，就有人來扒我的衣服。

 

「(行」我早就給景元寫了信, 差不多這兩天就要到了。

 

剛好臘八那天，景元和臘八粥一起到的。

 

肖留安吃完粥就拉著景元去上朝，路上邊走邊抱怨：

 

「這皇上真不是人幹的, 從早幹到晚, 一年到頭都沒個休息, 尤其是某些大臣，晚上我都睡下了還要喊我起來商議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景元是有些本事的, 她就這麼水靈靈地穿上了黃袍, 當上了北原的皇帝。

 

我問肖留安：「你們隱藏她是慶國公主的身份了？」

 

「沒有啊。」

 

「那這些文武百官這麼快就認她了？」

 

「願意啊。

 

「因為我說反正我不當皇上, 你們誰愛當誰當。

 

「然後景元公主就坐皇位上去了, 她說從今以後, 北原和慶國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慶國今天開倉放糧，免費送往北原。

 

「那群大臣當場就跪她了。」

 

不愧是景元，格局就是大。

 

19

 

肖留安退位後, 當上了闲散王爺。

 

我嫌日子太安逸無聊，拉著他去一個繁華小縣城開酒樓去了。

 

那日釀酒, 我突然想起來有件事還沒找肖留安算賬。

 

「肖留安，我記得你好像說過，你說你娶誰都行，隻要娶的是公主就行, 那也就是說, 不一定非我不可了？」

 

「娘子還記得這個呢，當時哪能和現在比，現在是非娘子不可了。」

 

行吧, 總的來說，這場替嫁，還算滿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