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在這種嚴防S守的狀態下，我的肚子逐漸隆起，孩子已經六個月了。

 

貴妃眼看著我的孩子茁壯成長，越發焦躁。

 

就在她快要崩潰絕望時，我給了她一個機會。

 

給了她一個圈套。

 

14

 

自從懷孕，我很少出去亂逛，大部分時間留在宮中休息。

 

隻有一個地方，我經常前去。

 

就是紫禁城角落裡的馴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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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僅每日前去查看馬匹的情況，還會操練這些馬匹，讓它們在賽道上馳騁。

 

過幾日，皇上要舉辦宮宴，我向皇上請命，說想馴馬給陛下看。

 

皇上似乎是回憶起了貴妃流產的經歷，眉頭緊皺：「它們畢竟是畜生，不通人性，你懷著皇嗣，莫要過多接觸，防止出了意外。」

 

呵呵，貴妃流產，是因為所謂「不通人性」的「畜生」嗎？

 

在我看來，這些「畜生」，可比他們更有人性。

 

我勉強勾了下嘴角，低下頭，掩蓋住眼底的憤恨。

 

我說：「陛下放心，臣妾隻是站在高處，搖晃旗幟，讓馬匹隨臣妾的指令排列。無須親自上馬。」

 

皇上聽到我的解釋，放了心。

 

他好奇於我要怎麼指揮馬匹，便允了我的節目。

 

接下來的幾天，我每天忙忙碌碌地開始和馬匹們溝通感情。

 

貴妃看似安分，實際上她派來偷聽的太監，一直躲在不遠處，觀察著我的一舉一動，試圖找出下手的破綻。

 

某天，我和柳柔一起馴完馬匹，她突然扯扯我的袖子。

 

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我看到了不遠處石山後面飄過的一截衣角。

 

那個衣角，是屬於貴妃身邊一個小太監的。

 

於是我給柳柔使了個眼色。

 

便轉身離開。

 

留下柳柔給馴馬場的宮人訓話。

 

「馴馬場的眾多馬匹裡，有幾匹最不乖巧的，你們可千萬要盯好了！特別是那匹黃棕色的馬，它脾氣最為暴躁，最近懷了孩子，又聞不得綠梅花香，你們可千萬要注意了，千萬別沾染了什麼不該有的味道，惹得熙嫔娘娘出事！」

 

柳柔的話音落下後，小太監的衣角動了動。

 

隨後消失不見。

 

15

 

日子過得飛快，很快就到了宮宴當天。

 

眾目睽睽下，我站在高處臺階上，揮舞著手中的彩旗，指揮著馬匹們列陣奔跑，昂首嘶鳴。

 

皇上坐在高處，看著神奇的一幕，撫掌大笑。

 

就在表演到達高潮，要「萬馬齊奔」時，突然有一匹黃棕色的馬匹，徑直從人群中衝了出來，瘋狂地在場地裡亂跳。

 

跳著跳著，它竟然直直地衝向我！

 

我嚇得跌倒在地。

 

幸好柳柔時刻守護著我，見黃棕母馬要攻擊我，連忙上前攔住。

 

她拿出隨身攜帶的鎮定香包。

 

放到母馬鼻端片刻，原本暴躁的母馬，就鎮靜了下來。

 

而此時，皇上也慌亂地跑到我面前，抱住我：「愛妃，沒事兒吧？」

 

我搖搖頭：「臣妾隻是受了驚。陛下不用擔心。」

 

可我的裙擺處，還是滲出了些許血跡。

 

看到我提前準備好的雞血，皇上的雙目驟然赤紅。

 

他高呼：「快將熙嫔扶到旁邊休息！再叫太醫過來！全都過來！」

 

被皇上攙扶著，我側頭看向站在皇上身後的貴妃。

 

她也驚疑不定地望著我。

 

我猜，她此刻正在疑惑，到底是誰對這匹母馬下了手，害得我差點兒當眾難產。

 

畢竟……她沒有動手啊。

 

我和貴妃對視了一眼，隨後笑著收回了視線。

 

貴妃謹慎，不敢隨意動手。

 

既然她遲遲沒動作，我就幫她一把。

 

現在我被嚇得差點兒流產，大家會覺得是誰做的呢？

 

16

 

御醫的檢查結果很快出來。

 

幸好母馬還殘存著些許理智，沒有直接頂撞我的肚子。

 

我的身體也還算年輕康健。

 

所以胎兒隻是受驚，後續多加休養就好。

 

皇上把心放回肚子後，就開始查找事故背後的真相。

 

那母馬聞不得綠梅花香，卻在賽場上被披上了綠梅做成的錦衣。

 

錦衣在賽前一直放在馴馬場的雜物間，來往之人眾多，不知道是誰下的手。

 

就在大家一籌莫展時，馴馬場的一位小廝突然被王喜帶進來。

 

他一見我和皇上，便叩頭跪拜。

 

「奴才記得前幾日，貴妃娘娘曾來馴馬場轉了一圈！貴妃娘娘問了有關熙嫔的許多事情，還叮囑奴才，千萬不要將她前來之事說出去！」

 

聽到小廝的控訴，貴妃勃然大怒：「一派胡言！」

 

「本宮從沒去過馴馬場，你即便是找再多人問，本宮也沒去過！」

 

罵完小廝，貴妃又轉向皇上，淚如雨下：「陛下，你可千萬要還臣妾一個清白啊！」

 

皇上的表情沉沉的：「來人，去馴馬場，好好查查。」

 

王喜立刻點頭：「嗻。」

 

皇上的人，查探事情速度飛快，不過兩刻鍾，就有了發現。

 

「奴才問了馴馬場以及附近宮殿的許多宮人，沒人見過貴妃娘娘，但不少人隱約看到了貴妃娘娘的貼身大太監。」

 

此話一出，貴妃原本紅潤的面色，驟然變得煞白。

 

她的確是派了貼身太監前來馴馬場，但也僅是偷聽我和柳柔的談話而已。

 

她覺得事有蹊蹺，根本沒敢動手！

 

17

 

緊接著，又有人在貴妃的房中發現了綠梅花枝。

 

這下，人證物證俱在，貴妃根本無從辯駁。

 

皇上雙目如炬，緊盯著貴妃，面上滿是失望。

 

「朕真沒想到，你竟然有如此心思。」

 

貴妃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幾乎要哭成了淚人：「皇上，臣妾冤枉！臣妾的確是鬼迷心竅，嫉妒熙嫔，想探聽熙嫔腹中龍胎的消息，但給臣妾十個膽子，臣妾也不敢對龍裔下手啊！」

 

說著，貴妃垂下頭，雙手放在腹部：「臣妾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怎麼會將這種痛苦再強加給旁人！」

 

「臣妾之所以派人去馴馬場查看情況，主要是擔心那些畜生胡亂衝撞，害得熙嫔妹妹和臣妾落得一樣的下場！」

 

我被柳柔攙扶著，虛弱地靠坐在床上。

 

我側頭，打量皇上的表情。

 

發現他雖然面帶慍怒，但更多的是不舍和糾結。

 

他依然顧念著和貴妃的多年感情。

 

不願意懲罰貴妃。

 

於是我艱難地起身，從床上下來，跪在皇上面前。

 

在皇上伸手攙扶我時，我輕聲開口：「臣妾想求陛下一件事。」

 

我這話一出，貴妃更加不安。

 

皇上則為難地皺緊眉頭，望向我的眼神中滿是不贊同。

 

他們都以為，我是想借著此事，削弱貴妃的力量，甚至徹底鏟除貴妃。

 

可我說的卻是：「臣妾求皇上將此事掠過，假裝沒發生。」

 

這句話說出來的瞬間，不隻是皇上，就連貴妃都難以置信地抬起頭，驚愕地望向我。

 

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我會寬宏大量至此。

 

「臣妾思來想去，覺得貴妃姐姐即便是厭惡我、嫉妒我，也不會對陛下的孩子下手。」我輕聲開口，原本冷淡的聲線，因為虛弱，變得柔和起來，更惹人愛憐：「說到底，臣妾也是自己不小心。若是好好休養，不去馴馬場，自然也不會遇到這樣的意外。」

 

「臣妾不小心」五個字，我咬得很重。

 

果然，皇上聽到後，視線下意識地轉向貴妃。

 

剛才，貴妃還說馴馬場的那些馬匹是畜生，容易傷到孕婦。

 

可實際上，那些馬匹什麼都不懂，若不是貴妃當年不顧勸誡，主動騎馬，又在馬上亂動，怎會出現問題？

 

皇上將我和貴妃的想法在心裡暗自比對，看向貴妃的視線，就多了幾分不善。

 

我將皇上的視線盡收眼底。

 

但我什麼都沒說，隻重新垂下頭，繼續道：

 

「還有，那匹母馬，也並未做錯什麼。況且它也懷了孩子，要是打S了，便是兩條命。臣妾想求陛下饒恕它的罪過。」

 

我的這番話，讓皇上的眸光驟然柔和下來。

 

他體貼地攙扶著我，讓我重新到床上躺著休息。

 

「愛妃真是善心，朕就允了你。」皇上說罷，揮手，「派人去好好照顧那匹馬，讓它健康產子，就當是為熙嫔祈福了。」

 

沉默了會兒，皇上加了一句話。

 

「熙嫔柔善順從，又孕有皇嗣，晉升為妃。」

 

因為沒有抓到貴妃謀害皇嗣的證據，我又願意寬恕她，加上皇上對她的喜愛。

 

貴妃並未受罰。

 

可貴妃退下時，表情卻比受了懲罰還要難看。

 

她的雙眼SS地盯著我，裡面滿是警惕。

 

她應該猜出來，自己中了我的圈套。

 

18

 

接下來這段時間，風平浪靜。

 

皇上並未說貴妃什麼，但他去貴妃宮中的次數明顯降低。

 

我又懷著拉攏之心，把皇上推到後宮年輕嫔妃的房中。

 

年輕漂亮的新人，總是更得趣些。

 

那些久不得寵的嫔妃，承了我的情，對我亦是諸多感謝。

 

眼看著我在後宮中的名氣，比她更高更好，貴妃每每見了我，眼神都像是淬毒一般。

 

我知道，她絕對想弄S我。

 

在我懷孕八九個月時，後宮再度傳來好消息。

 

一位年輕嫔妃，也診斷出了身孕。

 

那嫔妃沉不住氣，太醫前腳賀喜完畢，她後腳就撲向皇上，得意洋洋地炫耀。

 

完全不顧正跟在皇上身後的貴妃。

 

她甚至還斜著眼睛打量貴妃，恃寵而驕地說著許多扎貴妃心的話。

 

更是央求著皇上給她晉升位份。

 

「臣妾為的不是位份，而是能親自照顧孩子的恩典。」她稚嫩的臉上，露出幾分期待：「若是臣妾一直隻是個才人，怕是孩子剛生下來，就要被抱給貴妃娘娘撫養。貴妃娘娘沒有孩子，還並非孩子的親生母親，又如何能照顧好孩子呢？」

 

她這番話說得極其扎心。

 

貴妃的面色驟變。

 

就連皇上都察覺到了不妥，輕聲訓斥年輕嫔妃。

 

但緊接著，皇上就給這位年輕嫔妃晉了位份。

 

雖然算不得高，但已經足夠她親自撫養孩子。

 

貴妃望向這嫔妃的眼神，淬毒一般狠辣。

 

19

 

我快要臨盆了。

 

臨盆前，我吩咐柳柔，讓她躲在房間的屏風後面，隱秘觀察房中所有人的動向，若是發現有不對，就立刻出手。

 

柳柔點頭，同時有些心疼地望著我碩大的肚子：「要我說，你當初就該趁著月份小，把孩子弄掉，直接將罪責甩到貴妃身上。有孩子的一條命在，皇上絕不可能輕易原諒貴妃。」

 

「哪需要像現在這般，艱難地守好肚子？若是真有什麼意外，怕是要出大事的。」

 

面對柳柔擔憂的眼神，我輕撫著肚子，微微一笑。

 

「我固然能用皇嗣做籌碼，下狠手，讓貴妃失勢。等貴妃S後，我又該用什麼傍身？」我頓了下，繼續道，「況且，我想要尋仇的，不隻貴妃一人，還有皇上。若是沒有他，我們又何至於家破人亡？」

 

「我不僅要想辦法處理掉現在的皇上，還要想辦法，讓這個國家擁有一位明君。還有……我想成為最至高無上的女人。」

 

我並不掩飾自己的野心。

 

我之所以選擇進宮，不隻是為了復仇，也是為了讓自己過得更好。

 

這不衝突。

 

聽到我的話，柳柔怔愣了片刻。

 

隨後她露出個真心實意的笑容：「好，我幫你。」

 

20

 

我能猜得到，在我生產時，貴妃會下手。

 

但我沒想到，她的手段竟然如此拙劣。

 

接生婆將孩子抱在懷裡，確定生的是個男嬰後，便將男嬰抱給旁邊的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