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可現在，太普通了……

 

我看著以前有假山小池的院子如今光禿禿的模樣，有點愣神。

 

而堂屋裡不斷傳出電視嘈雜的聲音。

 

我愣愣地走過去推開半掩的門，看著眼前的景象。

 

爸爸坐在沙發上，而雲鶴坐在一邊，此時兩個人正有說有笑。

 

原本爸爸深受癌症折磨，形銷骨立，眼眶凹陷，總是一副沒精神的樣子。

 

可現在的他面色紅潤，臉頰飽滿，說話聲底氣十足。

 

我的眼眶酸酸的，迅速蓄起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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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雲鶴拿起煙盒抽出一根煙來。

 

爸爸用手擋了一下，溫和地說“別抽了，對身體不好。”

 

我忍不住開口：“爸，你還勸他，你自己抽得才厲害呢！”

 

“說什麼呢，你奶奶從不許我抽煙，我這輩子可是一根沒點過！”

 

“奶奶……奶奶在哪裡？”我激動，

 

“你怎麼了？”爸爸下意識瞅瞅牆上。

 

那裡掛著奶奶的黑白遺照。但！那不再是她二十多歲的樣子，而是五十歲左右的樣子。

 

所以說，昨晚，那人沒砍S她！

 

奶奶也活到了五十多歲！

 

奶奶旁邊，是媽媽的遺像。遺像裡的媽媽還是那麼的年輕，我的眼睛黯然失色。

 

又問道：“爸爸，爺爺的遺像呢？”

 

“你爺爺走得早，哪有照片啊？就一張合照裡有他，可惜太模糊了！”

 

走得早？爺爺不是六十歲才肺炎去世嗎？

 

“怎麼S的？”

 

“那會兒……有瘋子拿斧子砍人，你爺爺剛好回家，擋了一下，結果就……你奶奶衝出來拿斧子砍了好多下，一直把那個人的腿砍斷，結果人還是跑了！”

 

原來昨晚上是這樣發生的。

 

看來奶奶沒有出門，在屋子裡躲藏了起來。帶圖在屋子裡尋找了半天，結果恰逢爺爺回來了，於是S掉的人陰差陽錯變成了爺爺。

 

唉，我怎麼不知道爺爺會回來呢！

 

我覺得又憋悶又生氣。

 

“奶奶看清那個歹徒的臉了嗎？”

 

“那人蒙著布……”

 

“那奶奶又是怎麼去世的？”

 

“你今天怎麼這麼多問題呀，我給你和咱爸熱了牛奶喝點吧。”雲鶴突然打斷了我們，笑著說道。

 

“說嘛爸爸！”

 

“你不是知道嗎？這是咱家的血海深仇，1999年8月7日晚，有個歹徒闖到咱們家裡，我那會兒在工廠加班，他拿刀把你奶奶和媽媽都……是我沒用，兇手現在還逍遙法外……”爸爸嘆息一聲，抹了抹淚。

 

媽媽不是自S？也許她從來都沒想過自S！

 

可誰S了媽媽呢？這個兇手和在1978年謀S奶奶的是不是同一個人？

 

雲鶴倒了牛奶，一杯遞給爸爸，一杯遞給可我。

 

我準備走過去坐在沙發上，沒想到走得太急，一下子摔在爸爸身上，牛奶也灑了一身。

 

“沒事吧小歌！”雲鶴焦急地來到我身邊，“怎麼這麼不小心？”

 

“沒事。”我站起身來。

 

15

 

【6月8日】

 

天亮以後，我便拿著被砍壞的收音機到處找修理鋪，一連跑了好幾家修理鋪，都覺得這收音機又破又舊，很難修好了。

 

我不想輕易放棄，又到了一個偏僻的小鋪子。

 

老板看了之後，皺著眉頭道：“這可有年頭了……嘖嘖嘖……要不你放這裡試試吧……”

 

“最快多久能修好？”我心急如焚。

 

“說不準，你明天來看看吧。”

 

“老板，你這裡還有能裝這種磁帶的收音機嗎？”我從包裡拿出磁帶來給他看。

 

他隻撇了一眼，“多著呢，這個，還有這個，還有那邊那個都行！”

 

我把磁帶拿出來，用老板的其他老式收音機來放，可惜都沒有聲音。

 

“估計你這磁帶壞了吧，我看看，喲，這磁帶也好幾十年了吧……”

 

……

 

收音機能不能修好還未可知。

 

我現在，隻能先去養老院再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如果奶奶和媽媽注定要S在過去，我也絕不能讓兇手逍遙法外這麼多年。

 

如今還能安安生生地養老！

 

養老院的院子裡，老人們和平常一樣聊天下棋，那個傻傻的老頭兒也在一邊高興地搗亂，卻唯獨不見沈建昌。

 

正在尋找時，一個坐著輪椅的人從房間裡緩緩出來。

 

是沈建昌，呵，前幾次見他腿腳還好得很呢！

 

我拿出包裡的激光筆，在那傻老頭兒眼前晃了幾下，果然，他跟孩子似的立刻被那個紅點吸引了。

 

我一點點挪動，最後把紅點移在了沈建昌的後背上，不再動了。

 

傻老頭兒興奮地一下撲過去。

 

沈建昌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突然被推到，身子前跌，倒在地上，腦袋上撞了一個不小的傷口。

 

他左腿膝蓋下的那一截，竟然滾落在地上，長褲裡變得空空蕩蕩。

 

是戴的假肢！

 

是他！我就知道是他！

 

幾個護工慌慌張張地趕忙來扶。

 

我看著這一幕，胸口強烈地起伏，幾乎想衝上前把他給S了！

 

我努力地克制住想S人的衝動，等待著護工們把他扶起來，檢查他的傷口，然後打120急救。

 

等120來了把他帶走之後，我趁亂閃進了他的房間。

 

我迅速拉開他床下的箱子，不停地翻找著。

 

除了上面的照片和雜物，最下面還壓著一個記事本。

 

那本子幾乎是殘破，老舊到隨便翻翻都可能散架。

 

我緩緩打開，裡面的筆跡已經褪色，密密麻麻是他的日記。

 

“1975年3月12日，村裡人給我說了一門親，我本來不願意，怕人家嫌棄我窮，可我一見她就喜歡她……她叫香草，瘦瘦高高的，一看就是個賢惠的女人！她願意和我在一起，就一個條件，讓我上門去……”

 

“1975年3月26日，我爹說我老大不小了，上門就上門吧，總得成個家……她要糧食、錢，這我都給，可，她還要我把房子扒了，房子沒了，我爹住哪裡？可是，我沒出息！我還是想和她在一塊兒……”

 

“1975年4月1日，她終於同意不扒房了，太好了，我現在就希望快點結婚……”

 

“1975年6月9日，他們要我給他們做飯喂雞，拉車種地，我認了，誰叫我上門呢？可是他們挑三揀四，天天罵我，侮辱我，我實在忍不了……”

 

“1975年9月4日，香草懷孕了，太好了，隻要有個孩子，我都能忍……”

 

“1975年5月8日，她們家要孩子跟他們姓，我爹不同意我也不同意，可她，竟然毒S了我爹養的豬！鎖了我家的門！”

 

“1975年5月15日，我爹被她氣得一病不起……她竟然還去醫院辱罵他！我爹……就這麼沒啦……我恨，我好恨，我要她S！！”

 

“1975年6月1日，我好聲好氣地陪著香草去檢查身體，我哄著她親著她，等到了村口的萬人坑，我輕輕一推，她就跟個球似的滾下去了……她褲子上是血，身下的土裡也是血，哈哈哈！真暢快啊！她衝我哀告，跟我道歉，求我去找大夫……哈哈我當然會去找大夫，不過，得等她S了以後！”

 

看到這裡，我的手開始顫抖。

 

他就這麼S了他的原配妻子和孩子，一屍兩命！

 

16

 

我忍著胃裡翻上來的惡心，繼續往下看。

 

“1976年3月4日，我去城裡搶了個有錢人拿的照相機，照相機可是個有意思的玩意兒，能錄下來很多東西，香草S之前我要是給她拍了遺像就好了哈哈哈……”

 

“1976年4月26日，村上又說了一門親，家裡也是富農，要求最好是上門，上門好啊，上門的話我一分錢一粒糧都不會出！”

 

“1976年9月3日，嚴雪懷孕了，我又要有孩子了！要是我沒把上一個弄S我的孩子也一歲了……算了，孩子什麼時候都能生的，隻要能傳宗接代就好……”

 

“1977年10月5日，嚴雪竟然說將來孩子隨她的姓，呵呵……又來欺負我是吧？”

 

“1978年5月19日，嚴雪的月份大了，這會兒要出個意外肯定活不了的，我說城裡集市上有好些好布料給孩子做衣裳正合適，果然她跟我來了，還是城裡四個輪兒的車多，一下就來個大的！我輕輕一推，麻煩就解決了……”

 

“1978年6月4日，今天弟媳穿了件白色碎花襯衣，我瞅她第一眼就覺得像香草，穿上這碎花襯衣更像！富農的女人都一個樣！她太像香草了，笑聲也像，那模樣真叫我恨啊……”

 

“1978年6月15日，弟媳一定被鬼附身了，被香草的鬼魂！太像了，太像了，她竟然還說出香草以前說過的話！”

 

“1978年7月1日，她就是香草！就是香草！她回來了！她回來找我報仇了，我得在她害S我之前S了她，S了她，S了她！”

 

“1978年7月6日，我不管了，前面幾次都失敗了，我要砍S這個女鬼！”

 

1978年7月7日，他的日記是一滿頁的血……

 

姑奶奶是他S的，奶奶是他S的，爺爺也是他S的！

 

從他的日記來看，1978年6月的時候，他似乎患上了精神分裂症，有強烈的幻聽和幻覺，幾乎分不清奶奶和香草。

 

那個年代，農村也沒人知道，也不會有人治這個病。

 

所以他S香草是為了解恨，S姑奶奶是因為她和香草一樣要孩子隨母姓，S我的奶奶是因為奶奶和香草太像，還有他的精神分裂！

 

他的症結，在於香草對他的傷害。

 

但他S的人遠不止這幾個！

 

他的箱子裡那麼多女人的照片，每個人都瘦瘦高高模樣很像香草！這樣的形象就會勾起他的S人欲望。

 

按照他的習慣，他喜歡收集每個S在他手裡女人的相片！

 

這足以證明，他從一開始的受害者，徹底轉變成了變態S人狂！

 

還有其他人，如果奶奶像香草，那其他照片上的女人，都瘦瘦高高，形象也像香草。

 

但他並不笨，幾乎都是背後下手。

 

並且執著，SS為止！

 

分析出這一切，惡心的感覺不斷從胃裡返上來，我努力克制著這種感覺，眼珠幾乎要從眼眶裡瞪出來了。

 

我扶著床，把日記本裝進包裡，離開了這個惡心的地方。

 

17

 

【6月9日】

 

我早早去了修理鋪。

 

老板拿出修好的收音機放在臺子。

 

“您真厲害，太好了，謝謝您！”

 

老板憋了半晌，才瞪著眼睛說：“不……不是我修的！而且這個……還是不通電……小兔崽是你偷偷弄的？”

 

“不是我！我哪有那本事！”角落裡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搖頭否認。

 

我低頭想了想……

 

這估計在1978年的時候就被奶奶修好了。

 

所以修好以後在這個時空裡一瞬間就發生了變化。

 

“還是多謝您，這樣就可以了。”我拿起收音機，“多少錢啊？”

 

“不，不要錢……”老板急忙擺手，“天知道是神修的還是鬼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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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9日晚】

 

我坐在地上緊張地瞪著收音機。

 

直到“滋啦滋啦”聲音再次響起，我才長長地松口氣。

 

“小歌，我好後悔沒有聽你的……我不該給你爺爺寫信說家裡發生的事，不然他就不會回來！是我……我害了你爺爺……”

 

奶奶的聲音十分悲痛，我的淚水也禁不住落了下來。

 

爺爺的S……萬般皆是命，誰又能料到這樣的巧合呢？

 

我擦擦淚水按下錄音鍵。

 

“可你救了我爸爸，本來他是癌症晚期沒有治愈的可能，可是因為你不讓他抽煙，這回他沒得這個病，活得可富態可健康了！這，都是你的功勞……”

 

錄下這句話以後，我又按下按鍵，繼續道：“奶奶，今夜過後，就不再有雙月同天的異象了，我想我們應該也不能聯系了，所以，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跨時空對話……我已經弄清楚了，要S您的人，S爺爺的人，S我媽媽的人都是沈建昌，他還S了很多人！”

 

“他S你的原因隻是因為你和他第一任妻子香草外表很像，還穿了相像的碎花襯衣！我想現在，他已經是精神變態了！之後他還會S很多和香草相像的女人……而且他會偽造成意外……

 

“我還有事拜託您，1999年8月7日，沈建昌會跑到咱們家，你毀了他一條腿，他更恨您！這次，用刀SS了您和媽媽……奶奶，記住這個日子，一定不要讓他得逞，記住是1999年8月7日……”

 

“還有，我媽媽叫趙慧君……”

 

等說完這句話，收音機便怎麼按都沒有反應了。

 

我出門抬頭看著兩輪明月，不知道多的那一個的出現對我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也許奶奶會記住這個日子，並且救下她自己和媽媽的生命……

 

也許她無能為力，結果依舊如此。

 

我隻能等待著，變化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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