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將小咪塞進袋子裡帶走。

小咪瑟瑟發抖，但依然窩著爪子，沒有傷害他。

 

直到他大笑著用水淋湿小咪，又拿石頭砸它。

 

小咪狠狠撓傷了他的眼角。

 

被惱怒的惡魔生生摔S。

 

生命的最後，它拖著傷痕累累的ŧṻ₈身體，往家的方向艱難挪動。

 

終於還是倒在了路上。

 

「求你，讓我的主人不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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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林一辰雙眸猩紅，身上泛起強烈的S意。

 

「那個畜生，他怎麼敢！」

 

神官大人眼中寒芒凜冽，周圍的空氣都涼了下來。

 

「他很快就會付出代價，這是他的因果報應。」

 

「我的主人已經出手，他會墮入屬於他的無間地獄，永生永世。」

 

神官大人看著哭到崩潰的林一辰，嘆了口氣。

 

「別哭了，它在毛茸茸天堂過得挺好的。」

 

「比之前更胖了。」

 

林一辰聲音顫抖，「我要怎麼才能再見到小咪？」

 

神官大人搖搖頭。

 

「規則不可更改。」

 

「現在，時間到了。」

 

「我必須帶著小狗回去了。」

 

它一揮手，我從林一辰的腦海裡掉了出來。

 

樂樂緊緊抱住我，「快快！」

 

我變成了透明的樣子，可我依然能感覺到樂樂的味道，那麼熟悉，那麼溫暖。

 

「樂樂，你知道嗎，我在毛茸茸天堂裡連續拿了兩屆的【誰是最愛主人的毛茸茸】大賽冠軍！我是不是很棒？」

 

「我每一天都好想你。」

 

「看到你幸福，我真的好開心呀，比吃了一百根雞肉幹還開心。」

 

「不管在哪裡，快快永遠最最愛你！」

 

我歪著頭看了看林一辰，「小咪有我罩，不用擔心。」

 

「要像我一樣愛樂樂，不然我還會去你夢裡尿尿！」

 

朦朧的白光裡，我看到樂樂和林一辰哭紅的雙眼。

 

再見啦。

 

我最最最愛的人。

 

20

 

我和小咪在毛茸茸天堂拼命打工。

 

隻為攢夠功德，再去看我們愛的人一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次，我和小咪一起跳進了傳送門。

 

睜開眼，已經看不見毛茸茸天堂和神官大人。

 

我好像有了新的身體，涼涼的，滑滑的。

 

我試著開口，卻隻發出了「哇」的哭聲。

 

勉強睜開眼，Ŧū́₈看到另一個軟軟的身體。

 

粉粉的，分明是人類嬰兒的模樣。

 

「樂樂，辛苦了，快看，這是我們的兩個孩子！」

 

奇怪，這個聲音，怎麼這麼像林一辰那個笨蛋？

 

我抬眼，正巧撞進樂樂溫柔的視線。

 

21

 

樂樂虛弱地看著剛剛誕下的龍鳳胎。

 

哥哥心口有個白色心形胎記。

 

妹妹發出一聲小貓般的呢喃。

 

她和林一辰交換了一下眼神，不可置信地狂喜。

 

耳邊似乎聽到神官大人的聲音。

 

「違規幹預輪回，這個月的獎金又泡湯了，可惡！」

 

「你們四個，要一直幸福啊。」

 

番外·小咪

 

1

 

我最最討厭人類了。

 

——至少在我被林一辰那個笨蛋主人撿到之前，我都堅定地這麼認為。

 

那時我剛被幾個熊孩子從媽媽身邊偷走，又被隨意扔進了漆黑的巷子裡。

 

我想求救，可離開媽媽太遠了，我找不到回去的路。

 

我聞到很多陌生的氣息。

 

有貓的，有狗的，還有老鼠和鴿子。

 

我太弱小了，又被熊孩子折騰得夠嗆。

 

躺在那裡，想著最後是會進入流浪狗的肚子，還是被老鼠們啃食光。

 

無所謂，媽媽早就說過，流浪貓的宿命就是如此。

 

可最後，我卻被一雙溫暖的手輕柔抱起。

 

是完全陌生的味道，有些刺鼻，但莫名讓人覺得安心。

 

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那東西叫消毒水。

 

撿了我的那個笨蛋，叫林一辰。

 

「小貓，跟我回家吧。」

 

家？那是什麼？

 

很快我就知道了，家是暖烘烘的，讓我再也不用為吃飯發愁。

 

也不用擔心睡夢中會被人偷走，扔在什麼地方等S。

 

雖然會有個人總是發出拙劣的夾子音，捧著臉盯著我笑。

 

「以後你就叫小咪吧，我就是你的主人啦。」

 

主人？

 

開什麼玩笑，我可是了不起的橘貓大王。

 

算了，看在他Ṭû⁶給我好吃的貓條的份上，勉強允許他成為我的奴僕吧。

 

2

 

笨蛋人類實在是很弱。

 

會在睡著以後驚恐地發抖，嚇得大叫出聲。

 

我盯著他緊皺的眉頭。

 

他也遇到了不好的事情嗎？

 

看在他給我獻上好吃的食物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保護他一下吧。

 

於是我把尊貴的肚皮袒露出來。

 

還在他耳邊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睡吧，笨蛋人類。

 

你的夢，由橘貓大王守護。

 

他果然酣然入睡，手還不安分地在我身上揉來揉去。

 

簡直膽大包天！

 

明天非把他的沙發撓成碎布條不可。

 

我這樣想著，不知不覺在他身旁睡著了。

 

真暖和啊。

 

笨蛋人類。

 

3

 

笨蛋人類一天天好起來了。

 

真不愧是本大王啊。

 

我心安理得的蹲在裝著貓條的櫃子旁喵喵叫。

 

這都是本大王應得的，還不快獻上來！

 

「小咪，你得減肥了。」他皺著眉，表情有些嚴肅。

 

大膽！

 

什麼虎狼之詞！

 

我大叫著抗議, 卻被他舉著逗貓棒遛得氣喘籲籲。

 

可惡，我這狩獵者的本能！

 

狡猾的人類。

 

遲早把你的家具統統撓花。

 

4

 

還沒有等到我撓花全部家具，我就被偷走了。

 

那個渾身惡意的人類出現的時候, 我看到了他肩上的幽魂。

 

那是屬於我的同類的。

 

那些幽魂帶著不甘的怨恨盤踞在他身上，嘶吼著想要啃噬他。

 

卻無法觸碰。

 

我想狠狠撓花他的臉。

 

可爪子伸出的瞬間，我猶豫了。

 

聽媽媽說過, 傷害過人類的小動物, 是會被SS的。

 

我不怕S。

 

可我要是S了, 誰來守護笨蛋人類呢？

 

於是我又把爪子縮了回去。

 

就這麼一個猶豫的工夫，我就被套上麻袋偷走了。

 

5

 

我還是動手了。

 

被淋湿雖然很討厭。

 

被石頭砸也痛得要命。

 

可最讓我忍受不了的，是那個惡魔說要傷害我的笨蛋人類。

 

「畜生玩膩了, 遲早S個人玩玩。」

 

「你那個假模假樣的主人就不錯, 聽說他沒家人, 工作也丟了, 這種人, S了也沒人知道吧。」

 

他眼裡閃過嗜血的光。

 

在我的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 我的利爪已經狠狠劃過他的眼！

 

可惡, 就差一點, 隻傷到了他的眼角。

 

他痛得大叫, 肩上的幽魂們發出興奮的戰慄。

 

「S了他！為大家報仇！」

 

真可惜，我沒能等來再一次的機會。

 

一陣天旋地轉, 我被他狠狠摔在地上！

 

「該S的畜生！」

 

呸，老子是橘貓大王。

 

他在我身上狠狠跺了幾腳，才罵罵咧咧的離開。

 

我用盡最後的力氣往家的方向拱。

 

我還沒有跟笨蛋人類告別。

 

那個怕黑又怕孤獨的家伙，沒有我可怎麼辦。

 

……可惡，真的沒有力氣了。

 

神啊,

 

橘貓大王求你。

 

讓我的主人不再孤單吧。

 

6

 

我來到了一個叫毛茸茸天堂的地方。

 

鄰居是一隻吵S人的笨蛋小狗。

 

笨蛋小狗每天都拉著我不停地講它那個又漂亮又溫柔又可愛的主人。

 

可惡, 又不是隻有你有主人！

 

我命令長著九條尾巴的神官，讓我再見一次笨蛋人類。

 

被它拒絕了。

 

它說傷害過人類的毛茸茸不能託夢。

 

簡直聳貓聽聞！

 

我氣得吹胡子瞪眼。

 

每天半夜溜進它家偷偷撓它的沙發。

 

它忍無可忍，終於拎著我的脖子把我丟出去。

 

「給我好好等著！」

 

等就等。

 

很快, 笨蛋小狗據說攢夠了功德，興高採烈地去託夢了。

 

尾巴都要甩到天上去。

 

我心裡有點酸酸的。

 

飯都吃不下了。

 

趁著神官忘記關掉水鏡, 我溜進去偷看笨蛋小狗。

 

喵了個咪的！

 

笨蛋小狗怎麼會跑到笨蛋人類的意識裡！

 

看著笨蛋人類問它認不認識一隻叫小咪的橘貓時，我激動得蹦了起來。

 

快告訴他, 是我！我很好！

 

可是笨蛋小狗歪了歪頭, 說它隻認識一隻叫大王的貓, 不認識什麼小咪。

 

……可惡，忘了告訴它我其實叫小咪，不叫大王了。

 

而且。

 

天S的, 狗都是色盲，它哪裡知道老子是什麼顏色的貓啊！

 

我發出絕望的哀嚎。

 

7

 

事情的走向變得奇怪了。

 

我看著神官大人和它在人間的主人密謀著什麼。

 

和在毛茸茸天堂幫助小動物的神官大人不同。

 

它的主人, 好像是以什麼【通靈師】的名義幫助人間的小動物們實現願望。

 

當那個惡魔又像無辜的小貓伸出毒手。

 

小貓許下了願望。

 

「請幫我懲罰這個惡魔。」

 

一瞬間, 現出原型的神官大人張開九條巨大的尾巴，和它的主人一起，將那惡魔重重打入無間地獄。

 

在那裡, 他將永生永世感受著那些無辜動物們在他手中受到的傷害。

 

活該。

 

又過了很久, 笨蛋小狗的主人和我的主人擁抱在一起。

 

誰來給喵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後來，笨蛋主人還是知道了我在毛茸茸天堂的事。

 

他又哭又笑。

 

我的毛不知為何也變得湿噠噠的。

 

後來的後來。

 

笨蛋小狗回來了。

 

我們又一起離開了毛茸茸天堂。

 

再睜眼的時候, 我已經失去了引以為傲的光滑皮毛。

 

橘貓大王變成了粉紅幼崽。

 

我又回到了熟悉的懷抱。

 

他顫抖著抱緊我。

 

「小咪，是你嗎？」

 

我聽著他熟悉的心跳，傲嬌地貼在他胸口。

 

「嗷。」