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後來，我跟侍衛走散，趙二狗中毒，我們倆人被逼得走投無路，隻好跳下山崖。

好在命大，底下有條河，人活了下來。

 

夜裡又湿又冷，走了許久，才找到村莊投宿。

 

一弱一殘，怕被S手找到，他說化名安全，我堂堂一國公主，他告訴別人我叫趙大妞。

 

我氣得牙痒痒，不甘示弱，看著旁邊汪汪叫的阿黃，說他叫趙二狗。

 

在村莊住著還算不錯，飯菜和宮裡吃的全不一樣，物價不高，隻一根金釵所有費用全包。

 

要不是趙二狗那張氣S人不償命的碎嘴，我也不那麼急著回宮。

 

父皇派來的人先找到了我，問題全部解決，我不想讓他為難，他沒告訴我幕後主使，我就裝作不知道。

 

我給了趙二狗一箱金子，算是報答他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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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賴著不走，硬是讓我收留。

 

父皇忙於政務，謝無束沒時間見我的日子，也變得沒那麼無聊。

 

直到傳來和親的風聲，適齡公主人人自危，謝無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趙二狗扔下一封信不辭而別。

 

我氣得想讓暗衛把人抓來。

 

不巧父皇讓貴妃給我安排人想看，那段時間趕赴一個又一個相親宴，被問及無數遍這人怎樣，忙的我暈頭轉向，等記起讓暗衛抓人，人已經沒影了。

 

後來，鄰國派人來商議合作，點名讓我和親。

 

宮裡其他人幸災樂禍，幸好父皇一口回絕，說我已有議親對象。

 

有人趁機算計我清白，我沒有慌，可謝無束來救我的那刻，我心中感動地幾乎落下淚來。

 

我以為終於有一個真心待我的人，沒想到在外三年，他早已把當初的誓言忘得一幹二淨。

 

冷戰半年，他陪伴另一個女人，難過的隻有我。

 

他對柳音音呵護備至，直到要給她名分才想起來找我，卻連帶的禮物都是些她看不上的。

 

5

 

父皇聽到我被妾室挑釁，謝無束不在，大怒。

 

“無束無束，還真當自個無拘無束，無法無天了？”

 

“朕的明兒嫁給他，是讓他闔府上下小心伺候，不是給他糟踐的！”

 

父皇派了身邊大太監領一隊御林軍令謝無束即刻回來。

 

宮裡的太醫幾乎全都送來了將軍府。

 

“明兒，受了委屈怎麼不跟父皇說？有什麼事別悶在心裡。”

 

“這個謝無束太不像話了，朕的明兒生病，他還有心思帶著妾室出去！”

 

“謝無束罰俸一年，至於那個妾室，亂棍打S！”

 

我撲進父皇懷裡，哭著道：“父皇，我不想跟謝無束過了。我要跟他和離！”

 

父皇和小時候一樣，溫柔撫摸著我的頭發安慰：“我的明兒受委屈了，都是那謝無束的錯！”

 

“一個玩意，你要不喜歡，打S了便是！不過和離可不能隨便說。”

 

我看著兩鬢斑白，滿眼關心的父皇說不出話來。

 

在他和謝無束心裡，以為不過一個妾室，伺候人的玩意。

 

他們身邊最重要的位置，心裡最重要的人沒變，一切就能和從前一樣？

 

可是，怎麼可能會一樣呢？

 

若是一樣母後也不會抑鬱而終。

 

父皇離開後，我一直在想他勸我的話。

 

“父皇老了，護不了你多久。你那些弟弟沒一個省油的燈，成天算計這個算計那個，父皇怕自己一走，他們會打上你的主意啊！”

 

“謝無束雖然混賬，但本事還是有的，有能力有軍功。有人想動你，也得看謝家十萬大軍答不答應！”

 

“父皇看得出來，謝無束還是在乎你的。你不要跟他鬧，平白便宜了別人。有什麼你不好做的事，父皇來！”

 

“公主，驸……謝將軍求見。”

 

“不見。”一想到謝無束我就有些犯惡心，見到他，我怕忍不住會再吐出來。

 

“公主，妾身知錯了！求公主原諒！”

 

“公主，妾身不是故意的，是底下人好心辦錯了事，送錯了禮物。公主有什麼怨氣，都衝著妾身來，千萬別氣壞了身子。”

 

“求公主見夫君一面吧！”

 

沒安靜一會，院門外傳來大喊大叫，吵得我一陣頭疼。

 

“啊！夫君救我！”

 

“我看誰敢？”

 

我被鬧得無法，隻得出去。

 

謝無束正護著柳氏，和全副武裝的御林軍對峙。

 

旁邊公公一臉哀求，“謝將軍，您就別為難咱家了，皇上還等著我復命呢！”

 

“不行！我也要一起去！”

 

“可皇上沒讓您進宮啊！明玉公主還難受呢，您這會陪著妾室進宮，不更是火上澆油嗎？”

 

兩方僵持不下，柳音音躲在謝無束身後隻一個勁地哭。

 

“都吵吵什麼呢？”嬤嬤大聲呵斥。

 

其他人還沒開口，柳音音搶先一步就要跪在我面前，被侍衛刀劍所懾，不得不退後一些。

 

“求公主不要再和夫君置氣了。隻要公主能和夫君和好，妾自願赴S！”

 

迎著謝無束指責的視線，心中突然湧起怒火。

 

我本是大啟的嫡長公主，何時要仰人鼻息過活？

 

6

 

謝無束用軍功保下了柳音音，對我生出了怨懟。

 

他時時小心守著柳音音，生怕我對她做出什麼。

 

他想多了，我沒再像從前那般悶在將軍府，被趙二狗纏著到處跑。

 

街邊的糖人套圈，鄉間的槐花柳樹，茶樓酒店的精致菜餚……

 

送我的東西，也是各式各樣。有重金難求的珍寶，也可能是隨手編織的草蚱蜢。

 

我有些期盼於每天的驚喜，更多的是和趙二狗較勁，發誓一定會猜出他第二天送的東西，可都是輸多贏少。

 

我發了狠，開始研究他詭異的腦回路，派暗衛跟蹤，漸漸地倒是越來越少想起謝無束這個人。

 

第七天，趙二狗沒隨心所欲帶我到處瘋玩，居然說要去法華寺拜佛。

 

“拜佛，就你？你小子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要求佛祖保佑？”

 

“我可告訴你，臨時抱佛腳沒用。與其去求佛祖，不如求我，說不定本公主會大發慈悲幫幫你！”

 

他罕見沒和我爭辯，反而故意做出告饒的姿態，“那就請好心的公主發發慈悲，和我一起去吧。”

 

沒等我讓人備好車輦，他直接抱著我跑了。

 

法華寺香火鼎盛，即使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前來拜佛的人也絡繹不絕。

 

半山腰的月老樹下，一對對男女翹首以盼，不時發出歡呼。

 

“姻緣牌掛得越高，以後越幸福美滿。你就不能扔高一點嗎？”

 

想起謝無束為我掛上的姻緣牌，我自嘲一笑。

 

人若是變心，一塊木牌能保證什麼。

 

抬頭一看，當初最高的姻緣牌不知什麼時候被擠到第二位。

 

“最高記錄已經保持半年了，哪有這麼容易打破？”我聽見男人小聲反駁。

 

或許是視線聚焦太久，趙二狗大臉湊了過來，“想試試？”

 

“沒有。”我早已過了相信這些的幼稚年齡。

 

“你求我啊，求我就幫你把最高的那塊打下來。”趙二狗賤兮兮地說道。

 

“哎，你別！”雖然我不再信這些，可畢竟是別人的美好期盼。

 

他卻已經擺開架勢，手裡的姻緣牌一下扔到最頂端，剛好擦著之前最高的，把人家頂了下來。

 

姻緣牌啪唧落地，我趕忙去撿，卻被上面的字震地失了顏色。

 

謝無束柳音音永結同心。

 

原來那麼早，他已經偏了心。

 

“別發呆了，快跑！”

 

趙二狗奪過我手裡的，隨手扔到山下，厚臉皮地當聽不見其他人的職責，抓著我的手就逃。

 

直到看不到剛才那群人，才氣喘籲籲停下。

 

我這才反應過來。

 

不對，做壞事的是趙二狗，我幹嘛要跟著逃跑？

 

他像是有讀心術一般，敲了下我的腦門，“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懂？小爺馬上就是你的人了，你怎麼能忍心我一人受傷？”

 

我不忍心地踹他一腳，抖了抖滿身的雞皮疙瘩，警告道：“好好說話。”

 

沉默良久，我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什麼為什麼？別人有的，我也要有。趙大妞，你不許敷衍我！”

 

我認真凝視著他。

 

他收起嬉皮笑臉的模樣，理所當然，“見不得你受委屈。”

 

“簡明月，搬出來吧，我罩著你。”

 

7

 

白日的幾句話攪得我心煩意亂，以致我沒能及時發現謝無束來到我院中。

 

“明月”他從身後擁住我，在我發間輕嗅“我們別鬧了好不好？我想你了。”

 

我推開他，冷冷道：“將軍不去守著你的柳姨娘，就不怕我害了她？”

 

謝無束先是一愣，隨後露出盡在掌握的笑容，“明月，你還在吃醋。”

 

“好了”他伸手想揉我的發頂，被我躲過。

 

他嘆口氣，無奈道：“明月，你要我說多少遍。柳氏她隻是個妾，不會越過你去，更不會影響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她爹救了你，隻留下她一個女兒。臨終遺願，就是求你好好照顧她。所以你沒得選，你必須報恩。”

 

“別人三妻四妾，你不會這麼對我，隻納一個柳氏。”

 

這些話，他不知說了多少遍。

 

之前，我還會與他爭辯。

 

“你要守對別人的承諾，那我呢？你答應我的終生不納二色，唯我一人足矣的承諾算什麼？”

 

可現在，我卻懶得與他浪費口舌。

 

我是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的。

 

所幸，我及時醒悟，以後也不必叫醒。

 

謝無束卻以為對我洗腦成功，又要抱我，“夜間寒涼，讓我留下照顧你吧。”

 

我不願再與他周璇，剛要喊暗衛，面前之人被推開，我被擁進熟悉的懷抱。

 

“月月，對不起，我來晚了。你沒事吧？”

 

趙二狗深情款款，顧不上壓制豎起的汗毛，我對謝無束道：“將軍看到了吧？我有人照顧，不勞將軍費心。”

 

謝無束怒道，“明月，過來！”

 

我紋絲不動，“將軍請回。”

 

謝無束更生氣了，一拳就往趙二狗臉上砸去。

 

趙二狗抱著我騰挪躲閃，謝無束步步緊逼。

 

他不得不放開我，兩人很快戰作一團。

 

我無奈扶額，猶豫如何將兩人分開。

 

一丫鬟急匆匆跑入院中，大喊，“將軍，柳姨娘肚子不舒服。”

 

謝無束分心，被趙二狗狠狠砸中面門。

 

我看準時間，讓暗衛擋住謝無束，趁機把趙二狗拉到一旁，檢查他的傷勢。

 

本以為一場鬧劇會就此結束，謝無束卻捂住胸口，紅著眼，“簡明月，我才是你夫君！”

 

我皺眉看著他，怎麼還沒走？

 

小丫鬟急了，“將軍，姨娘她……”

 

謝無束怒吼，“有病就去找大夫，找我有什麼用！”

 

小丫鬟嚇得發抖，我主動勸道，“將軍還是去看看吧。”

 

別到時候有個三長兩短，再賴到我頭上。

 

謝無束卻以為我在吃醋，面上一喜，就要來拉我的手，“明月，我就知道你還是在意我的。別吃醋了，我今晚留下陪你。”

 

“不許再用別的男人氣我！”

 

趙二狗擋住，“說話就說話，不要動手動腳的。”

 

“將軍請回。”我下了逐客令。

 

謝無束面色陰沉，“簡明月，欲擒故縱也要有個限度!”

 

“好！好！好！你別後悔！”

 

“以後就是求我，我也不會輕易過來！”我沒有搭理，他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憤怒離去。

 

8

 

“你什麼時候給我個名分？還是說我就是你用來氣前夫哥的工具！”

 

謝無束一走，趙二狗就從剛才的氣勢衝衝變成無賴控訴。

 

“我不管，今天你不給我個說法，我就不走了！”

 

剛應付完謝無束，我隻想回房休息，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實在沒有過多精力糾纏。

 

我嚴肅問道:“你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嗎？”

 

他收起嬉皮笑臉，肯定道：“當然。”

 

謝無束位高權重，屢立戰功，即使我是公主，想要與他和離也不容易，更別說是納妾這等大啟眾多男子看起來荒唐可笑的理由。

 

就算我說他寵妾滅妻，以他最近的行為，不過能得到罰俸，閉門思過這種不痛不痒的懲罰。

 

但如果是趙二狗出面情況完全不同。

 

他是齊國皇子，兩國現在又是合作關系，他若提出和親要求，我再向父皇陳述夫妻不和，是有很大把握能和謝無束和離的。

 

可是，之前我已經選錯過一次。

 

難道重來一次，我還是要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手裡嗎？

 

“簡明月，我會幫你。”他眸色認真，裡面滿滿都是我。

 

我終於點頭，決定相信他一次。

 

因昨日鬧得不愉快，第二天使臣宴，謝無束帶柳音音進宮。

 

嬤嬤氣得牙痒痒，為我抱不平，“公主，將軍太不像話了！要不老奴找個機會？”

 

她做了個刀人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