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好意思，沒空。」

 

我想甩開他，被他修長的手指握緊，手腕傳來絲絲痛意。

 

「幫了這個忙，我便放你走。」

 

我不想再拖時間，便同意了。

 

他讓我幫他拔除身上的箭，試圖安撫我：

 

「別害怕，等下抓住箭，用力往……」

 

「嗯嗯，知道了，你脫吧。」

 

他沒想到我這麼直白，耳朵染上一抹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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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單手扯開了黑色衣服，露出健碩的腹肌。

 

電視裡一般中箭都是在胸口，他的位置比較低，在下腹部。

 

我直勾勾地看著。

 

他有些不適地側過頭：「按我剛剛的，無須害怕……」

 

我蹲在下，一手撫在他的腹肌上利落地握住了斷箭，他話還沒落音，箭已經拔出了。

 

他吃痛地皺眉，我丟了箭。

 

按照他的吩咐拿出藥瓶。

 

然後上藥包扎，動作很快。

 

「你叫什麼？」

 

「無名小卒，不勞煩S手大人記得。」

 

「很趕時間？」

 

「自然，太子殿下玉佩掉在這裡，我還得去找。」

 

他淡淡地看我：「太子未曾來過此處。」

 

「你為何會知？」

 

「你若不信，便繼續去找。」

 

我沒再回話，放棄了找玉佩的念頭。

 

我不了解面前這個人，但我知道太子就是個事精。

 

猜來便是太子故意支走我。

 

我隨意地給他包扎後就離開了。

 

剛出小院子碰上了個好心的婢女，她帶著我換了身衣服。

 

出去時，隻見顧容澤圍在陸悠然身邊，兩人對著池塘吟詩作對，遠看活生生一對璧人。

 

我沒過去，坐在大廳吃糕點，到了宴會的時辰，攝政王才姍姍來遲。

 

傳話人說是身體不適，疑是染了風寒。

 

今日過來敬大家一杯便走。

 

所有人都坐去園中等他，顧容澤笑臉都不願意給我。

 

我故作苦兮兮又委屈的表情，實則困得要S。

 

下人高喊了一聲，攝政王來了。

 

眾人回頭，隻見他穿著黑色大氅，身長如玉，手中把玩著一把玉扇，臉色蒼白，淡淡看向眾人。

 

竟然是他？

 

那個黑衣人S手！

 

恰逢他也朝我看了過來，淡眸掃過，並未停留。

 

「諸位，今日本王身體不適，讓太子替我陪大家盡興。」

 

太子被點名，不情不願地從陸悠然邊上站了起來。

 

他雖為太子，母親卻無根基，加上攝政王朝中勢力頗多，眾人並不奇怪。

 

那之後，我和攝政王倒也見過，都是他來看太子，我恰好都在。

 

不過都是匆匆一面，他便去處理事情了。

 

私交那是遠遠談不上。

 

他對我的印象，怕都是來自城中盛傳，是太子的貼身跟班。

 

那如痴地喜歡太子的名聲，城中無人不知。

 

我冷得抖了一下，收回思緒。

 

墨行示意我隨他進去。

 

房裡入眼就是彈幕中說的那張大床。

 

確實挺大的……

 

墨行收了傘，給我倒了杯熱茶，兩人坐在了椅子上。

 

他眼眸漸漸晦暗。

 

「沈姑娘不好奇，我為何帶你來此處？」

 

「王府張燈結彩，想來攝政王是要議親了。」

 

墨行不動聲色地握了握茶杯，嗓音很低：

 

「沒錯，所以今日我尋你來，並不是為太子。」

 

「沈初初，你放棄太子，與我成親怎麼樣？」

 

我喝著茶，劇烈地咳嗽起來。

 

雖然看過彈幕有了些心理準備。

 

但一向高冷，不近女色的攝政王開口說成親，特別是要與我成親。

 

實在讓人詫異。

 

墨行起身手緩而慢地在我後背，緩緩誘之：

 

「沈初初，我是說真的，放棄顧容澤。」

 

「嫁給我。」

 

【別看他表面淡定，內心激動瘋了。】

 

【簡直了，攝政王直接掐腰吻住！】

 

【要是女配拒絕會怎麼樣，我很好奇！】

 

【綁起來，丟大床，然後，強制愛。】

 

【樓上說得挺符合攝政王內心的狂野。】

 

【女配不會拒絕，別忘了她要當皇後才能回原世界。】

 

我看向墨行，伸手握住了墨行，他手掌寬大溫暖，手指細長，很是舒服。

 

他淺淺地反握住。

 

彈幕說對了。

 

我無時無刻不想回去。

 

送上來的皇帝，我不可能會拒絕。

 

圍在顧容澤身邊這麼久，也不過是為了當皇後。

 

我壓制住情緒，輕聲：

 

「王爺，我自是願意，不過此事還需要和爹爹商量。」

 

墨行的手稍稍僵硬，他身上散發出危險的氣息，靠近後唇幾乎貼在我的臉頰。

 

「我沒有開玩笑，沈初初，你答應我了，便是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

 

或許是墨行的語氣低沉得太過認真，讓我有了些緊張。

 

我鎮定後緩聲：「王爺若是不嫌棄我的過往，我沈初初願意嫁給你。」

 

他沒說話，唇離開前擦過了我的臉，溫熱柔軟，氣息緊緊包圍著我。

 

所思所想強烈而緊迫。

 

我側頭。

 

「王，王爺……」

 

「我們去見沈將軍。」

 

墨行起身拿起黑色大氅披在我身上，單手握住了我的肩膀，鄭重而有力。

 

6

 

進了大廳，墨行安排的人和我爹喝得開懷大笑。

 

另一個人瞧了眼墨行眼色，行禮退下了。

 

我爹見我身上是墨行的黑色大氅，酒醒了大半。

 

「王爺，這……」

 

他欲言又止，試探：

 

「王爺可是被陛下催婚？」

 

朝中人議論，說城內八卦傳墨行不喜女色，請攝政王早日娶親。

 

皇帝也有意賜婚，都被墨行一拖再拖。

 

我爹是以為墨行要拿我當幌子。

 

墨行朝著我爹行禮。

 

「沈將軍，我是真心想娶沈小姐，還望將軍成全。」

 

我爹忙扶起墨行。

 

「攝政王別嚇老夫。」

 

「沈將軍，我是認真的。」

 

我爹沉了口氣：「敢問攝政王對小女是真心的？還是假意？」

 

【笑麻了，女配爹還是考慮了女兒一回。】

 

【其實她爹真不差，就是戀愛腦，外加格外清醒。】

 

【我覺得他爹挺不在乎女配的。】

 

【其實在乎的，但是大不過女配去世的娘……】

 

【是女配自己要進宮當皇後啊，他爹又沒逼她。】

 

【女配也是身不由己，嗚嗚嗚……】

 

墨行顯然沒想到我爹這麼直接，他看了我一眼。

 

「沈將軍，我從第一次見沈小姐，便想著今日了。」

 

【我做證，攝政王被女配盯了身體拔箭那次，做了一夜的夢。】

 

【他那是羞了，哈哈哈哈。】

 

7

 

回去路上，我爹百思不得其解。

 

當初我看攝政王的同名連環畫還被我爹抓過。

 

裡面分析得頭頭是道，清楚記錄著他好，男色……

 

今日攝政王轉變得有些太快了。

 

我安慰：

 

「爹，無論攝政王真心還是假意，對我們而言，目標隻是皇後之位。」

 

我爹沉默了，一改往日的笑臉，顯得有些憂鬱。

 

他沒隨著我回府，而是去了原主娘生前所住的小院。

 

我也一夜未眠，盤算著朝中近日的動向。

 

天剛亮，誰知，太子帶著陸悠然來了。

 

我讓人把他們帶到了大廳。

 

顧容澤見我後，神色有些不自然。

 

「沈初初，你是不是得知消息，所以又生氣了？」

 

什麼消息？

 

我看了眼陸悠然，她在顧容澤身後無所謂地朝著我攤了攤手。

 

「我不明白太子殿下的話。」

 

顧容澤不滿。

 

「你怎會不懂？父皇現在不允我拒絕和鄰國的聯姻，非要鄰國公主為太子妃。」

 

「不過你放心，你和悠然進府都是側妃。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們。」

 

陸悠然拉住顧容澤的衣袖撒嬌：

 

「殿下，我早說過了，就算我願做側室，可這沈小姐心高氣傲，未必願意。」

 

「還是陸小姐懂我，我沈初初絕不做側室。」

 

顧容澤怒了：「沈初初，聖旨已下，你我都無法改變，就算是側妃，我也會盡力對你好。」

 

「何況除了我，這奉州還有誰敢娶你？」

 

顧容澤說這話，是因為我在他身邊這些年，被不少人取笑。

 

沒人敢娶，怕辱沒門楣。

 

陸悠然捂嘴笑了：「太子殿下擔心她做什麼，大不了讓聖上給她指婚便是。」

 

「不行。」顧容澤拔高語氣。

 

他深呼吸：「沈初初，嫁給我，我今日便入宮求父皇下旨。」

 

我神色微微嫌棄。

 

「太子殿下，現在別說是側妃，就是你的太子妃，我也毫無興趣。」

 

顧容澤聽清我的話，臉色鐵青。

 

「沈初初，你瘋了不成？你夢寐以求的不就是太子妃之位？裝什麼？」

 

「我知道了，你現在是威脅我，非要做正室才肯入府。」

 

「我告訴你，這絕無可能，少威脅我。」

 

陸悠然喝了口茶：「殿下，算了吧，我看這沈小姐挺認真的。」

 

顧容澤又急又氣，看向陸悠然還是忍住了：「悠然，你先別說話。」

 

隨後對我語氣嘲諷：「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錯過了我太子府，你沈初初在奉州無人敢娶。」

 

「誰說無人敢娶……」

 

一陣清冷的嗓音響起，攝政王拿著玉扇走進大廳。

 

「攝政王？你怎麼會大清早來沈府？」

 

墨行走近我，冷眼看向顧容澤：「太子都能來，我自然也能。」

 

顧容澤語氣僵硬：「什麼意思？」

 

攝政王勾唇：「我已入宮請旨，要娶沈初初為妻，陛下恩準王妃之位。」

 

顧容澤眉頭緊鎖，盯著我和墨行，忽然笑了起來。

 

攝政王：「沈初初啊沈初初，我說你昨夜為何沒來太子府，反而去了攝政王府。」

 

「原來真是去求攝政王陪你演戲？攝政王用你解這城中八卦謠言，你用他來刺激我？」

 

顧容澤說完朝著墨行行禮：「攝政王，沈初初暗戀我多年，若要成婚，並非良配，我願送上美人……」

 

攝政王扯唇笑了笑：「太子可知，君無戲言，沈初初已是我攝政王府王妃。」

 

顧容澤眼神騰起一股怒火：「可她根本不喜歡你，攝政王要娶一個心裡藏著我的女人嗎？」

 

我淡聲：「太子殿下，我想你誤會了，我從昨晚去攝政王，便不在意你了。」

 

顧容澤氣笑了：「沈初初，你當我白痴是吧？你追著我跑了多少年，一晚上你就喜歡攝政王？」

 

攝政王神色透出寒意，一字一句：

 

「太子，無論你信不信，沈初初都會嫁給我，正室正妻，成為我攝政王府唯一的王妃。」

 

【哈哈哈哈，表白了表白了。】

 

【攝政王本來是想說給沈初初一個人聽的。】

 

【便宜太子咯。】

 

【攝政王內心在等沈初初回答，他想要堅定不移的回答。】

 

我踮腳配合地在墨行唇上輕輕一吻，墨行一頓。

 

顧容澤的拳頭握得咯吱咯吱響，甩了句不知廉恥便轉身離開。

 

【太子內心炸了，氣沈初初追了他這麼多年都沒碰他一根手指。】

 

【哈哈哈，然後一晚上過去就親了墨行，他怒上心頭了。】

 

【估計得進宮鬧。】

 

【鬧也沒用，皇帝快不行了。】

 

陸悠然笑著朝著攝政王行禮。

 

「那便提前恭祝攝政王和沈姑娘，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墨行透出笑意：「多謝。」

 

看著陸悠然的背影，我打算晚點去約她喝個茶。

 

8

 

墨行等兩人走遠，他靠近，我緩緩退後，腰被桌子抵住。

 

「沈小姐，我這個人向來有來有往，剛剛你親我，我自然得還回來。」

 

我輕哼：「攝政王想怎麼還？」

 

墨行修長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低頭唇落在我的額頭。

 

然後沒了。

 

【攝政王內心恨不得親爛女配的嘴。】

 

【他忍住了，別忍啊！大哥！！！】

 

【內心，十八禁。實際，舍不得親女配，怕嚇到她。】

 

【他想留到大婚，相信我！！攝政王的每一次隱忍，到最後都會疊加爆發！！】

 

我紅了臉，墨行又在我臉頰吻了一下。

 

他低笑：「大婚定在半月之後，等我。」

 

「好。」

 

9

 

我到下午便知道墨行為什麼要定在半月之後。

 

爹爹今日上朝回來，說朝堂風起雲湧。

 

隻怕要變天了。

 

有老臣查案牽扯出墨行祖父之S。

 

引發朝中舊部不滿。

 

他們懷疑當初墨行祖父中毒是聖上的主意。

 

太子為了此事把老臣痛批了一頓，還罵墨行狼子野心。

 

聖上在大殿吐血暈倒，朝中亂作一團。

 

過了幾日，我心中有些亂，便去了廟中求願，跪在蒲團上，默念所想之人，平安順遂。

 

頭頂卻傳來一道嘲諷聲：

 

「沈初初，你既要嫁墨行，還為我求願做什麼？」

 

我起身回頭看見顧容澤。

 

「太子莫不是產生幻覺了，我何時為你所求？」

 

顧容澤冷聲：「如今朝中多事，我腹背受敵，墨行卻春風得意，他根本不需要你求。」

 

「你還不承認是為了我？」

 

「自然不是。」

 

顧容澤哼笑一聲：「沈初初，你若是現在回到我身邊，等我熬過這段時間，定不負你。」

 

「你別忘了我才是太子，我繼位名正言順，墨行他永遠不可能比得過。」

 

他神色得意。

 

「我拒絕。」

 

「你是不是失心瘋，我是太子，墨行頂多是亂臣賊子！」

 

我淡笑：「拒絕哦。」

 

顧容澤氣急地指著我。

 

我側頭看見小太監連滾帶爬地進來。

 

「殿，殿下……」

 

顧容澤神色不耐：「何事這般慌張？」

 

小太監哭嚎：

 

「陛，陛下駕崩了。」

 

顧容澤僵在原地，失神轉而又笑：「沈初初，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我還是墨行？」

 

我笑：「墨行。」

 

顧容澤氣紅了眼：「好，好！等我繼位，我要你和墨行跪在我的腳下求饒。」

 

小太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殿下，聖上駕崩前下了兩道聖旨。」

 

顧容澤得意：「說。」

 

「第一道，是廢除太子之位，讓您離開奉州。」

 

「第二道，是攝政王墨行勞苦功高，深得民心，讓他作為異姓王繼位。」

 

我一驚，還能這樣操作？

 

不愧是特立獨行的大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