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傷害我,全家人卻瞞著我幫她假死脫罪
第3章
“何況就算找到了,夫人怕是也不願意回頭……”
賀佑南立馬站起身,反駁道:
“你胡說什麼!”
“她隻是生我的氣,我知道她怪我。我知道錯了。沒關系的,我會好好跟她道歉,慢慢彌補她。她還是愛我的,她還是愛我……”
像是自我催眠一樣,賀佑南抱著那張婚紗照碎碎念道。
這是他和我唯一的合照。
他甚至都不敢打開手機回憶起我們的過去。
全都是他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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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出差、談生意、有應酬。
賀佑南已經記不清自己撒了多少謊哄騙我,為的是能抽出時間陪在安盈和舟舟身邊。
賀佑南愛安然。
但不隻愛安然。
他的傻妻子,前二十年是個被拐賣的孤兒,後五年自以為的幸福卻被騙得可憐。
賀佑南無力地癱倒在沙發上。
眼淚滾了又滾,像是無止盡一樣往下掉。
他隻能麻木地朝著空氣懺悔道:
“對不起,對不起……”
他的妻子不會聽到了。
不。
安然已經不是他的妻子了。
8
“你回來啦!”
賀佑南一推開,是安盈的那張笑臉。
可他如今看到,隻覺得分外扎眼。
“你怎麼能待在這裡!帶著舟舟回去吧。”
“你心裡清楚。這不僅是我的意思,也是爸媽的意思。”
安盈的笑容頓時僵住,用力抓住賀佑南的衣袖。
努力解釋道:
“佑南哥,當年的事兒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我真的是無意的……”
“這麼多年,我不也是一直帶著舟舟安分守己嗎?”
賀佑南的怒火一下子被點燃。
一把甩開安盈的手,怒道:
“安分守己?”
“安盈,你是不是覺得你發短信挑釁安然的事兒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還是你覺得我查不出當初你買藥的證據。你真的是無意下藥,還是籌謀已久?”
爸媽聽到動靜也走了出來。
神色倦怠地看向安盈,語氣不悅:
“安盈,你走吧。”
“以後不要再來了,也不要再說自己是安家人了。”
安盈愣了半晌。
隨即反應過來爸媽是什麼意思。
絕望地嘶吼道:
“爸媽!你們是不想認我這個女兒了嗎!”
“當初明明那麼愛我,那麼愛舟舟。為什麼!為什麼安然一走,全都變了!”
啪!
安盈的話止住了。
爸爸揚起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安盈的臉上。
他眼裡的失望和痛苦幾乎要滿溢出來:
“非要我把話說得那麼透徹嗎?”
“你當年的事兒經不起回過頭細查。你說是無心之失,才把安然和那些流氓關在一起。可隻要稍微施壓,那些混球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全招了。”
“要不是安然跳窗跑了,會發生什麼。你和我心知肚明……”
媽媽的哭腔濃重,幾乎是指著安盈罵道:
“賤人!你簡直就是畜生!”
“我們養你多年,又顧忌到你當年懷了佑南的孩子,跪著哭喊著知道錯了。實在可憐。我們那麼信任你,可你卻拿著這份信任這麼糟踐安然。”
“滾!趕緊滾!我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你!”
安盈被媽媽猛地推倒在地。
她臉色煞白,沒想到當年的事兒會瞞不住。
失去了靠山的她,下意識看向賀佑南,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哭訴道:
“佑南,佑南。不是我,我真的沒有。你信我!”
“我已經沒有爸媽了!我不能沒有你!”
“舟舟!佑南,你想想舟舟!他還那麼小,那麼可愛。他已經沒有外公外婆了。你不能讓他沒有爸爸。你答應過的,不會再讓他躲躲藏藏的。你……”
賀佑南沉默得可怕。
他緩緩蹲下身子,看向安盈,聲音冷淡得可怕:
“爸爸?從上次你讓我陪舟舟去醫院看病我就在起疑。舟舟這麼小,又精心養著。怎麼好好得哮喘。直到有一位醫生朋友提醒我,哮喘會遺傳。”
“但賀家沒有哮喘史,安家也沒有。安盈,需要我再問你一句,舟舟真的是我的兒子嗎?”
9
時隔五年。
安盈終於如當初他們騙我的一樣,被趕出了安家。
但我早已不在乎了。
無論如何,我都會起訴她。
讓她受到應有的懲罰。
她最自豪的珠寶設計工作室是個空架子。
沒了安家和賀家的幫扶。
不過幾天,便關門大吉。
好在這一次,沒了爸媽和賀佑南的阻止。
立案、取證、拘捕,一切都順利得不像話。
聽律師說,安盈甚至還跪在安家和賀家門口為自己求情。隻是從天亮跪到天黑,再也沒有一個人願意搭理她。
我的起訴引來了他們的注意。
律師在審判結束當天,一回律所看到的便是憔悴的安家老夫婦二人。
一向傲氣的賀佑南,熬紅了眼,懇求道:
“周律師,我求求你。能不能告訴我安然的IP地址?”
那時的我,已經在大洋彼岸追逐自己的事業了。
離開了安家和賀家。
我終於可以不再逼迫自己成長為父母、丈夫所盼望的模樣。
我成了一名文學社的翻譯。
校對每一個晦澀難懂的單詞,為信達雅的譯文和同事爭得面紅耳赤。
我活得辛苦而又鮮活。
直到今天,我踩著松軟的積雪回到公寓時,樓底下。
一個男人靜靜地立在路燈之下。
賀佑南。
聽到動靜,他落了雪的睫毛扇動兩下。
嘴唇不受控地顫抖,可最終滿腔的情緒隻化作了一句:
“安然,好久不見。”
我並不意外。
畢竟律師還是受不了良心的譴責,給我提前通了氣。
我知道總會有這麼一天的。
頷首點了點頭,將賀佑南迎進門:
“喝點熱水吧。什麼時候來的?”
賀佑南看我態度如此溫和,有些受寵若驚。連忙解釋道:
“沒有,我也是剛到。”
我看他身上薄薄的積雪。
點了點頭,沒有拆穿他的謊言。
賀佑南一把抓住我的手,話還沒出口,滾燙的眼淚已經滴落在我的手上:
“安然,我……”
“我不叫安然了。”
賀佑南被我突如其來的話,震得一愣。
“林忍冬。”
“這是我之前的名字,我們院長給我取的。院長說,忍冬象徵著新生。被她撿到後,我就不是孤兒了。”
賀佑南有些生硬地喚我這個名字,將未盡的話說完:
“林忍冬,忍冬……對不起!”
“之前的事兒,是我對不起你。我不奢求你的原諒。我隻求你,能不能給我一個彌補你的機會。”
我沒有看他,隻是站在落地窗前將目光投遠:
“賀佑南,我們結婚五年了。”
“如果說安盈是傷害我的兇手。那麼你也好、他們也好,都是幫兇。”
“我知道你想解釋什麼,你被蒙蔽了,你顧忌從小長大的情分,甚至說是為了舟舟,可賀佑南,事兒是你幹的。”
“你親手選擇了為了安盈騙我、傷害我,幫安盈逃避法律的制裁,甚至背著我有了小家,樁樁件件,從沒有人逼你。”
說著說著,我的呼吸有些急促,連帶著已經收拾好的情緒都激動起來。
踱步來到賀佑南的身邊,揚起手臂,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10
他沒躲,生生挨了這一下,臉頰通紅。
“我說得更通俗一點,是你自己選擇了出軌和背叛。”
“結婚時,你說這輩子隻會愛我一個。你說我在孤兒院吃了太多的苦,以後有你護著我。可後來的風雨,都是你給的。”
“賀佑南,再也不會有傻傻相信你的安然了。”
“不要再來了,否則我會報警。”
我從未見過賀佑南如此絕望的神情,他看著我。
像是想起了什麼,眼中含淚:
“賀佑南最愛安然。”
“是我做錯了事。安然跟我說過的話,我都忘了。”
賀佑南走了。
我想,我再也不會見到他了。
爸媽是第二天中午到的。
其實,現在應該叫叔叔阿姨了。
媽媽一把攥住的我手,哽咽道:
“媽知道錯了。當初的事兒,媽也是一時心軟。畢竟養了二十多年,她當時又懷著孕。信了她是無心之失,才……”
爸爸更是朝我遞來他的字畫,露出一個討好的笑:
“安然,爸以後隻教你一個人書法。改名的事兒,爸聽佑南說了。你別生氣了,以後咱們一家人之間不會再有任何誤會了。”
“咱們回家吧。”
我看著面前的字畫,輕輕笑了笑。
從前夢寐以求的東西,如今唾手可得。
可如今再連多看一眼的勁頭都提不起來了。
我將字畫輕輕推了回去,目光淡淡地看向父親。
“我不喜歡書法,很不喜歡。”
“從前隻是因為羨慕。羨慕安盈隨隨便便寫上兩三個字就能得到你的贊許,我隻是太想得到你們的愛了。”
“可叔叔阿姨,現在我不需要了。”
稱呼的變動讓他們瞪大了眼睛,媽媽更是猛地抬起頭看向我。
我笑了笑,松開了媽媽的手。
“當初銷毀證據的事兒,我就沒有起訴了。權當是報答叔叔阿姨的生育之恩吧。”
我語氣平靜地回憶起沉痛的過去:
“二十年前,安夫人不小心弄丟了我。我在人販子手上輾轉流離過很多家庭,吃不飽穿不暖也挨過打。我從沒幻想過,我真的有爸媽。”
“後來我終於等到你們接我回家,卻等來了鳩佔鵲巢的安盈和一個巨大的騙局。”
“我不是個撿來的玩具,也會痛苦,也會絕望。”
“你們就當那個被弄丟的安然已經S了吧。回家的路,太苦了。”
“我就不跟你們走了。”
我看向面前淚流滿面的安家夫婦兩人,忍住眼底泛著的淚花。
我起身離開。
身後是他們聲嘶力竭的哭泣。
但我沒有回頭。
後來,安盈被正式宣判入獄,舟舟也被送到他真正爸爸的身邊。
聽說賀佑南資助了很多孤兒院。他變老了很多,看起來過得並不好。面對記者的採訪,他仍舊會哽咽著說:
“我夫人年少時吃了很多苦,嫁給我後也沒有好過一點。”
“我隻是想她開心一點,別再想起我這個爛人了。”
底下的記者噤若寒蟬,無人敢再問。
賀夫人的突然消失,似乎連帶著賀總的靈魂一同消失了。
安父倒是時常寄來親筆信。
一封接一封,我從未拆過。
安母親手織的毛衣,也塞滿了一整個衣櫃。
都很好,隻是我現在不需要了。
唐人街的鞭炮和煙花燃個不停,看得人心裡暖洋洋的。
看到日歷我才驚覺,原來快元宵了。
煙花燃盡新歲至。
林忍冬,這是新的一年,也是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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